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來,別急,時間是足夠的。”司見肖站在寢室樓門口對安冬苒說。
安冬苒朝他和呂漪瀾露出一個堅強的笑容,然後跑進了寢室。
“又欠了阿哲一次人情。”他回想著之前在食堂的衝突,感慨道。
“要不是值勤老師來的太快,真想讓他把那個混蛋揍一頓。”呂漪瀾恨恨地說。
司見肖愣了愣,吃驚地看了她一眼:“喂,你可是紀檢部部長,怎麼能說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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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傢伙簡直是人渣,渣滓,死有餘辜。”呂漪瀾跺了跺腳。
“這我倒是不反對。”司見肖認同地說,“可惜值勤老師估計最多把他教育幾句就放了,畢竟小安沒受傷,這種事的處理一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畢竟那家夥臉上也被駱璇楚潑了一碗湯,值勤老師看到他的樣子說不準也會同情他之類的。
呂漪瀾嘆了口氣,她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追求對那個人執行多大的懲處也不現實。
“話說,為什麼我和易誠在的時候你讓我們不要打架,阿哲來了你的重點就變成讓他不要把衣服弄髒了啊?”
呂漪瀾瞥了他一眼:“李志哲不是很厲害嗎?”
“是啊……”
“能打贏為什麼不打?正好收拾那個混蛋。”
司見肖笑了出來:“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紀檢部部長了。”
“哈?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那種一味屈從於規章制度的迂腐之人?”呂漪瀾哼了一聲,裹緊衣服轉向一邊不想搭理他。
司見肖拍了拍手:“不是,我很高興。”
“高興什麼?”
“部長大人也懂得變通了,覺得打不贏就擔心我們受傷,覺得打的贏就擔心衣服不要弄髒。”他戲謔地說。
“你白痴嗎?”呂漪瀾羞惱地瞪他,過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麼,嚴肅地對他說:“對了,我比較在意,那個人為什麼要欺負小安?你不覺得奇怪嗎?”
司見肖其實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只不過他一開始覺得沒必要和呂漪瀾商量,又習慣性地想自己去調查的。
“如果只是一時興起的惡作劇,未免有點過頭了。”司見肖說。
“我也這麼想,所以是舊怨?我覺得等會應該問問小安和他是不是認識。”
“你覺得小安會說實話嗎?”
“什麼意思?”呂漪瀾的眼神鋒利了起來。
“別那樣看我,難道你覺得我是在懷疑小安?”司見肖攤手,“我只是擔心我們單刀直入去問她,她會不會因為顧忌什麼而隱瞞。”
呂漪瀾託著下巴若有所思,忽然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你有情報瞞著我?”
真可怕,女人的直覺都這麼敏銳的嗎?司見肖拼命壓住心中的震驚,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一如既往的平靜。
“其實……”他心想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乾脆把國慶假期的時候詩言學姐約自己去書吧見面時說的情況都告訴她算了。
聽司見肖絮絮叨叨講了一堆,呂漪瀾的表情幾番變化,最後開口的第一句是:“所以下大雨那天本來她約你就是要說這個?”
“嗯……”
呂漪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眉眼彎彎不懷好意地奚落他:“然後你以為人家對你有意思所以被淋成落湯雞也要去?”
司見肖窘迫地閃躲著她的目光,那一次事情的結局他自然記得很清楚,自己有幸因此參觀了一下呂漪瀾家的豪華別墅還有幸人生第一次體驗浴缸……
“別提了……”
“那言歸正傳,這件事是國慶的時候發生的,你拖到現在才想起來?”
“我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種事,之前小安看起來完全沒有受到影響,所以我認為可能不介入更好。”
“那貼吧上惡意中傷的貼子呢?”
“我關注過一陣子,似乎已經被管理員刪除了。”
“你記得發帖子的人嗎?”
“不記得……”
呂漪瀾不滿地白了他一眼,冷酷地評價了一句:“毫無建樹。”
司見肖啞口無言,只能叉著腰悶聲思考。
“軍訓的時候高一七班有學生被潑開水燙傷這件事,確有其實。”呂漪瀾緩緩說著,“只不過學校做了冷處理,沒有全校通報批評。”
“這是紀檢部的內部資訊?”司見肖用手誇張地指了指自己,意思是自己一個外人聽她說這些是不是不合適。
“紀檢部裡的人大部分也不知道。”呂漪瀾抱著雙手意味深長地說。
“那……”司見肖腦子轉的飛快,“難道只有你知道?你是那個事件的目擊者?”
“不,開水其實是我潑的。”
“?”司見肖的表情更加疑惑了,但是呂漪瀾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男生會指證是小安做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小安會承認。後來校方的人來找我瞭解情況時,我出於某些理由,沒有說出全部真相,而是把那個男生欺負小安在先的情況報告了上去。”
呂漪瀾本就清冽的聲音在冬季的傍晚傳入司見肖的耳中,一字一句都透著涼意。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這個學期我本來是要住校的。”呂漪瀾嘆了口氣,“寢室都安頓好了,那天去鍋爐房打水,碰巧看到那個男生在刁難小安。”
“然後你就仗義出手?不是……拿開水燙人家這個未免有失分寸了吧?”
“可是當時那個男生不但砸了小安的暖壺,還拿內膽的玻璃碎片在她面前比劃,我判斷了一下情況,覺得自己沒有本事靠肢體的力量制服他。”
司見肖怔住了,沒想到當時情況居然危險到那種地步,那麼呂漪瀾採取過激的做法也無可厚非。
“所以……你和小安那時候就認識了?”司見肖一臉恍然。
“沒有,至少我沒記住她。”呂漪瀾搖頭,“是後來社團招新面試的時候,我才想起來這個女生有點眼熟。”
“那個高一七班的男生,是剛剛在食堂找茬的人嗎?”司見肖懷著緊張的期待問道,他想如果就是同一個人的話那就說得通了,是軍訓時期恩怨的延續,是報復行為。
“不是。”呂漪瀾搖頭,“這個我可以肯定。”
司見肖又陷入了沉默。
“我知道你會猜想他們是同一個人。”呂漪瀾嘆了口氣,“不過我剛剛注意過,包括與他同一桌吃飯的另外七個人裡都沒有那個傢伙。”
“也就是說,不止一個人在針對小安。”司見肖得出了結論,“為什麼呢?小安的為人看起來不像是能四面樹敵的那種。”
“而且軍訓期間連自己班的人都未必混熟,會被別的班的人刁難,只能說明恩怨不是在高中形成的。”
“初中的積怨?”司見肖隱約覺得事情複雜了起來。
每個人都有過去,雖然不一定是戲劇性的不為人知的過往,但過去所經歷的事未必不會對此時此刻乃至未來產生持久深遠的影響。
當初在理想國書吧聽詩言學姐說那些她聽到的流言蜚語時,他本已打定主意不去探究安冬苒的過往,然而今天發生的事卻把這些他想忘掉的事情又擺上了檯面。
“學姐曾經告訴你說她聽到過有人散播小安初中時手腳不乾淨的流言對嗎?”
“對,但我認為那完全是胡扯。”司見肖咬牙握拳。
“廢話,不然你的腦子就不正常。”呂漪瀾沒好氣地說,“我認為問題的關鍵就出在這裡,散播流言的人才是真正針對她的人,軍訓那個被我潑開水的男生,今天食堂裡這個找茬的傢伙,說不定都是被利用的。”
司見肖覺得她說的話細思極恐,雖然乍一聽有點腦洞大開天馬行空的感覺,不過把之前一系列疑點聯絡在一起之後,這種假說反倒在合理性上比較站得住腳。
“嫉妒。”他緩緩說出了這個如同驚雷般在他心中冒出來的詞。
“嫉妒。”呂漪瀾點頭附和。
如果他們到目前為止的推測基本無誤,那麼高一年級之中一定有一個人對安冬苒心懷嫉妒,並且在暗中使壞。
“那我抽空去找一下季燃。”司見肖說。
“季燃是誰?”呂漪瀾對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
“這個就不和你解……”
“等等!”呂漪瀾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領,氣勢洶洶:“說好了情報共享!你又打算瞞著我?”
“你不也一直沒說軍訓的時候你潑人家開水的事嗎……”
“我……”
這時寢室樓大廳裡傳出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兩人停止了爭執一同扭頭看去,安冬苒正從裡面跑出來,她已經洗了頭換了乾淨的衣服。
“頭髮吹乾沒有啊,別感冒了。”司見肖忘了自己還被呂漪瀾拽著。
“說了讓你慢慢來,不急的。”呂漪瀾的手鬆了一些,不過還沒有放開。
安冬苒看到他們兩個人,表情變得古怪起來:“社長……學姐……你們……要不我再回去吹下頭髮……你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