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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埋葬眾神的地方 第一百六十五章 糾纏不清的命運(下)

“那個時候,因為我的靈智也是剛啟,所以無論是見識還是經驗都敵不過你們人族中的那些見多識廣之輩。為了能夠找出一條捷徑,我只好向一個我認為不會騙我的人請教,因為人族想要對我不利的訊息就是他告訴我的。

在聽完我的苦惱之後,這個我十分信任的人許諾我說會幫助我研究出一套適合我們黃金古樹一族修煉的功法。不過為了這套功法能夠更好地適應我的身體,他要求我放開一切的限制,讓他探索我的身體。

你之前也看到了,我的身體相較於你們人類來說已經算是一個龐然大物了。所以,我當時想的是,即使我放開限制這個人也沒有辦法探尋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於是,我就答應了他這個請求,同時也是我心底想要變強的願望太過強烈。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個人的目的遠遠超過我的想象。

他用了足足一年的時間將我的身體裡裡外外全部探查了一遍,可以說那個時候的我對於這個人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不過,為了變強我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在瞭解了我的身體構造之後,這個人跟我說了一句他需要一段時間設計功法,然後就離開了這失落的神界。

因為我知道我的存在對於你們人族還是有很大的價值的,所以我不相信他會放我鴿子。於是,我就耐心地等待了起來。一晃五年的時間過去了,也許五年對於你們人族來說已經是不短的時間了。不過五年在我看來,也就是打個哈欠就過去了。

當他再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時,他終於帶來了我夢寐以求的功法。他那個時候是這麼說的,只要修煉了這部功法,我就可以達到人族中百年一遇的天才資質。有了這個資質,再配合我們黃金古樹一族的天賦,我不僅可以自保甚至有可能走出這片土地重現黃金古樹一族的繁盛時期。

聽了他的介紹,我的心瞬間就激動地“砰砰”直跳。對於那個時候的我來說,這簡直就是再合適不過的一部功法了。所以,被幸福衝昏頭腦的我根本就沒在意這個人看著我的時候的表情。這麼多年過去了,當我再回想起那個場景時,我才逐漸明白他的那副表情的含義,那是一種混合著憐憫和戲謔的神情。

得到那部功法之後,我就迫不及待地開始修煉起來,就連那個人什麼時候走的都沒注意。當我開始閱讀那部功法時,它的開篇文章並沒有直接告訴我該怎麼修煉,而是先分析了一下我們黃金古樹一族在修煉時的缺陷。

原來,因為我們的身體過於龐大並且枝葉繁茂,所以我們的精力就被分割成了無數份作用於我們身體的各個地方。而且,因為一棵黃金古樹的身上就有可能經歷一片葉子的生老病死,所以這些無用的情感也成為了牽制我們修煉的絆腳石。隨著我們的年齡越來越大,身體也會變得愈加龐大,這就會導致我們的修煉變得越來越慢,最後甚至會趨於停滯。這也是我們黃金古樹的壽命幾乎與天同齊,但卻根本不可能出現一兩個蓋世強者的原因了。

看到了這部功法對於我們的分析,我幾乎瞬間就被它的話語所吸引了。實際上,這部功法對於我們缺陷的分析確實是非常到位,不過它後面的解決辦法卻不是這麼單純了。

在瞭解了我的弱點之後,我急忙翻到這部功法的後面希望找到解決的途徑。誰知,解決的辦法還真有,不過卻是需要我滿足三個條件。第一,將我從虛空之中吸收轉化的能量傳遞一部分用於這片失落的神界的供給。這個條件的目的是延緩我的成長,讓我修煉的速度能夠跟上我的成長速度。

看到這第一條的時候,我的心裡頓時喜不自勝。因為這實在是太簡單了,對於我來說不過就是每天少吃一點兒罷了。然

後,我接著看向第二條。這一條說的是,鑑於我的情緒太過複雜,受到樹體的影響太大。所以,我需要將自身屬於情緒的那部分人格分離出來。這樣沒有了情緒的干擾,我的修煉速度將會與日俱增。

這一條要求顯然要比第一條難了很多,因為世間萬物但凡產生了靈性,都會具備理性和感性兩個方面。區別不過是在於這兩方面的多少罷了。本來這兩個部分是不可能單獨存在的,不過因為之前黃金果分離出去之後,我的靈魂已經不再完整。就好像本來堅不可摧的一道圍牆,卻因為種種問題而出現了一個缺口。於是,我就可以順著這道缺口,將自己的靈魂再次一分為二,並將理性和感性完全分離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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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個過程說起來很容易,但在實際操作的時候,我足足花費了五十年的時間才終於做到了將自己的靈魂一分為二。不過那個時候雖然情緒的那部分已經被我分離了出去,但我還保有對於情緒的控制權。同時因為我們倆本就是一體,所以即使被分離出去,情緒的那部分人格也非常配合。我們當時想的是為了能夠早日變強,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完成了這前兩個條件之後,我馬上去看最後一個條件。這最後一個條件相比較前兩個來說是最簡單的一個了,它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封閉對於外界的感知一百年,全心全意去修煉。這部功法說了,只要能夠完成這三個條件,當我這次閉關之後,就可以擁有和人族強者抗衡的實力了。到了那時,再不會有人敢打我的主意了。

想著自己終於可以成為黃金古樹一族有史以來的最強者,我的心裡頓時就是一陣激動。正好在完成第二個條件的時候,我將負責自己情緒的那部分人格分離了出去。於是,我和他商量了一下,決定在我閉關的這一百年裡就由他來負責身體的運作,而我則一心一意地進行修煉。當我修煉結束之後,再將身體的控制權交還給我。

情緒自然是沒有任何異議地答應了,然後我就開始了為期一百年的深層次閉關,而變故就在這一百年裡發生了。當我在自己設定的時間點悠悠醒轉之時,我的實力確實已經達到了一個讓人羨慕的高度。滿心歡喜的我撕開了我自己給自己設定的屏障,打算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時,卻發現在我自己設定的屏障之外竟然還有一層我看不透的屏障在阻礙著我。

如果是在閉關之前,興許我對於這樣的屏障還沒有辦法。可是閉關之後的我已經今非昔比了,所以我直接用蠻力打破了那層屏障重新回到了我的身體之中,卻愕然地發現我的身體已經完全變樣了。本來紮根於這個世界正中央的樹根,此時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的邊緣。一團團兇猛異常的空間風暴撕扯著我的身體,讓我根本沒有時間去成長。

同時,我的體內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多出了三層類似於儲物間一樣的空間。為了維持這三層空間的存在也無形中分去了我的身體一大部分能量。看著自己支離破碎的身體,我想要憤怒,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憤怒的能力了。只是覺得這種狀態和我之前的想象太不一樣了。

就在這個時候,情緒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不過他看著我的眼神是那樣的陌生,甚至充滿了厭惡之情,就好像我的出現對於他來說是最不想看見的一件事一樣。‘你怎麼這麼快就出關了?’他有些不情願地說道。‘是啊,已經過去一百年了。不過,我們的身體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和我閉關之前完全不一樣了?’我想要生氣,但是我的語氣還是冷靜的可怕地對他說道。‘哦,你說身體啊,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啊。你不知道,在你閉關的這些年裡我過得有多好。那些人類簡直太可愛了,總是將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送到我這裡,並且還幫我在體內開闢了這些空間。雖然我只

是幫他們照看一下,不過感受到這些小玩意兒上面的氣息就能讓我開心的不得了。’情緒的語氣完全就像一個拿到心愛玩具的小孩子,滿心歡喜。

不過代表理性的我自然已經覺察出了其中的不對勁,人族這麼做分明是把我當成了他們的僕人來使喚。這讓實力大漲的我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可偏偏失去了情緒人格使得我沒有了發洩和衝動的慾望。這個時候,我才終於意識到我被人算計了,而且這個當初給我功法的這個人的算計之深實在是讓我不寒而慄。

他算準了我當時為了變強不顧一切,然後透過處處為我考慮的語氣將我一步步地引向深淵,直到我自己跳下主動深淵萬劫不復。雖然我的實力經過一百年的閉關確實變強了不少,可是沒有了情緒的我又怎麼還會有報復的慾望呢。所以,他雖然沒有騙我,但是卻讓我的這一番努力完全付諸東流。

不過沒有情緒不代表我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況且有了實力作為自己的靠山,我對於人族的態度也不像之前那樣唯唯諾諾了。我先是從情緒的手裡奪回了對於身體的控制權,雖然他百般不樂意,可惜他的實力還是差了太多。然後我就和當時的人族首領進行談判,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個當初給我功法的人竟然還活著。雖然已是垂垂老矣,但他還是堅持著和那個首領一同前來,好像就是為了驗證一下他的算計是不是都應驗了。

看到這個人的一瞬間,已經被我鎮壓的情緒竟像是看到了親人一樣,欣喜異常。原來在我閉關之後,這個人竟然透過一系列的舉動成功取得了情緒的信任,並策劃了之後的一切。看到情緒對於他的反應,並估計了一下我目前的處境,我就對當時的人族首領說了一句話:‘要想讓我繼續為你們人族服務可以,不過我要他的命。‘

緊接著,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已是白髮蒼蒼的那個人竟然緩緩向我走近,然後伸出手撫摸著我的臉對我說道:‘你我二人的命運早就糾纏到了一起,今天我把我的生命給你,但是你的身上將永遠留下我的印記,你將替我一直活下去。’說完,他就將一口血噴到我的身上,氣絕身亡了。顯然,他在來之前已經服下了毒藥,就等著我的這句話呢。

也是因為這個人,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了逃離或者反抗你們人族的心思了。你們人類實在是太可怕了,不管我的實力成長到何種高度,我想在你們人族的眼中我不過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棵樹罷了。不過一旁的情緒在見我將這個好像他父親的男人逼死之後,竟突然發狂了。也是從那一天起,我們兩個本是一體的靈魂開始了不死不休地爭奪之戰。為了限制他的行動,我不得已將我體內的第三層空間移到了我的根部,並用我自身的血液為引,形成了一片封印之地。這就是這片情緒之殿的來歷了,同時這裡也就是你們人族口中的寶庫第三層。

而我和情緒從那一天之後,也就沒再相見。只要我不主動走到他的地盤,他就永世沒有翻身之日。不過這一次為了你,同時我也想了結這樁往事,所以我才冒險進入這裡。卻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竟然也成長到了這個地步,也許再過個幾百年他自己也能夠破封而出了吧。

好了,這就是我和他之間的故事了。你準備一下,我們馬上要前往最後的目的地了。”金老說完,就將他手裡的小石頭舉了起來。而此時的北羽則還沉浸在金老和情緒殿主之間糾纏不清的命運之中不可自拔,根本沒有注意到那顆小石頭的異常。

很快,當那顆小石頭上的光芒足以覆蓋金老和北羽兩個人的時候,金老大喝一聲:“就是現在!”然後,北羽和金老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了這個上下顛倒的小房間裡,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