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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脫身

水底之下本來就沒有任何聲音存在,此時一人一妖互相沉默就顯得當下的環境更加安靜起來。楚陽不說話是在考慮著要怎樣才能夠離開這裡,他原本指望貓爺,可過去如此之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想來貓爺是不太可能出現了,那他就只能依靠自己了。在無法從妖物這邊下手的情況下,楚陽乾脆盤腿坐下,閉目沉思,他已經吃定妖物不敢動他,儘管還不知道具體原因,不過大概和剛才那一番對話有關。

大妖則是盯著楚陽,一開始考慮著吃,之後被御妖輪吸引了注意力轉而注意楚陽的身份,倒是一直沒怎麼注意楚陽這人的。眼下處於完全被動的局面這個小家夥竟然還能夠沉得住氣,這倒是讓大妖有些驚訝的。上下打量著楚陽,大妖越看越是心驚,且愈發覺得楚陽肯定是哪個家族特意培養出來的接班人,不然哪裡會有如此淡定的心態。

湊近到楚陽身邊,輕輕的抽動了一下鼻子,此時注意力完全落在楚陽個人身上,大妖才發現楚陽身上有著一股熟悉的味道,並不是妖的味道,而是比妖氣更為陰冷一些的氣息,好像是鬼物一類的東西才會有的味道。這味道出現在一個妖身上是頗為古怪的。

不理會楚陽是否在閉目養神,大妖用手指頭輕輕碰了一下楚陽,悶聲道:“小家夥,你身上藏了什麼東西?”它認為楚陽身上帶了什麼特別的東西,之前他也說過是出來尋找妖物的。

“藏東西?”楚陽一頭霧水的看向大妖,這是大妖第一次主動靠近他,那股濃烈的妖氣衝的他一陣頭暈腦脹,“藏什麼東西?”他連那個揹包都沒帶,又怎麼會藏有什麼東西呢?

“那你身上的味道是怎麼回事?”大妖眼中的綠光跳動著,隱隱約約有股危險的氣息散發出來,它是怕楚陽身上的味道引來麻煩的。

“什麼味道?”楚陽嗅了嗅身上各處,尤其是腋下,並沒有聞到什麼味道,“我沒狐臭,你可不要來賴我啊。”很是不自然的往後坐了一些,大妖身上的氣味衝的他鼻子都有些發酸發脹,也不知道這大妖究竟多久沒有洗過澡,身上竟然能夠臭成這樣,明明就住在水底下啊。很不負責任的胡亂想著,楚陽同時也在想著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會散發出味道,不過他可是什麼都沒有聞到。

“鬼物的氣息。”大妖將自己的猜想說出來,“你是不是帶了什麼信物之類的東西?”鬼物這東西能夠不招惹還是儘量不要招惹的好,和妖不同,鬼物更為陰邪也更加難以捉摸一些,以大妖的力量也是不願招惹一些鬼物的。

“鬼物?”楚陽一愣,隨後想到自己身上帶了一小截鬼火藤,那是從無妄那裡要來的,“你是說這東西?”將鬼火藤從口袋裡掏出來,一股陰冷氣息就散發開來。這水底之下本來就陰涼無比,此時被那股氣息一衝竟是更加陰冷起來,隱約能夠看到籠罩在楚陽身上的氣泡上結出一層薄薄的白霜。

“鬼火藤?”大妖顯然是認得這玩意的,不過尋常鬼火藤雖說生長在陰冷所在卻也沒有如此濃重的陰冷氣息,“你從哪裡得到的?”這一小截鬼火藤上的陰冷氣息太過強盛了些,讓大妖都有些意外。

“從無妄那裡要來的。”楚陽想也不想的回答,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在他看來這一片山裡所有的鬼火藤都是從那裡來的。

“無妄?!”大妖驚叫一聲,好似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臉上神色都發生了變化,雙眸中的綠光更是閃動個不停,顯然心思是有些亂了。

似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大妖稍稍吸了一口氣,控制了一下心跳,這才緩緩開口:“你認識無妄?”同時也在想楚陽所說的無妄是否就是自己所想到的那個無妄,不過這片山林裡除了那個無妄似乎也沒有別的什麼東西叫無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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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啊,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楚陽仍舊盤腿坐在那裡,仰著頭看向大妖,至於鬼火藤已經被它收起來了。剛才大妖的表現全都落在楚陽眼中,所以他才會毫無顧忌的說自己認識無妄,當然他也沒有說謊。

一聽楚陽如此說,大妖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無妄,真是那個無妄,肯定是那個無妄,除了那個無妄也沒有誰能夠拿出如此品質的鬼火藤了。他原以為楚陽只是某個家族的人,卻沒想到這小家夥竟然還認識無妄。它不得不感到慶幸,至少自己沒有對楚陽動手 。

無妄,那可是這一片山林當中殺神一般的存在,那家夥雖然不是大妖,卻是比大妖更為強橫的存在。要真是得罪了無妄,只怕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大妖來不及考慮楚陽說的話是真是假,當然不管是真是假它都不願意招惹無妄這傢伙。心中已經有了想法,大妖急忙道:“既然是無妄的朋友,那我還是送你回去吧。”它倒是沒有太過服軟,也是不願意在楚陽面前表現出來。

楚陽早已經看出大妖心中的畏懼,卻也不點破,該裝傻的時候還是要裝傻才好,他笑呵呵的站起來道:“那就麻煩前輩了。”他倒是沒想到無妄的名號如此好用,不過是稍微提一下而已,大妖的態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這是不是說打著無妄的名號就可以在這一片山林裡橫著走了?

不等楚陽再說什麼,他就覺得身子一輕,就這麼往上漂浮而去。和往下沉落不一樣,往上飄去竟是快上了許多,不一會的時間,楚陽就到了水面上。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濛濛發亮,竟是過去了一夜的時間,楚陽只覺得剛才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不過當他看到一片狼藉的岸邊時就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並非一場夢。緩緩的往岸邊遊去,帶著溼漉漉的衣服上了岸,而就在這時,貓爺也從另外一邊轉了出來。

看到楚陽一身是水時,貓爺眼中閃過一絲錯愕,而當它看到那一片狼藉之際,就明白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這裡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發生了什麼事?”貓爺這話問的有些多餘,任誰都看出來這裡發生了一場戰鬥,除了一片狼藉的現場之外,竟是沒有留下任何的蹤跡。

“沒什麼事,昨晚有千眼蟲和另外一隻妖物在這裡發生了戰鬥。”楚陽輕描淡寫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卻沒說自己在水底遇到的事情,只說自己為了躲避千眼蟲潛入水中,等到這邊戰鬥結束才從水中出來。

貓爺將信將疑,卻也沒有過多追究,它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思追究楚陽遇到了什麼事情。之前引走他的黑影說的事情,更讓它擔心一些。這一人一貓有著各自的心思,卻是都沒有發現對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兩者互相應諾著,收拾了一下東西,稍稍休息一番就準備再次出發。

這地方被破壞了,再留在這裡卻是沒什麼意義的。楚陽根據昨晚看見千眼蟲出現的方向追蹤過去,竟是順利找到了千眼蟲巢穴,只是那一片巢穴早已經空無一物,不要說千眼蟲,就是一個蟲卵都沒有找到。

“白跑了一趟。”楚陽很是失望,好不容易找到竟然還是個空巢。

“再找找吧。”貓爺應了這麼一句後就再次閉上眼睛,雖然它的表現和平常沒什麼不同,但心思早已經不在這裡。

楚陽沒理會那麼多,繼續踏上尋找的道路。他必須找齊這些東西才行,不然御妖輪都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夠打造出來。

又在山林裡走了兩三天,倒是誤打誤撞的將其餘幾樣東西都收齊,就差千眼蟲這一樣了。楚陽不缺少見到千眼蟲的運氣,但每次都沒能夠順利捕捉到也是頗為遺憾的。這一日,一人一貓就坐在樹梢上休息,尋思著要是再找不到就先回去找老江合計一下,老江那裡肯定還有存貨的。

楚陽一邊想著,一邊看著周圍的情況,卻是遠遠的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林子裡穿梭,一開始沒看清楚,等看清楚後才發現竟是那一日被他耍了一通的霧妖。楚陽可不想和霧妖糾纏不清,也就藏匿了起來,那霧妖好似也沒有發現楚陽的蹤跡,在林子裡穿行著,卻不知道是在尋找獵物還是純粹的瞎逛。

躲在樹幹後面,楚陽看著霧妖漸漸消失在林子裡,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而就在他呼氣之際,身周卻是漸漸升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不一會的時間,楚陽視線所能觸及的地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哪裡還能夠看到更遠的地方。

“該死,竟然被發現了。”楚陽咒罵了一聲,立即貼著樹幹站直身子,突然之間起霧,他又怎麼會不知道是霧妖找上門來了呢。這一次可就沒有之前那麼容易糊弄,楚陽已經做好將霧妖擊殺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