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問一個問題。而且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說話的時候打斷我，重新開口需要重新組織勇氣的好嗎。”呂漪瀾一本正經拒絕回答。
“好吧。”
“我的一個朋友，喜歡我的另一個朋友，她把這件事告訴了我，而且她還知道我和她一樣……懷有類似相同的心情。”呂漪瀾說話的時候全程臉朝著車廂的另一側，司見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覺得她的語氣聽起來非常苦澀。
司見肖坐在那兒等了很久，發覺她似乎沒有下文了，才開口問：“這就完了？”
“嗯，完了。”呂漪瀾點頭。
“這就完了？”司見肖難以置信。
“那你還想怎麼樣？”
“這件事總該有後續吧……進展或者結果什麼的。”
“我怎麼知道啊……反正已經回答完你的問題了。”呂漪瀾沒好氣地說。
“哎……我記得中秋國慶連休的時候，大家一起去古苑民居玩，你說過你以前喜歡過一個成績好的男孩。”司見肖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她：“你剛剛說的就是這個人嗎？”
呂漪瀾抬手按了按自己一側的太陽穴，不悅地問：“為什麼你連這件事都記得？”
“因為你說過啊。而且喜歡的理由是因為對方成績好，這一點還挺奇怪的吧。”
“哪裡奇怪了……”
“一般喜歡上不都是因為……帥……或者幽默有趣什麼的嗎？”他其實也不太懂女生的心情，只是稍微換位思考揣測一下。
呂漪瀾嘆了口氣：“那你喜歡上一個人一般都是因為漂亮和善良溫柔什麼的嗎？”
“可……可以這麼說吧。”
試問一個漂亮善良溫柔的女生誰會不喜歡呢？只不過很多時候他們都不會有膽量去向這樣的女生告白而已。
“你果然很膚淺。”呂漪瀾不以為然地瞥了他一眼，“誠然好看的外表在第一眼更容易吸引人，但真正決定一個人是否受歡迎的是他的靈魂。”
“靈魂……”
“靈魂就是人的本質，除去外表、背景和包裝，最後剩下的內心。”她交叉著雙手十指放在膝蓋上，低著頭小聲地說：“比起你說的好看的外表，我覺得內在品質是更重要的，當然幽默有趣也算一部分……”
司見肖想了想，莞爾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麼？”
“沒想到，班長你是這麼理想主義的人，我一直覺得你超現實的。”他露出抱歉的神色，“好像，又重新整理了一點關於你的印象。”
“你不用當真，我……我也只是隨便說說的。反正……是在玩真心話遊戲嘛。”她輕輕搖頭，“你回頭就忘了吧。”
“嘿，那我要是當真了呢？正因為是在玩真心話遊戲所以你說的東西才比平時更加有參考價值吧。”他認真地說，“畢竟班長你平時是個極其不坦誠的人，總是把自己的心思藏著掖著。”
呂漪瀾臉頰發紅，她莫名覺得車裡的空氣有些燥熱，背心不知不覺已經出了一層汗。
“是啊，我自己也知道的。”她承認道，“我不會好好表達自己的感情，儘管一直以來都崇尚真實和不作偽的品質，時常以此為標準衡量身邊的其他人，但我自己卻不能真正做到這一點。”
“這也沒什麼，本來直面自己內心也是需要勇氣的。”司見肖輕鬆地回應了她。
“可是司見肖，為什麼之前你在評價我的時候，沒有提到這一點呢？”呂漪瀾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司見肖愣了一下，發現她終於側過身子面對自己，儘管臉頰帶著緋色，但雙眼澄澈清亮一如既往。
為什麼自己在之前評價她的時候，沒有提到她的不坦誠和彆扭？因為當時的思路主要是誇她吧，哪有把缺點拿出來說的？
不過她的這一面其實也算不上什麼缺點，甚至在瞭解之後也覺得算是一個萌點，用二次元的說法就是傲嬌，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冷嬌。
“大概是因為，之前評價的時候下意識地搜刮能誇獎你的點，把這些都忽略掉了吧。”他摸著頭髮笑了笑，“完全不用為這個而悲觀啊，人本來就有各種各樣的個性。班長在處理正事上挺雷厲風行的，在這種方面不坦誠一點，倒是可以避免成為一個完全的女漢子。”
“真能說啊……”她哭笑不得。
“好像快要到你家了。”司見肖拍了一下手掌，“快點結束吧，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了。”
呂漪瀾深呼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說：“嗯，是最後一個問題了，司見肖。從我朦朦朧朧懂得喜歡開始，就一直認為校園時代的感情最好的形態不是強求牽絆相互困擾，而是彼此默默注視著對方砥礪奮進。如果你喜歡上一個走在前面的人，是否會從心裡產生追趕她的腳步的念頭呢？”
“不。我不會。”他幾乎沒有經過思考就肯定地回答了這個問題，然後趕在呂漪瀾數落自己之前開口搶白：“別急著說我頹喪，班長，你說的話裡有一個偽命題，試問對一個已經走在我前面的人，我該付出多少的努力才能追趕上她，並擁有與之並肩的資格呢？”
呂漪瀾呆呆地看著他，還在體會他這番話的意義。
“如果那個走在我前面的人她眼裡沒有我，那我所做的努力就只是一廂情願而已。是，校園時代感情最好的形態不是強求牽絆相互困擾，而是彼此默默注視著對方砥礪奮進，可是對於走在前面的人來說，他們眼中往往只有更遠。”司見肖苦笑，“就像之前的學姐一樣，我一直默默注視著她，但對她來說我只是一個稍微有點交情的後輩而已。”
呂漪瀾聽懂他的意思了。這個傢伙，說到底還是自卑，害怕自己付出努力之後結果不過是浮生之夢。
但即使是結果是浮生之夢，你所付出的努力也能讓自己變得更好，絕不是白費功夫的。
她在這一瞬間不明意味地熱血上頭，鼓起勇氣說：“那如果是我呢？如果我告訴你我……可能有點喜歡你，你敢不敢讓自己變得比原來更努力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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