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關負責老師和學生會的主持下，元旦文藝匯演節目彩排在舞蹈教室內井然有序地進行。
參加彩排的節目組包括高一和高二兩個年級一共三十四個班級組和兩個社團組，文藝匯演將會在28號下午一點到六點舉行，全程預估共五個小時。
由於整體時間的把控壓力，彩排稽核在原則上要求每個組的節目時間不超過8分鐘。而且由於今天晚上的時間並不充足，所以對每個節目的稽核基本上都不會按正常走完全程。
第一個進去的節目組只排演了三分鐘不到就被告知可以透過了，全員興高采烈地從教室裡跑出來，緊接著毫無間歇地便接上第二組。
司見肖覺得這種彩排的方式有點兒戲， 兩三分鍾根本看不到某些節目的亮點，不過好在這個彩排稽核就是個形式，基本上都是會讓大家透過的。
雖然稽核的時間大大縮短，不過作為排在最後的社團節目他們還是要等候很久，大部分劇組成員在和司見肖還有秦瑾打了招呼之後都選擇去音樂樓外面的小花園透氣。
司見肖和安冬苒還留在舞蹈教室外，他們打算看一看呂漪瀾的節目。
排在第五個的九班節目很快就輪到上場了，看著他們穿著清一色的西服進場，司見肖和安冬苒都有種“俊男靚女”的即視感。
“社長，感覺好棒啊……”
“嗯，不過你別想了，那種衣服不適合你。”
“為……為什麼……”安冬苒一臉困惑。
“小安你不適合走冷酷風格的路線。”他一本正經回答道。
“社長你是在委婉地表達我矮嗎？”
司見肖嘴角抽搐了一下，把她伸過來掐自己腰的手拿開：“不要帶著悲觀主義來揣摩我的話好不好，我明明在委婉表達你很可愛這件事。”
“啊……這一點也不委婉。”安冬苒捂著臉後退了一步，表現得很羞赧。
司見肖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是你自己非要我把話說透的，我也不想這麼直白，這一點也不符合我們民族的傳統。”
安冬苒從指縫裡看他：“不過我還挺高興的，如果社長沒有敷衍我的話。”
“當然沒有敷衍。對了，你們班的節目呢？”他左顧右盼岔開了話題。
“在那邊好像……”安冬苒朝走廊另一邊指了指。
“你是班長吧，不用過去和他們打招呼嗎？”
“沒……沒必要。”
“誒，也沒有看到季燃的身影。”
“他沒有參加。”安冬苒說。
“哦，那他沒打算過來看看嗎？”
“他這會兒應該在教室裡代替我管紀律吧……”安冬苒思考著說道。
真遺憾，本來還想趁這個時候把季燃叫到一邊先初步商量一下那個問題的。
呂漪瀾他們的節目在裡面也只表演了三分鐘就被負責稽核的老師喊停了，一樣是許可透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被要求整改的節目。
看著那一隊俊男靚女從裡面出來，司見肖下意識地往邊上站了站給他們讓路，不知為何莫名有種自慚形穢的心情。
阿哲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先回去啦，你和小學妹好好加油。”
“放心。”司見肖打了個OK的手勢。
“小學妹應該沒問題吧？食堂裡的事別太放在心上。”他又對安冬苒笑了一下。
“謝謝學長。”
呂漪瀾這時也走過來，對司見肖說：“本來想看一下你們的節目的，不過順序排在那麼後面，還是算了。”
“班長你先回吧，反正只是走個過場的彩排，也沒啥好看的。”司見肖點頭，隨即嬉皮訊息：“班長你不在我可能還不緊張一些。”
呂漪瀾沒和他較真，轉身去音樂社那邊和樂見曦說了幾句，然就就跟著自己的節目組的同伴一起離開了音樂樓。
“這裡人太多了有點悶，我也出去透透氣。”司見肖對安冬苒說。
“嗯，那我留在這裡，要是有什麼情況……”
“有什麼情況就出來叫我們，我們不會走遠的。”
“好。”安冬苒目送他往外走去，又朝自己班同學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靠過去。
司見肖說出去透口氣其實也沒有走遠，走到音樂樓大門外的臺階上就蹲下了，室內和室外的溫差很大，橫過的冷風讓他在打了一個激靈之後頭腦也清晰了起來。
他還是忍不住在想自己和呂漪瀾討論得出的那個“嫉妒假說”，此時此刻很想知道安冬苒在她自己班裡的人際狀況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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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點又不好直接詢問安冬苒本人，說不清為什麼，他總覺得安冬苒好像故意在他們勉強表現出樂天輕鬆的樣子。
她在十七班真實的處境如何，恐怕只有透過季燃才能瞭解清楚。
看起來還是得找個機會約季燃那小子見面……
司見肖不確定自己的調查是否能夠順利，畢竟他回想起上次在書吧和季燃約見的情形，感覺前景並不樂觀。季燃願意幫安冬苒這一點毋庸置疑，只不過他可能和自己一樣比較願意單獨行動，對合作沒什麼興趣。
身後傳來緩慢的腳步聲，司見肖微微回頭，看見樂見曦邁著小步子朝自己走過來。
她還揹著等會要用的吉他，不方便蹲下，就站在司見肖的旁邊，背著手哼著司見肖不知名的曲子。
司見肖蹲得久了，覺得腿有點酸，一想這身褲子穿了幾天了也該洗了，索性就坐在了臺階上，雙手託著臉聽樂見曦哼歌。
“真好聽，這首歌叫什麼？”
“咦？我沒給你說過嗎？這就是胡顏他們給你的歌詞譜的曲子啊。”
“真的假的……”司見肖一臉不太相信的樣子，因為他覺得這首曲子聽起來真心舒服，如果是胡顏弄出來的那這位音樂社社長的水平有點過於恐怖了。
“他認識一些獨立音樂人朋友嘛，應該是請他們幫忙修改潤色過的。”
“哦。”這樣倒是可以理解了，高手在民間，有不少獨立音樂人其實都是隱藏的怪物，偶爾神來之筆就足以驚豔一方。
兩人之間陷入了一段沉默。
風中似乎有什麼細小的東西在飛舞，樂見曦首先察覺到了，她緩緩向前伸出手，掌心感受到了透骨的涼意。
“又下雪了。”她發出喃喃的低語聲。
司見肖也發現了，夜空中的星辰不知不覺隱沒不見，天上又開始飄雪。
看起來天氣預報也不是完全準確，本來說好了能夠放晴一週的。
對他們這個地處南方空氣溼潤的城市來說，冬季下雪並不是什麼好事，這種帶有南方溼潤特色的雪很難形成厚實的雪層，只會讓路面變得泥濘不堪。
住校生或許無所謂，但通校生著實為之頭疼。
“希望不要下太大吧。”司見肖說。
“我倒是希望明天一覺醒來，又能看到週末在公園見到的那樣的雪景。”
“那就再大一點好了，把整座城都埋住。”
“那我們就不用上學了。”樂見曦異想天開。
“是啊，不過據我所知龍丘幾十年還沒下過那麼大的雪。”司見肖發現了夾雜在雪中的雨水，情不自禁地皺起眉頭。
雨夾雪，這是比純粹的下雪或者下雨更加惡劣的天氣……
繼續坐在臺階上已經不合適了，在外面小公園裡透氣散步聊天的人也陸陸續續趕回來躲進音樂樓。
司見肖和樂見曦站在音樂樓大門前凸出的無言下，因為周圍人變多的原因兩人下意識地挨得很近。
摩肩接踵，或許也能拿來形容這種情景。
“頭兒。”
“嗯？”
“Merry Christmas！聖誕快樂！”
欸，為什麼要用英語和中文說兩遍啊……感覺好奇怪。
“我有禮物要給你，所以你等會先別走。”
他的耳朵一陣癢癢的，因為樂見曦剛剛那句話是湊近他之後附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