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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阿西

“我感覺最近大街上的氣氛有什麼不對勁啊?你們有感覺到嗎?”

“啊?阿西你在說些什麼啊?”身旁相熟的同事小黑歪了歪腦袋,明明還在上班時間,他嘴裡卻叼著一根棒棒糖,看起來頗有些不正經,不過這個性子散漫的同事工作能力卻相當不錯,是單位裡的模範員工——一個在領導面前是模範員工在同事們面前的友好同事的那種模範員工,比起他,阿西著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我沒感覺大街上有什麼不對勁啊?”

阿西原名姓張,明明是個城裡娃,卻不知道為什麼取了一個名字叫西瓜,還得好不容易長大的張西瓜對自己的名字深惡痛絕,不過在如今這個現代社會裡面,他卻依舊相信著中華傳統的力量,覺得名字是父母所賜不能改變,於是便自稱阿西,也儘可能宣揚這個名字,不讓別人叫自己西瓜。而與他相熟的人,大多也會尊重他的意思,喚他為阿西。

“呃……就是感覺大街上的人們最近總是匆匆忙忙的,就好像在大街上停留太久就會有生命危險一樣,都不願在大街上多停留一段時間,我甚至感覺這段時間裡大街上的人都少了好多……而且也包括這裡,你沒發現公司裡的氣氛都奇怪了好多啊。”阿西看了看周遭死氣沉沉的辦公室,壓低聲音說道:“最近辦公室裡說話的人都少了好多,而遲到早退的人又忽然變多了,我感覺可能是出了什麼事啊。”

“啊哈哈……哪有這種事情嘛……”小黑笑了笑,看起來有些尷尬地說道:“我感覺這氣氛沒什麼古怪的呀,也許是天太熱了,大家都不願說話吧?”

“如果是天太熱了,起碼也會有人出來抱怨一下天氣吧?可是連這都沒有。”阿西搖了搖頭,“小黑,你說是不是最近出了什麼全新的傳染病,政府為了不引起恐慌封鎖了訊息,所以我們這種小老百姓都不知道啊?”

“你又在被害妄想了,放心吧,沒有問題的。”小黑翻了翻白眼,伸出手來輕輕敲了敲阿西的腦門,“你要對我們政府有信心,也得對自己有信心,你這種平凡得要死的人,哪會運氣‘這麼好’正好撞見大規模新型傳染病啊!”

“可是非典我遇到過啊,雖然那個時候我還小就是了……唉,小黑,你說會不會是生化危機要爆發了啊!”

“別亂想了!嘖,老闆看過來了,快工作了!”

“啊?哦哦。”阿西縮了縮腦袋,接著看著自己手頭上的工作,腦子繼續雲遊天外,不過旋即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公司裡面忽然開始遲到早退的員工……似乎就有他眼前這個小黑一個!這位蟬聯單位多年最佳員工獎的模範員工這幾天連續早退了好幾次,老闆甚至還關心得找他談話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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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他不會遇到什麼麻煩了吧?還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要不過兩天去問一問?算了,感覺問這種敏感

的事情不怎麼好……

阿西撓了撓臉頰,接著便終於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手頭上正在做的工作。

時間在充實的工作之中很快過去,而當終於忙完了工作的阿西猛然抬頭看了看周圍,小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甚至整個辦公室就只剩下了他一個員工。阿西愣了愣,抬頭看了看時鐘,發現距離下班時間只過去了五分鐘,他嘴角微微抽搐,有些難以置信地自言自語道:“不是吧,這才五分鐘就全走光了嗎?這麼真實嗎?”

這種放學五分鐘後教室空了的情況,阿西以為在高中畢業之後就再也見不到了,沒想到今天居然還能在公司裡見到!

他震驚了半天之後,有些驚愕地感慨道:“沒想到在中國現代社會裡還能見到沒有一個加班員工的公司啊……這真實得有點太魔幻現實了點吧?”

阿西感慨了一會兒,接著發現就連老闆都已經走了,這個時候終於感到了些恐怖,接著咳嗽兩聲,開始收拾東西,打算離開辦公室。在整個辦公室空無一人的情況下,他收拾東西的速度變得超快,眨眼間便把東西全都裝好,然後揹著包就往門外跑。

不過當阿西走出辦公室後,終於還是從魔幻現實之中走了出來,見到了不少從其他樓層、辦公室中走出來的其他人,他心裡微微松了一口氣,接著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們一起擠著電梯,來到樓下,走出刷卡門,離開辦公大樓,走到了大街上。

明明是悶熱的夏天,但是阿西卻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他稍稍有些走神了,憑著身體的本能走向他日常習慣的車站,從公司走了出來,接著左轉從熟悉的小路走過,只要穿過這條不算偏僻的小道,便可以抵達回家的車站。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眼中忽然看到了幾個人影,有些恍惚的阿西下意識愣了愣,接著眼中的焦距收縮,定睛看清了眼前的場景,那似乎是幾個正在對峙的人,而其中孤身一人的弱勢一方阿西十分熟悉……雖然僅僅只看到了一個背影,阿西仍然認出來那人就是小黑!

“小黑!小黑你怎麼了嗎?”阿西皺了皺眉頭,他似乎發現了小黑面前的兩個人有些氣勢洶洶,便大步流星地衝到了小黑身邊,與他站在一起與那兩個人對峙起來,“你們到底是誰?!”

他這句話剛剛開口,便愣在了當場,因為眼前的兩個人的模樣有些出乎了阿西的預料——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兩個人看起來並不是肌肉男或者有黑道背景的小混混,而是一對男女,女子看起來大方美麗,男子看起來也頗為俊俏,很有如今某些奶油小生的氣質。

阿西稍稍有些迷惑,他的腦袋之中很快便得出了一個奇怪的結論——眼前這是小黑惹來的情債,而不是遇到了挑釁的小混混。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腦袋,下意識看向小黑,想要從他的表情之中知曉一些資訊,卻意外看到了小黑臉上那種

驚恐和嚴肅,不過這些讓阿西有些無法理解的表情轉瞬即逝,很快便又恢復了他往日裡慵懶和盡在掌握的笑容,並且伸出手來拍了拍阿西的肩膀:“沒關係的阿西,沒有什麼大事,他們兩個是我的老朋友,過來和我敘舊的……你就趕緊離開就好了,我沒關係的。他是我的同事,讓他走好嗎?”

他的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對那一男一女所說的,而那名俊俏的奶油小生深深地打量了一眼阿西,接著同樣也露出了微笑,主動讓開了道路,同時點了點頭說道:“好啊,我們沒有關係的。”

“好。”小黑點了點頭,接著便又拍了拍阿西的肩膀,“快走吧,你的車馬上就到了,不是嗎?”

“可是……”

“沒關係的,你放心好了。”

小黑用力推動了阿西的後背,接著將他朝著小巷的盡頭退去,似乎有些強硬地趕阿西離開。

而這個時候,阿西再感覺不到問題就奇怪了,但是他此時無法更進一步,只能聽從小黑的話語,快步離開了這個小巷子。而當阿西從小道出來之後,他咬了咬牙,接著拿出了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將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報告給了警察,而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明顯松了一口氣,接著轉頭再度看向了那個小巷子之中。

接著,在光線昏暗的小巷子之中,鮮紅鮮紅的鮮血刺痛了阿西的眼睛!大片大片鮮血噴濺在了牆壁、地面,面對這一場血肉模糊的場景,阿西想要嘔吐,阿西想要尖叫,但是最終卻什麼都沒有做出來,只是無比冷靜地站在了原地,靜靜地看著小黑血肉模糊的屍體!那一男一女已經消失不見,阿西咬了咬牙,大步大步跑向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小黑,可還沒等他跑到地方,小黑的屍體先一步消失不見,甚至就連那濺滿了整個小巷子的鮮血也跟著一起消失不見了!

阿西愣住了,接著忽然感覺自己的大腦一陣劇烈的頭疼,接著整個人彷彿失去了力量一般,當場昏迷倒下了。

……

阿西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了。

他在匆匆來遲的專業人士的幫助下先做了最基本的檢查,確定身體無奈之後,又做了簡單的筆錄。他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了那些專業人士,但是他們的表情十分微妙和奇怪,就像看著一個臆想症病人一般,這種視線讓阿西感覺很不舒服。

但隨後,當他知道那小巷子裡什麼都沒有,別說鮮血了,甚至連一點DNA都查不到的時候,他也有些迷茫了,開始懷疑自己最近是不是腦子出了一些問題,產生幻覺了。

尤其是那些專業人士告知他小黑生命安危無礙,並且與他透過一次電話之後,阿西才徹底搞不清楚情況了!

——難道那些真的是我的臆想?!

他難以抑制這樣的想法。

注:專業人士所指的職業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