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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話:衝突

暮光衛城的中心高塔,騎士大廳。這是這座城市難得一見的宏偉建築了,塔樓高聳入雲,樓底的大廳莊重威嚴,這座塔樓是暮光之約的權利中心之一。

熾尋?伊莉妮絲邁著緩慢的步伐走進大廳,門口兩位銀色衛士致以其尊敬的軍禮。大廳中的其他騎士或是學徒見到她,都示以敬意並為她讓出一條道路。

熾尋脫下厚重的紅狐皮斗篷交給一旁的侍從,露出她一身透紅的銀色輕甲。她將脖子上的圍巾取下盤在手上,看起來這位女騎士穿的格外厚實。

大廳中央正有三位騎士站在那兒,在場的人自然都認識這三位。暮光之約順位第一座,無面騎士凱文?幻;順位第四座,深淵騎士薩坦;以及順位第七座,迷夢騎士露琪亞?聽風。

“第一座大人、薩坦爵士、露琪亞姐姐,久等了。”熾尋加快腳步走上前去,這些誓約騎士都是老熟人了。

“熾尋妹妹。”露琪亞上前擁抱。她穿著一身素衣,戴著金屬的護手和面甲,看不出她的容貌,細長的紫色耳朵暗示了她的種族。她的聲音格外縹緲,令人動容。

“第五座,你應該知道這次王座召集我們的目的吧。”凱文的聲音有些蒼老,事實上他也的確老了。這位老騎士年輕時曾與艾爾法利亞共同面對浩劫,那時候的他英姿無限。

可現在,英雄已然老去,但他仍然是第一座,沒有人敢於質疑他的實力。

“是的,知道。我在來的路上見到了那個少年。”熾尋說道,“他佩戴著命運御戒。”

“果然是傑斯?凱羅曼的繼承人麼?”薩坦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黑色鎧甲裡露出藍色皮膚,他是一位海精靈。

“他就像一個孩子,我與他握手……簡直像少婦一樣無力。不過我並不是討厭他,只是感覺,傑斯的選擇自有他的道理。”熾尋坐在一張雕飾玉石椅上,翹著腿。

顯而易見的是,這幾位騎士都有不同的看法。薩坦認為只有強者才配成為命運騎士的繼承者,凱文卻覺得勇氣比實力更重要,而露琪亞對此事毫不關心。

就在談話間,又一位騎士迎面走了過來。

藍色和銀色相間的鎧甲,身材高挑,相貌比在場的每一位騎士更英俊。伴隨著金屬的步伐聲,他走到了大廳的中央。

同樣的,沒有人不認識他了。暮光之約順位第二座,星耀騎士、白銀神殿守衛者殘星?艾洛華——一位年輕的傳奇戰士。

“各位中午好……聽聞大家這次都來荒白平原,我也是立馬趕過來迎接你們呢。”殘星的聲音放蕩富含磁性,令人心動。

“好久不見,果然是一點沒變啊小子。”凱文爵士笑著捶了他一拳。

“哎呀,伊莉妮絲小姐也來了?稀客……稀客。”殘星扭頭望著熾尋,做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還是那麼欠揍……”熾尋握住雙手,歪著頭看向他。

“別動手!”殘星顯然是做好了準備,從懷中不知道什麼地方掏出一條紅銀相間的東西出來遞給熾尋,“諾……知道你怕冷,這條圍巾為你特意準備的,送給你。”

眾騎士看到這一幕,紛紛沉默,然後起鬨。

“謝謝。”熾尋原本不爽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收下了那條圍巾。不知道虹?薩瓦拉看到這個場景心裡會做何感想。

露琪亞對這些不感冒,她走過來引開了話題:“你姐姐呢?”

“我哪知道,估計快瘋掉了……”殘星故作悲傷地說。他的姐姐是順位第八座,灰月騎士莉若亞?殘月?盛夜。

莉若亞和傑斯之間的關係,他們再清楚不過了。莉若亞不願來,也在情理之間。

“她會來?”露琪亞關心這個。

“不會早到也不會遲到,以我對她的瞭解。總之不必擔心,在白銀神殿能見到她的。”殘星的言語裡表露著一股擔憂,莉若亞是她的姐姐,他可不願意看到莉若亞為別人過度傷心,但事實就是如此。

“那麼諸位,既然都來得差不多了,我就和你們說說我請你們來騎士塔的目的。”凱文乾咳兩聲,說出了他的想法,“你們覺得王座會怎麼對待那個小子?”

怎麼對待?那個小子自然是指的佩戴命運御戒的人,而對待的方式只有幾種。

“難道繼承第九座的衣缽不成?”殘星不屑地一笑。

“或許是封他一個騎士,然後回收命運御戒。”露琪亞想了想說。

薩坦爵士冷冷地搖搖頭:“依我看,拿回命運御戒,賞點金子,讓他離開,這是最好的方式。”

“薩坦你錯了……”熾尋皺眉,一時間難以接出下句。

“哦?那你說我有哪裡說的不對?你自己也說過,那個人疲軟無力,而且寸功未立,這樣的人那就無法留在暮光之約,更不可能成為騎士……至於繼承第九座的衣缽,哈,可笑。”薩坦嘲諷著,雖然他從未見過艾倫,但艾倫在他眼裡已然成為了一個弱者,而弱者便是一文不值。

熾尋冷笑了一聲,她沒有反駁薩坦的話。

“怎麼,是不是這個道理,伊莉妮絲爵士?”薩坦靠在石英柱上,給出一個否定的手勢。

其他三位誓約騎士,包括聽到了這個對話的其他人都看向熾尋。

“我記得,當年老夜鶯騎士死在龍暮谷,死在龍炎之中。我揹著他的屍體來到荒白平原,那時,從未離開過東大陸的我隻身一人,隨船來到這裡……我不認識他是誰,我只知道他的家在這裡,於是我將他的屍體帶回來了……哼。”熾尋?伊莉妮絲的深紅色瞳孔中透露出一點點閃爍,“我不記得當年你給過我好眼色。”

最後一句話是說給薩坦聽的,薩坦沒有反駁的餘地。

“那時候的我,一個普通的血族戰士、一個受人歧視的血族人……寸功未立,只是因為將夜鶯騎士的屍體送回來,王座賜予了我繼承夜鶯的衣缽……”她的語氣平緩,聲音沙啞,讓人聽著很不舒服,但字字入耳。

“所以,薩坦爵士……你是想否定我嗎?”這一句話帶有莫名的寒冷與質疑,質疑聲堅定而決然。

本來薩坦沒有反駁的餘地,但他聽到對方最後那一聲質疑時,表情凝固了。

我是誰?暮光之約的元老,伴隨王座征戰數十年,就算是上一位夜鶯騎士面對我也是恭敬三分,而你,區區一個後輩,居然這樣對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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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你對前輩說話的語氣。”薩坦爵士忍下了這口氣,他知道對方是誰……熾尋?伊莉妮絲的名字在每一塊大陸上都比他薩坦的名字更響亮,他不想動怒。

“但是,我想知道,你是想否定我嗎?當年、現在、此時此刻。”她是一個較真的人。

“哼,年輕人好大的火氣!”薩坦走過去低頭俯視著坐在椅子上的熾尋,“你還不準備為你狂妄的口氣道歉嗎?”

“不……您搞錯了。”熾尋扭開頭看向別處,放低了聲音,“我是想讓您對我當年的排擠道歉……而不是別的,也好讓您知道,下次不要再排擠別的新人。”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你!”薩坦的表情變得難以置信,“你在挑釁我?”

眼看情況不對,殘星趕緊上前分開兩人,露琪亞漠不關心地看著,凱文也是在一旁旁觀,大廳裡的其他人更是不敢插手。

“伊莉妮絲,夠了,不要計較這個。”殘星扶著伊莉妮絲的椅子,好言相勸,他可不願意熾尋吃虧。

“就你愛管事……”熾尋白了他一眼,“好了快讓開,今天是我和他之間的事。”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火氣大?想找地方撒撒火氣?”薩坦的拳頭緊握,咬牙說出了這一段話,“老夫當年就不認可你,現在依然……你殺過幾條龍崽子又算什麼?你想讓老夫告訴你做人的道理嗎?”

“那就領教了。”熾尋冷眼看著他,瞳孔中的光芒愈發滲人。

好大的火氣!殘星心裡為熾尋捏了把汗。

場面一片寂靜。

“那就,決鬥。”薩坦已經無法容忍。

“接受你的挑戰。”在熾尋眼裡,對方的決鬥要求依然變成了一種自下而上的挑戰。

“夠狂妄。”薩坦怒極反笑,既然你要找死,那就怨不得我了。

一陣死寂過後,全場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