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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素女

所謂紅顏禍水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背鍋俠,因為偉大光榮的男人們不願意背鍋,便將這一口口黑鍋甩到那些沒有反抗能力的女人身上,但是有小部分情況裡面,所謂紅顏禍水是真實存在的,誰也不能斷言妲己褒姒這種歷史有名的禍國殃民的“妖女”真的無辜,而這些禍國殃民,將國家鬧騰得一團亂糟的女子背後,都隱隱存在這素女道這樣一個組織!或者說,素女道這個魔道最初就脫胎於這些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

可想而知,這個魔道曾經強盛到何等程度!那可是可以直接影響最高領導層的存在啊!

不過如今的素女道也隨著魔道的衰弱而一起衰弱了,再也無法將女子送入皇宮內一路上位坐到皇后的位置上了……而事實上,在整個歷史長河之中這樣的存在也不多,寥寥數個例子都是大名鼎鼎的存在!

嚴淵一下子就警戒起來了,他絕不會小看任何一個魔道,也不會因為自己與魔道教派中某一個成員的關係不錯而對魔道本身有任何容忍或者好感。就像他不會因為自己與嚴魚雁乃至櫻井歌、林妖這三位聖女不錯的關係,而對那獵殺教有任何特殊感情一樣,他也不會因為自己與小師妹那和諧的關係而對素女道有任何留情之意!

這些魔道,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嚴淵眯起了眼睛,開始將注意力放在那位疑似素女的女子身上,而她朝著幾個看起來軍職不小的將士頒佈了幾道命令之後,轉而走向了將軍府的院子之中,嚴淵悄然跟了上去,便見她主動走到了後花園中一個類似於倉庫的小屋子裡面,他有些好奇地摸了過去,發現那小屋子之中已經沒有了那女子的蹤跡!

——有暗道?

他一瞬間便想通了其中關鍵,接著舞動著如同影魅一般詭異的身形躥進了那個小屋子,然後環顧一週,很快便發現了那暗門所隱藏的地方!他嘿嘿一笑,接著伸出手來按動了機關,大門悄無聲息地開啟,裡面一片漆黑,但是遠遠似乎有著一點火光。嚴淵那一雙能夠夜視的好眼睛一望便看清那火光是屬於剛剛那位素女的!於是他一躍進入了黑暗之中,讓大門悄無聲息地關閉,接著又拉開一段距離跟在了她的身後,。

這密道並不長,很快那女子便來到了一處燈火通明的地方,嚴淵沒敢靠近,便遠遠打量起那地方,看起來並不像是什麼比較完善的待客房間,反而像是牢房一般陰森恐怖,在牢房欄杆之外,則站著一位不怒而威的男子,雖然看起來威武雄壯,但左臂看起來有些不自然地扭曲,看起來似乎是很久之前留下的老傷。而在那牢房欄杆之中坐著一位神態靜謐的女子,她靜靜地坐在牢房內部,低至腳踝的長裙與長至腰間乃至臀下的長髮散落在地上,看起來彷彿聖潔的聖女一般。她的面容並沒有像是那個素女一樣妖媚,也沒有精緻得彷彿不似真人,反而是那種帶著煙火氣息卻又美好得讓人感到發自真心得贊

嘆的美麗!

嚴淵咬了咬牙,更不敢往前多走半步了!

那位不怒而威的男子大機率就是此處的主人,大將軍霍臏!而那位被關在牢房之中的女子,多半也是素女道的一位高層成員!這樣的組合出現在自己面前,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轉身逃跑!不過此時逃跑也許反而會驚動他們,嚴淵想了想,便決定還是不跑了。但就在他剛剛下定了決心,決定再多偷聽一會兒的時候,那位正靜靜坐在牢房之中的女子則忽然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開口說道:“那位朋友,不靠得近一些嗎?”

她的聲音彷彿百靈鳥歌唱一樣婉轉動聽,讓聽到的人不由得感覺心頭一鬆,想要再多聽一會兒!但是聽到這個聲音的嚴淵則有些輕鬆不起來,他整個身體一下子就僵住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潛行居然這麼容易就被人識破了……這可是曾經瞞過了不少天階修行者的潛行啊!怎麼今天這麼容易就被人識破了?!這位女子難道說是……

嚴淵強行忍耐住了自己當場轉身逃跑的衝動,接著漫步走了出來,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然後舉起雙手來,用標準的女聲說道:“那個,打擾了,我現在就走,保證什麼都沒看到過什麼都沒有聽見過,一路離開幽州城!”

“哎呀哎呀,居然是一位這麼可愛的女孩啊,我還以為來者是一位男子呢?”那靜謐女子微笑地點了點頭,然後歪了歪頭看向了另一位一看就是她手下的妖媚女,“薰兒,你怎麼做的事?”

“大人饒命!”被稱為薰兒的那位女子一下子臉色大變,用一種異常驚恐的聲音說道:“是薰兒我無能,還請素女大人饒命!”

“哼,算了。”被稱為素女大人的女子不可置否地搖了搖頭,然後嘆息一聲,“你也的確發現不了那個女孩,這一次就饒了你吧。”

嚴淵的臉色一下子就更差勁了!因為薰兒對那位女子的稱呼,也因為從頭到尾那位將軍都沒有開口!後者意味著儘管那位女子被關在大牢之中,但是他對她並沒有任何管束能力,而前者……一般來說素女道中能夠被直接成為素女的,只有天階!

而當今天榜之上,除了身為男性的錯身素女以外,能被人稱為素女的,就只有天榜第八的虛空素女李書雪了!

——媽耶,不會真的是那個虛空素女吧?!我這事逼體質也太過分了吧?!

嚴淵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起來,不過還沒等他做出何等反應,那位疑似霍臏的男子便哼了一聲,盯著那位“素女”說道:“你現在是我的俘虜,俘虜在那裡自顧自說些什麼呢?”

“哎呀呀,你生氣了嗎?抱歉抱歉了。”

素女微笑地點了點頭,接著便將嘴巴閉上,雙眼之中流轉著些許笑意,示意讓那男子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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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接下來便轉向嚴淵,一聲冷呵之後,用異常威嚴的語氣說道:“小妞,你是誰?!從哪裡來

的?是誰派你來的?”

嚴淵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然後露出了譏諷的笑容:“沒有誰派我來這裡,怎麼了?大將軍是在做虧心事啊,害怕別人來到自己的府邸看到什麼不該看的秘密……比如說私自窩藏朝廷重犯之類的?”

他猜測之前薰兒在酒肆之中所說的重大逃犯就是這位素女,而為什麼她會成為逃犯,為什麼會被抓到這裡,嚴淵更傾向於這都是這位素女小姐的陰謀,以此與霍臏達成什麼合作關係!以謀劃什麼更大的事情。

他將視線放在了他身後的素女身上,而已經被嚴淵認定為大將軍霍臏的男子在聽到了嚴淵的話語之後,並沒有如他所想像的一樣勃然大怒,而只是沉吟了一下,然後笑吟吟地點頭說道:“沒錯,我的確是在做些不可見人的虧心事……我打算背叛朝廷擁兵自立了。”

“……臥槽?!”

嚴淵當場就驚了,不僅是為了霍臏那異想天開、異常大膽的說法,也為了他的這一份坦誠!這傢伙難道是覺得自己已經逃不開他的五指山了,所以才這麼有恃無恐?可是他憑什麼呢?憑著他身後那位疑似虛空素女的存在?那麼他又憑什麼覺得自己能夠控制虛空魔女李書雪呢?他難道覺得天榜前十的存在能夠被這種簡陋的牢房給限制吧?

嚴淵驚呼之後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他沉默了一會兒,接著看向素女小姐,試探性地詢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素女小姐微笑不語,而霍臏則冷哼一聲,向前走了一步,瞪向了嚴淵。

——這兩個人的關係看不出來啊,他們到底是合作關係呢?還是其他的關係呢?

嚴淵沉吟了一下,接著便腳下一踏,腰間的寶石刀出鞘,在幽深的黑暗之中,一點光亮陡然亮起,一瞬間便刺穿了整片黑暗!

“光之刃!”

“影之刃!”

嚴淵短暫而急促地說道。

光芒瞬間爆發,影刃隨後便至!

那一道光芒讓霍臏與薰兒不得不閉上了眼睛,而那一道影之刃則在光芒爆發的同時斬向了他們三個所在的位置!但是那位靜靜坐在牢房之中的素女小姐臉上的微笑直到現在也沒有絲毫動搖,只見她抬起了手,接著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忽然出現在了他們三個人之前,擋住了那一道隱藏在強光之後的陰影之刃!

嚴淵只感覺在那股力量之下,自己的影刀甚至什麼都沒有碰觸到,就直接消失了!嚴淵砸了咂嘴,喃喃自語一句:“這就是傳說中的虛空素女嗎?!”接著便趁著自己這一刀所造成的混亂掉頭就跑!他的速度極快,身後山寨版的應龍行爆發,幾息時間便從原路退出了密道,衝出了小屋子!他想要趕緊離開幽州城,離開這個可能即將成為是非之地的城市,可是當他離開了將軍府,才愕然發現整個幽州城已經亂成了一片!

原來叛亂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