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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埋葬眾神的地方 第二十六章 大幕拉開

隨著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窗戶,我也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床上坐了起來。我可不像有的考生那樣,高考的前一天晚上還失眠,恰恰相反,這一晚我睡得無比的香甜,甚至我還夢到自己已經站在了我夢寐以求的大學門口報到的景象。洗漱之後,我來到廚房,看見桌子上已經擺好了豐盛的早餐,而且早餐的旁邊還有一張紙條,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兒子加由!”顯然,油字還少了三點水。不過雖然字醜了點,還有錯別字,但我的心中還是一暖。我知道父母的工作都需要一大早就起床忙活,所以即使是今天這個日子,他們也沒有辦法像其他父母一樣陪著我去考場。不過看到他們留的這個字條,我就知道他們的心是和我在一起的。所以我吃過早飯之後,就邁著輕鬆的步伐,哼著小曲朝考場走去。

走在路上,聽著樹上的知了不厭其煩地叫著,我的心裡不知怎麼沒來由得湧上了一股煩躁的感覺。而且隨著我越走越快,這股感覺就好像跗骨之蛆一樣怎麼都甩不掉。正當我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我經過了我家門口的那家每天都會路過的電器維修店,正好店門口的一臺老舊的電視機上正播著一則新聞。本來我都走過去了,但當那則新聞的隻字片語傳進我的耳朵裡時,我又不由自主地倒回來了。只見電視上正播著一個車禍現場,而畫面中的兩輛車我都十分熟悉。一輛是我父親每次去大超市進貨開的那種麵包車,另一輛則是我母親每天清晨都會開的清掃街道的清潔車。雖然很眼熟,但我還是一個勁兒地在心裡勸自己說這只是一個巧合。而新聞裡面也沒有報道車禍雙方的身份資訊。

雖然不敢相信,但我情急之下,還是衝到了這家店裡,找老闆要了一個手機,撥通了我父親的手機號,也是我家唯一的一臺通訊設備。老闆見我如此著急的樣子倒也沒為難我,直接把他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我。可是撥了幾遍之後,電話那邊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正當我有些絕望地撥第四遍的時候,“嘟嘟”突然,電話通了。

“喂,爸!你沒事吧?”我就像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大聲地喊道。“喂,你是王友泉的兒子嗎?”可是電話那頭傳過來的卻根本不是我想要聽到的那個聲音,而是一個陌生人的聲音,而且一聲聲警笛聲此時也從電話的那頭傳了過來。“我是,我爸媽他們怎麼樣了?”我激動之下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急忙問道。“你的父母由於發生了一起車禍,現在的情況都不太好,不過我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把他們送往附近的醫院了。另外,你的父親在昏迷之前給你留了一句話,他說讓你一定要參加完考試再來看他們,否則的話,他們即使死了也不會原諒你的。”

說完這句話,好像現場又發生了什麼緊急情況,這個人就把電話給掛了。而在聽到一陣忙音之後的我,則雙眼呆滯地看著前方,舉著手機的那只手也是無力地垂了下去。好在那家電器維修店的老闆眼疾手快,接住了從我手中滑落的手機,然後安慰我道:“小夥子啊,看你這樣子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嗎?需不需要幫忙啊?”

但是此時的我根本就聽不見他說了什麼,只是嘴裡不停地唸叨著:“求觀音菩薩、如來佛祖、玉皇大帝,天上的各路神仙保我父母安然無恙啊,我王之航保證之後肯定天天給你們燒高香……”一邊說著,我一邊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離開了那家小店,繼續朝著考場走去。此時的我是多想奔赴我父母被送往的那家醫院啊,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因為我不敢讓他們失望,甚至有可能這是他們這輩子最後一個……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開始在腦子裡面回憶各種各樣我之前學過的知識,想

要衝散自己的胡思亂想。但我發現我根本就做不到,因為我的腦子裡面此時根本就是一片空白,除了對父母的擔心之外就再也容不下其他東西了。就這樣,我如同一個木頭人一般來到了考場,而就在考場外面此時則停著一輛極其奢華的黑色賓利,見到我來,一個人趕緊從這輛車裡面下來了。

看到來人,我一直沒有焦距的雙眼此時才終於恢復了一些光彩,可我正要開口的時候,面前的這人卻搶先說道:“王之航,你的爸媽出事了,還是同時對不對?”聽到他的這句話,我才發現面前這個一直跟在我屁股後面的小跟班今天有些不一樣的感覺,好像有一種大仇得報的愉悅感。“你是怎麼知道的?”此時我還沒有從父母出事的打擊中緩過神兒來,木木地問道。

“嘿嘿,我怎麼知道的,我當然知道了。因為這一切都是我設計的啊,怎麼樣師傅,你的這個徒兒的手段還不錯吧。你曾經說過,想要徹底地擊敗一個人,就要把他最寶貴的東西奪走,並把他打入萬丈深淵,從此失去和你鬥爭的勇氣。所以啊,我就把你親愛的父母從你的身邊奪走,讓你也知道知道我馬大少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使喚的動的。哈哈哈哈……”聽到面前這個人如此喪心病狂的一番言論,我不知怎地,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噁心的感覺,然後竟不自覺地乾嘔了起來。

可是我的這一表現在馬鵬飛的眼裡,卻變成了我對於他的不屑和挑釁,於是他立即惡狠狠地說道:“好啊,你不是很拽嗎,我倒要看看在這最後一局遊戲中,咱倆究竟誰勝誰負,咱們走著瞧!”說完,他一甩袖子就朝考場裡面走去。我乾嘔了半天,直到把自己的膽汁都吐出來之後實在是沒什麼可吐的了,才扶著肚子一臉蒼白地走進了考場。結果,當試卷發下來之後,我才知道馬鵬飛之前為什麼會有那樣的一番話了。因為我面前的卷子,竟跟他那天給我的那套卷子一模一樣。而我那天答題的狀態自然能夠保證我的答案八九不離十,所以只要馬鵬飛把那些答案背下來,他自然能夠取得一個相當高的分數。

但是,我此時的狀態就好像是三天三夜沒睡過覺一樣,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差到了極點,就連我看我面前的卷子都是重影的,又怎麼可能寫出那些完美的答案。於是,我只得強忍著心中各種紛繁復雜的情緒,像一個機器人一樣拿起了筆開始答題。高考的這兩天對於我來說就像是噩夢一樣,根本就不敢回憶。當最後一場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時,我再也顧不上任何事了,扔下筆就朝著我父母的醫院飛奔而去。而在那裡等著我的卻是另一個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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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親因為傷勢過重,已經在我考試的第一天晚上就悄然去世了。而我的父親雖然傷勢稍輕,但也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中,而且由於他的左腿受傷過於嚴重,已經在醫院的安排下截肢了。聽到這個訊息的我,當時就暈了過去。畢竟自己的家庭遭逢如此大變,即使是一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都未必能夠接受,更何況我那時還真是一個剛剛參加完高考的孩子啊。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還是不肯接受這個事實,我多麼希望那時的我一睜開眼是躺在自己的那張小床上,而之前的種種不過是一場夢啊。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不管我再怎麼閉眼睜眼,都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實了。

自此,我的人生確實是因為高考發生了一個重大的轉折,但卻是一個讓我痛不欲生的轉折。雖然我的父親後來在經過了一系列的治療之後還是清醒了過來,但他卻落下了一個終生殘疾的毛病。而且為了給父親治病,也幾乎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那個讓我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的混蛋馬鵬飛。讓我沒想到的是,這

個混蛋後來竟還腆著臉給我發了一條簡訊,詳細解釋了他是如何策劃並實施了這起車禍,言語之中說不出的惡毒和洋洋得意。

原來,他對於我的報復早就從我在那個遊戲裡面把他殺回零級之後,就開始了。可笑我還一直把他當成一個傻瓜,也許馬鵬飛確實不是一個學習的材料,但他的心思之陰險毒辣卻是遠超過我的。所以,他在和我接觸之後,一方面假意逢迎,甚至不惜給我當小弟來討好我;一方面調查我,尋找我的弱點。而在把我的身世調查的一清二楚之後,他就開始謀劃起這最後的報復行動了。因為以他馬大少的個性,要不就不做,要不就斬草除根。我真是不得不佩服馬鵬飛那能夠隱忍的性格以及高超的演技,明明天天都被一個自己最討厭的人吆五喝六,但仍然能笑臉相迎,讓我絲毫察覺不到他真實的想法。所以,這場比試其實我從一開始就輸了,輸在我的大意輕敵上面,輸在我的目光短淺上面,輸在我的驕傲自大上面。

而也就是因為這個終身難忘的教訓,導致我之後性格大變,再也不是那個活潑開朗、助人為樂的王之航了,而是變成了一個老成事故、對所有人都敬而遠之的隱形人。後來當高考成績下來之後,我的成績果然很不理想,也就勉強能夠上一個一本。我為了照顧家裡的經濟狀況,所以直接就擅自做主地報考了一個三本的學校,前提是對方免除我這四年裡的學費。我的父親在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也沒有罵我,而是止不住地嘆氣。因為他也知道以我們家目前的情況來說,已經根本供不起我再念一個大學了。

而那個之前一直不學無術的馬鵬飛這次竟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成為了我們那一屆的狀元,在他老爸的影響下,他的這個事蹟可以說傳遍了祖國的大江南北,大家都知道了有一個少年天才在沉寂三年之後一鳴驚人,成為了那一屆的高考狀元。知道真相的我此時只能默默地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我知道馬鵬飛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多此一舉的,以他父親的影響力他完全可以上一個不錯的大學。而他之所以這麼做,其實就是為了報復我,在我最強的地方把我打倒。雖然他的手段不太光彩,可結果就是他成功了。

綜上種種原因,本來我是想跟這個混蛋不死不休的,但一方面為了照顧我的父親,另外一個我也意識到了,如果想要和他鬥的話,僅憑我現在的實力無異於天方夜譚。所以我只好忍耐下來,打算一邊提升自己,一邊伺機尋找機會報仇。可誰知道,這仇還沒報我竟又遭遇了如此多的事,還穿越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裡。於是,我只好把這件事藏在了心底,希望今生今世還能夠有機會報這個仇。”

聽我講完自己的故事,北羽好像也被我之前的遭遇驚呆了,足足過了半晌沒有說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只聽他沉聲說道:“不好意思之航哥,讓你又回憶了一遍如此痛苦的經歷。不過你放心,你現在不再是一個人戰鬥了,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我陪你回去一起教訓那個混蛋,好好給你出口氣!”聽到北羽如此孩子氣的話語,我也是不禁會心一笑,說道:“你有這份心就好了,也算是不辜負我對你的一番教導。好啦,不提這些沒用的了,對於馬上就要開始的‘困獸之鬥’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啦!”北羽自信滿滿地說道。“好,那就讓我看看你能在這第一次的試煉中走到哪一步吧!”我的話音剛落,一道光就籠罩在了北羽的身上,我也趕緊鑽回到了他的體內,以防再一次被排斥在外。“所有人準備好,距離本次‘困獸之鬥’開始還有三十秒的時間,三十,二十九……三,二,一。遊戲開始!”隨著這道光芒一閃,北羽的身影也隨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