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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老江

一人一貓進了村後山,老江就住在這後山之上,但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找到的。這一路上去倒沒什麼危險,就是路有些遠兼而有些難走而已。楚陽很小的時候就經常一個人往山裡面跑,從來沒遇到過什麼危險,更不要說此時還有貓爺跟著了。帶著貓爺就跟帶了個無敵大保鏢沒什麼不同。

剛進山裡就感到一股涼意襲來,哪怕是在初夏的天氣,也還是讓人感到清涼。楚陽沒來由的有種歸屬感,就好像回到自己的家一般。貓爺倒是安安靜靜的趴在楚陽肩膀上,沒有太大感覺,這兩天除了對老爺子表現出特有的親暱之外,貓爺表現一直都頗為安靜,一如平常。

去老江那裡的路,楚陽就是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哪怕已經好幾年沒有去過也一樣。他慢悠悠的走著,顯然是不太想馬上到達的,至少就目前說來是如此。一路上邊走邊看,只是這裡除了高大的樹之外就再沒有別的東西了,就算這樣,楚陽還是看得頗為有滋有味。

天色朦朧之際,楚陽已經到了老江住的地方附近。沿著一條不起眼的小徑走過去,眼前就豁然開朗起來。明明應該是被高大樹木所遮蔽的山裡竟然出現了一大片的空地,一棟木頭搭建的小屋就在空地的角落,小屋的旁邊則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泊,其餘地方則是長滿了古怪的花草,有像蛇一樣扭來扭去發出“嘶嘶”聲響的,有長的像鳥一樣能夠飛起來的,還有像是燈籠一樣的,總之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能夠看到。

沿著小徑繼續往前走去,楚陽絲毫沒有踏進那些花草叢生的地方。這地方尋常人是找不到的,哪怕到了這附近也一樣進不來這個地方,除非有人引領,或者身上有信物。

剛一看到小木屋之際,楚陽就覺得心跳加快幾分,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一些不太好的回憶也就跟著冒了出來。很小的時候,楚陽倒是挺喜歡來這裡的,但隨著年齡增長,在楚陽展現出些許力量之際,江爺爺就開始給楚陽嘗試各種東西,而楚陽的噩夢也就隨著而來了,那些經歷給楚陽留下了深深的陰影,以至於現在他看到江爺爺都沒來由的感到心寒。儘管知道江爺爺是為了自己好,但楚陽還是有些懼怕他。

剛剛踏上通往小木屋的小徑,空地上長得有如鈴鐺一般的花便開始搖晃起來,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好似門鈴,也有如警報一般。楚陽很是識趣的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不動,要換做小時候,他早就一溜煙的衝過這條小路了,哪裡會乖乖的等著。

隨著叮叮噹噹的聲響出現,小木屋那邊也傳來了響動。只見一道人影出現在門口處,正在打量著這邊的情況。

“誰啊。”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那人似乎還沒有看清楚來人的面目,隨後便走了出來,“哎呦,這是哪家的孩子啊,怎麼跑到我這裡來了?”出來的老頭似乎並沒有認出楚陽來。也是楚陽已經好些年沒有過來,整個人都長開了,想要認出他來,還是需要點時間的。

“江爺爺,你好。”楚陽乖乖的打著招呼,他可不想被糾出什麼毛病來,那樣對他來說就是一場噩夢。

老人顯然沒想到這年輕人竟然還認識自己,微微一愣,又上下打量了楚陽一番,最後目光落在楚陽肩膀上的貓爺身上,有些不確定的說:“這是小毛?”略帶著遲疑,顯然是不敢肯定的。

一直沒有什麼反應的貓爺在聽到老人喊自己“小毛”之際,立即站了起來,衝著老人呲牙咧嘴的威脅著,好似就要跳出去將老人的臉給抓花了一般。驚得楚陽一把按住貓爺,生怕它真的跳出去亂來一通。除了老爺子能叫貓爺“小毛”外,其餘人卻是不能如此叫的。

老人被貓爺驚得往後退了一步,隨後大笑起來:“果然是小毛。那你是小陽?哎呦,這才過去多久,都長這麼大了,來來來,讓江爺爺好好瞧瞧。”說著,就不由分說的牽起楚陽的手,將他帶到小木屋前。老江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楚陽好一番,這才將記憶中的楚陽和現在的楚陽給整合到一處。

“哎呦,長這麼大,江爺爺都快認不出你來了。”話還沒說完,老江又是大笑起來。

楚陽則是小心的陪著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不得不說在初見到老江之際,楚陽心裡頭還是毛毛的,等坐下來之後,他就完全放鬆下來了,記憶中那個令他害怕的江爺爺正一點一點變得模糊起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慈祥老人的模樣。誠然,老江的外貌幾乎完全沒有變過,但對楚陽來說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小時候他覺得江爺爺就是惡魔一樣的人物。

“這麼多年,都去哪了?快跟爺爺說說。”再次見到楚陽,老江很是開心,他自己住在這山林裡,偶爾老爺子會上來找他,其他人的話是很少過來的,哪怕平日裡有事做,卻多多少少還是會感到些許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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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陽將這些年來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從離開村子到外求學,一直講到現在自己打拼的事。雖然只是很簡單的說上一遍,卻也讓老江聽得嘖嘖不斷。楚陽的生活並不算精彩,但對於老江來說卻是足夠了,他只是想要有個人說說話而已,但真讓老江去村裡住,他卻又是不願意的。老江的性格就是如此古怪。

“還是年輕好啊。”老江沒來由的感嘆了一句,“小陽啊,江爺爺還真想跟你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現在究竟變成什麼樣了。”這句倒是大實話,老江已經幾十年沒有出過山了,外面變成什麼樣,他是想都不敢想,雖然有聽說過,但親身體驗,跟聽說的完全就是兩碼事。

“江爺爺要是願意,隨時可以去我家住的。”楚陽倒是沒有說假話,他那裡就住了他一人,讓老爺子過去住,老爺子又嫌麻煩。

“江爺爺住慣山裡,哪裡能習慣你那裡。”老江連連擺手,“來,讓爺爺看看你現在的情況。”這老頭在剛見到楚陽的時候就發現楚陽身上的御妖輪沒了,自然明白楚陽的來意,只是沒點破而已。

乖乖坐在那裡讓老江檢視自己的情況。老江則是掏出老花鏡戴上,就這麼盯著楚陽看著。兩人都這麼靜靜坐著,那模樣看起來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關產一陣後,老江又拉起楚陽的右手檢視了一番,剛一碰觸到楚陽的手,老江就一皺眉頭,似是發現了什麼。

檢查完,沉默一陣後,老江才道:“妖力有紊亂的跡象,還摻雜了別的妖力,你遇到什麼事了?”

楚陽稍稍沉默一會後,又將兵冢裡的事說了一遍,同時也說清楚御妖輪斷裂時的情況。其實御妖輪斷裂的時候,楚陽已經處於昏迷狀態,他說的也只是自己的猜測,並不是真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聽了楚陽的述說,老江扭頭看向一旁的貓爺,眼中露出疑問之色。

貓爺點點頭,又搖搖頭,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意思。老江則好像是領會了一般,點點頭,隨後道:“你先在這裡坐一下,我進屋去那個臨時的給你。新的御妖輪要重新鍛造才行。”說著,就轉身進屋,而貓爺則是跟在他身後一並進了屋。

“究竟是怎麼回事?”老江露出凝重之色,顯然楚陽的情況要比他說的更加糟糕一些,只是楚陽自己不清楚。這大概也是老爺子催促著楚陽如此快來找老江的意思。

“被妖氣衝了體,又被妖刀控制。你覺得他的情況能好到哪裡去?要不是壓制的早,怕是會更加糟糕。”貓爺倒是顯得極為淡定,沒有絲毫的擔憂,就好像楚陽身上不過是一點點小毛病而已。

“老家夥有沒有說什麼?”老江卻是沒有在意貓爺的淡定表現,對他們來說楚陽最糟糕的情況不過是徹底失控,到時候雖然有另外的方法讓楚陽恢復理智,但那時的楚陽已不是現在的楚陽了。

“讓你全權處理。”貓爺帶來老爺子的口信,這些都是楚陽不知道的事情。

“我明白了。恐怕他暫時要住在這裡了。”老江透過窗看了眼外面,楚陽一臉平靜,“新的御妖輪需要的東西還有所欠缺,要去找來才行。”

“告訴我需要什麼,就讓楚陽自己去找吧。”貓爺仍舊是一臉淡定。

“這怎麼行。”老江臉色驟然一變,“難道你不知道小陽現在的情況嗎?”

“這是老爺子的意思。”貓爺勾勾嘴角,“以前太過小心處理楚陽身上的問題,才讓楚陽自己也出現了心病。按照原來的預計,楚陽這時候應該已經能夠掌控那股力量,可實際上呢,他卻在懼怕自己的力量。老爺子說了這次無論什麼事情都要楚陽自己去面對,你只要負責打造新的御妖輪,而我只要看好他就行了。”

“老家夥真的這麼說?”

貓爺點點頭,依舊一副淡定模樣。對它來說不管楚陽變成什麼模樣,它都有辦法壓制下來,除非楚陽暴走的太過厲害。

良久之後,老江才撥出一口氣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