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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名為時光的白駒

籠中的學習生活在一天天緊張又平淡的日子中悄然度過,國慶節結束返校彷彿還是昨天發生的事,但一覺醒來又來到了一個令人興奮的週五。

在為新的雙休日的到來感到高興的同時,司見肖彷彿也更加理解“光陰似箭”這個詞的真義,在腦海中如放幻燈片一般回想著這一週發生的事,驀然有種時間如指間沙一般流逝的感慨。

真快啊,一週又過去了……人的想法有時候很奇怪,比如在返校那天晚上他只要一想起距離下個雙休日還隔著遙遠的週一週二週三週四週五,就會覺得非常煎熬煩躁,有種“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的感覺。

可是當一週的學習生活真正逝去時,他又會產生“白駒過隙”的惋惜念頭,同時也意識到期中考試的日子又接近了,他的上一次好成績有效期時日無多。

只是這麼想一想,原本在想象中“是很久很久之後的事”的高考,也變得不再那麼遙不可及了。

一個學期大概只有二十周,而一週的時光又是如此短暫轉瞬即逝。看似每一週都是新的一週,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實際上每個人都在重複著重複的事。學習、練習、複習、考試、總結,而後又開始新的學習……他忽然想起了小說《了不起的蓋茨比》結尾的那句話“我們奮力前行,逆水行舟,被不斷地向後推,直至回到往昔歲月”。

或許作者菲茨傑拉德寫下這句話的本意和自己現在的心境並不貼合,但司見肖就是想用這一句話來表達對日復一日的籠中生活的無奈。

大概是因為心中懷著慢慢的對雙休日的期待,週五的每一節課都過的非常快,往往是他稍微一走神想些奇奇怪怪的念頭,還沒來得及收回便已響起了下課的鈴聲。

因為走神的頻率太高所以他每節課下課後都不得不向阿哲借筆記來補,同時他也很奇怪阿哲這個傢伙明明上課的時候也有不少小動作,為何筆記就記得這麼全面呢?難道他是能夠一心兩用的怪物嗎?

“為什麼你今天總是要借我的筆記?”連續幾節課下來之後阿哲也感到了奇怪,在他看來司見肖有時候雖然聽課不認真,但抄筆記是從不會落下的。尤其是對於文科生來說,有時候抄筆記甚至比聽課本身還要重要,因為筆記往往是濃縮後的精華,是考試時所能用上的東西。

“我今天有點難以集中精神。”

“為什麼?昨晚沒睡好嗎?”

“不是,就是特別容易走神之後胡思亂想,以前每個週五或者放假之前也會這樣,只不過今天的反應特別嚴重。”

“那可以稱之為節假日前興奮綜合症了吧?”阿哲幽默地說道。

“你準備寫一篇論文拿諾貝爾醫學獎嗎?”

“哈哈哈你可真會開玩笑,話說你這麼期待週末,是因為有什麼好事將要發生嗎?”

“好事?”

“比如令人激動的約會什麼的。”

“好羨慕你們這些精力充沛的現充,對我這樣的人來說,在籠中經受了整整一週的身心折磨之後週末只想躺在家裡什麼也不做。”

阿哲不相信地端詳著他,問道:“有這麼累嗎?為什麼我覺得你過的還挺安逸的……而且如果白天躺在床上睡大覺,那晚上怎麼辦?還睡得著嗎?”

“晚上睡不著不是正好可以進行創作嗎?”

阿哲頓時無言以對,他遺憾地說道:“其實我本來想叫你週日一起去看電影的。”

“還是算了吧,您另請高明吧。”

“喂喂,你連瞭解一下是什麼電影的慾望都沒有嗎?這讓我很沒面子啊……”

“這就表示我拒絕你的態度真誠而堅決,和那種要先瞭解一下看什麼電影再決定去不去的賤貨們不一樣。”

“就像在發好人卡時並不需要進一步瞭解對方的性格特長和背景,只是單純因為覺得長相不合意就直接髮卡了嗎?”

司見肖幽幽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說“求求你別說這麼真實的話題好嗎”。

雖然被詩言學姐髮卡那樁事一半多是他自己主動求得的結果,但回想起來多少還是會覺得不舒服的……

這直接導致了他下午走神的內容從對光陰流逝的思考變成了對學姐、校園早戀以及好人卡等諸多碎片化資訊的耿耿於懷。

唯一不變的是,和早上一樣,下午放學前的兩節課也在他的胡思亂想中飛快地度過了。

在這一天放學之前,盧月老師把司見肖叫到了辦公室,守信地將那本強行徵收去的小說《他的國》還給了司見肖——她已經把這本書讀完了。

“這是一本荒唐的書,這個怪誕的故事字裡行間都充滿了諷刺的酸味。”她在還書的時候對司見肖說道,“但他的酸比你平日裡的陰陽怪氣要更來得言之有物。”

司見肖悻悻:“沒想到在放學回家迎來週末之前還能被您當面說教……”

“嫌煩了嗎?那我推薦你放假去看幾部英語電影,最好是帶中英雙字幕的,你看的時候不要盯著字幕,試著練練自己的聽力。”她說著開始舉例道:“比如《心靈捕手》,比如《美麗人生》,再比如《勇敢的心》。可能你對《勇敢的心》會更加感興趣,講蘇格蘭人反抗英格蘭王國入侵的抗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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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有《V字仇殺隊》好看嗎?”

“沒有那麼酷炫的空手道和匕首打鬥,但都是我認為經典的好電影。”

“那好吧……”他點了點頭,拿著自己的書準備離開。

臨走之前忽然心裡冒出一個念頭,司見肖左右看了看,辦公室裡沒有別的人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老師,您……結婚了嗎?”

“啊?”盧月老師驚了一下,隨即皺起眉毛:“幹嘛?”

“沒……沒……沒什麼,就是好奇……”

“好奇?”

“就是好奇……如果您結婚了,物件會是什麼樣的人……”

隨後他就被轟出辦公室去了。

“真是的,現在的小孩……”盧月老師把胡言亂語的傢伙趕走之後,坐回位置上隨手拿著一本英語練習本給自己扇風,彷彿今天的天氣有多麼炎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