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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嘴賤和手賤都不是什麼好習慣

事實證明,江東來對這潭州衙門的確很熟,不僅領著第二次來的嚴淵一路抄著小路彎道超車,一路異常順暢地來到了衙門的大門口,更是直接連通報都不通報一下,就帶著他的便宜師傅往裡面走,偶有看到他的捕快,不僅不攔著他,反而嘻嘻哈哈地對他打著招呼道:“喲!又來找小玉玩嗎?”

不過江東來並沒有在和那些叔叔阿姨的交流之中耽誤什麼時間,因為嚴淵說要見狄秋雲,於是他沒做多少停留就將他帶到了衙門最深處捕頭的房間。

大梁是一個很神奇的朝代,與前朝那種極度遵循禮樂、限制人性、克己復禮的不同,但也沒有是大唐那樣的雍容大氣,官場黑暗、官宦貪汙享樂成性,但卻唯能力是用,一般貪的越厲害做官也越厲害,以至於到了現在,人人都知道當官有權有勢有錢,但人人羨慕卻又不以道德標準去標榜,反而以將仁官、父母官的頭銜往那些貪官腦袋上扣——不為其他,單純因為那些有本事的貪官能夠在自己貪的同時創造價值,能夠造福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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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詭異的現象導致本朝出現了很多前朝根本不可能出現的事情,比如說縣官從不出現在衙門內,而是呆在自己的府邸批閱案卷,往往只有出現了那種需要縣官審問的大案,縣官們才會在衙門出現,平日中衙門的最高指揮者反而是任勞任怨的捕頭大人。像潭州城的地方官也是這樣的,這座城市最高領導的官職當然不只是縣官了,但本質沒有區別,他老人家平時可從來不會出現在衙門裡,像是此刻,這裡的最高領導就是狄秋雲。

當然,哪怕是在老虎不在家,猴子稱著大王的時候,猴子王也是不敢鳩佔鵲巢的,所以狄秋雲的辦公室並不是這衙門裡裝修最好的那一間,而是次一間。

江東來帶著嚴淵走到了房間門口,伸手敲了敲門,小心翼翼地問道:“狄叔叔,在嗎?”

“東來?進來吧。”

裡面的狄秋雲隨口就將江東來放了進來,一旁的嚴淵看得眼角抽搐——這衙門的人一個個分明已經把他這便宜徒弟當做未來女婿看待了,可想而知這丫平時和他的小玉互動是個什麼德行。

——常威!還說你不開後宮!

裡面的狄大人都沒抬頭看一眼江東來,而是在奮筆疾書著什麼東西,他一邊寫,一邊問道:“東來呀,你今天怎麼來了?小玉今天休息啊……”

“狄叔叔,我是帶他過來的……”江東來撓了撓頭說道,他也不知道嚴淵到底要幹什麼,但是只要把他帶到這裡來就算他完成任務了。

“他?”狄秋雲微微一愣,下意識地抬頭,然後便看見了站在江東來身後的嚴淵,“嚴少俠?!”

“狄捕頭。”嚴淵拱了拱手,“又見面了。”

狄秋雲看起來慌了一瞬間,隨後黑著一張臉對一旁的江東來說道:“東來,你先出去,我和嚴少俠有些話說。”

“哦。”江東來點了點頭,然後對嚴淵說道:“師傅,我在外面等你。”

“師傅?!”一旁的狄秋雲錯愕地問道,江東來看看他的狄叔叔表情不對,縮了縮腦袋轉身就出了門,只留下他的便宜師傅與狄秋雲同處一屋。嚴淵環顧了一圈周圍這衙門官府專屬的環境,揉了揉自己的胳膊,然後轉而微笑地向狄秋雲說道:“狄捕頭,我是來領賞錢的。”

“那件事情還真是你們幹的?”狄秋雲皺了皺眉頭,關於成浩然、李榮的那一場鴻門宴他這邊自然也知道,甚至成浩然帶著的小弟之中還有他安排的間諜,親眼看到了阮殷大變活女以及秒殺兩個地階下品修行者的活躍。因為嚴淵他們的變裝,本來狄秋雲還以為“殷淵與嚴小米”真是從外地來的什麼黑道中間商,專門過來撮合成浩然與李榮形成更大規模的黑色實力的!尤其是嚴淵當時對李榮談的那個計劃,狄秋雲事後得知可謂是後怕不已,生怕真發生了這所謂的“傳銷”。直到成浩然、李榮、阿達紛紛身死,並且從間諜那裡得知了阮殷大致的面容後,狄秋雲才開始猜測這些事情是嚴淵和阮殷幹的,“那嚴小米是誰?你為什麼沒出現?”

“小米是我和阮殷的一個朋友,至於為什麼我沒出現……其實我一直都在,只不過她們倆能解決問題,到最後我都不用出來救場。”嚴淵微笑,表面上看起來他好像雲淡風輕的模樣,實際上發現狄秋雲沒有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他簡直樂開了花

——終於不是“只要是個人就能識破自己的偽裝”了!

——開森!

“哦。”狄秋雲點了點頭,看起來沒有懷疑什麼,只是轉身低頭開始翻找,沒多久便找到了幾張銀票,然後將它交給了嚴淵,“喏,答應你們的賞金。”

嚴淵美滋滋地收下了銀票,然後大致看了看上面寫著的金額,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狄秋雲看了看嚴淵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然後猶豫了幾下,才面無表情地問道:“剛剛江東管嚴少俠你叫師傅……是個什麼意思?”

“啊?”嚴淵笑嘻嘻地說道,“很簡單啊,我看這位江東來小朋友是一位武學奇才,刀法天賦驚為天人,便將他收之為徒了呀。”

“……”狄秋雲眯起眼睛,沉默了幾秒什麼都沒說,隨後忽然站起身來,冷冷地說道:“嚴少俠,我只想說一遍——別害那個叫江東來的少年,要不然你就是在和整個潭州城衙門作對,懂嗎?”

“這麼兇相嗎?”嚴淵挑了挑眉毛,“能告訴我為什麼嗎?像他那樣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值得你們這麼重視嗎?他那青梅竹馬也就是你們這兒一個候補捕快而已,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小玉在我們的眼中有多重要可不是你能知道的,她就好像我們所有捕頭捕快們的女兒一樣!你懂嗎?!”狄秋雲看起來正在壓制著自己的怒氣,“而他江東來,不管他到底有沒有修行的天賦,是不是喜歡小玉,對於我們都沒有意義!我只知道小玉喜歡他,我只知道他曾經救過小玉的命!!!光是這一點,就足夠我保他一輩子了!”

“……”

——救過秦筱玉的命?這就是她知道江東來秘密的原因嗎?這樣倒是說得通了,只不過……

嚴淵忽然笑了笑,然後聳了聳肩,語氣輕鬆地說道:“嗨,狄捕頭你別緊張別生氣,我對江東來沒什麼敵意,不會害他的,你放心啦。好了,我走啦,下次真就是有緣再見了,如果找到那個魔道子弟的話,我就再過來領賞金啦。”

他說完轉身就走,只留下狄秋雲一個人呆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半天之後大聲吼道:“小黑!進來!”

不一會兒,一個皮膚黝黑的壯漢衝了進來,對著狄秋雲問道:“老大,咋了?”

“給我找人查一查這個嚴淵的底細!”狄秋雲冷冷地說道:“還有那個阮殷,一起查清楚!”

“為啥啊?”小黑一愣,“老大你不是上次自己說不用查這個嚴少俠的底細嗎?”

“上次是不用,但這次情況不一樣了懂嗎?!”狄秋雲煩躁地說道:“那家夥……艹!”

——早知道當初不嘴賤手賤,把那個“魔道子弟”的情報交給他們兩個了!但怎麼可能這麼巧?正巧就找到了江東來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