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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往事如煙

寒假意味著什麼?當然是新年的到來啊。

新年對不同的人來說有著不同的意義,有的人會感到焦慮,有的人會感到溫暖,但新年絕不是簡單的節日,它被賦予的太多的意義。

在中國,有著大量的外出工作者,人們離開了自己的父母和小孩前往大城市打拼,一般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會團圓一次。

過年時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這已經是一種傳統,一個文化象徵了。

俗話說,有錢沒錢,回家過年,無論在外混得如何,這個時候也終得回到最初的地方,回到父母的身邊,回到那個叫家的地方。

很多工作的年輕人是討厭過年的,因為,過年時會面臨一個最大的矛盾,那就是兩代甚至三代人的觀念衝突,年輕人在這個時候,就會面臨來自各方的眾多壓力,比如:買房了沒有?買車了沒有?賺了多少錢了?有女(男)朋友了沒有?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生孩子?

人們在這個時候也會進行一年中應該是最重要的一次攀比,混得差的人遭受的白眼絕對是這一年中從未有過的數量。

因此,大量的人選擇在新年前買車開回家來抬抬自己的身份。

但即便如此,每年過年時分,人們還是要與家人進行團圓,這是一年中少數幾次能夠團圓的機會,也是人們將一年的成果展示給親戚朋友們的高光時刻,也是許久未見的親戚朋友們維繫關係的重要節日。

這更是,中華文化。

身為高中生的劉恆自然不用面對這麼些麻煩事,依然能享受過年最純粹的快樂。

最快樂的事,莫過於發領紅包了,只是,紅包一時爽,最終還不是要將大部分的錢上交給老媽。

在經歷過一系列拜年之後,家中也迎來了一位重要的客人:劉恆從未見過的姑奶奶。

這個身穿著名貴大衣戴著名貴首飾氣場強大的姑奶奶到底是和自己是個什麼關係就連劉恆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要叫她姑奶奶,聽說姑奶奶在北京安了家,已經二十年沒有回來過了。

當然,姑奶奶也不是獨自一個人來的,她是由她女兒和兒媳陪著回來的,回來後更是有著一堆劉恆的七大姑八大姨過來陪這位姑奶奶,向她介紹家鄉的變化。

劉恆第一次見到姑奶奶的時候,被嚇了一大跳,因為她跟劉恆心目中的老人形象相差太遠了,姑奶奶腰桿子挺得筆直,頭髮還是黑的,無論是走姿還是坐姿都顯得非常端莊,完全就是一個雍容華貴的貴婦人。

劉恆還發現,不知道為什麼,奶奶得知姑奶奶要來的時候,就變得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在姑奶奶來了後,奶奶也完全沒有了像對其他客人那般的熱情,而是老老實實地站到了屋子的一角,像極了僕人。

姑奶奶卻是非常習慣奶奶的這種態度,她進門將大衣遞給了奶奶,道:“兒英,幫我掛一下大衣,記得小心一點,進口的。”

“是。”

劉恆和劉玲瓏看著眼前的一切總覺得有些不妥,但他們身為晚輩也不好說什麼,倒是有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被他們注意到了。

“奶奶的名字是叫什麼英來著?”劉恆偷偷向劉玲瓏問道。

“寧兒英,真是的,一看就知道你是沒孝心的,這麼久了連奶奶的名字都不知道。”劉玲瓏吐槽道。

隨後,姑奶奶和一同前來親戚的坐在沙發上邊喝茶邊聊天,聊得最多就是家裡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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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奶奶環視家中的物品,問道:“哥哥,老家的屋子和田地沒有荒廢吧?”

爺爺回道:“老家的屋子還在,要回去住的話也是可以的,田地的話都給別人種了,現在這情況,村裡都是地多人少,很多田地白送都沒人要。”

“嗯,你們來城裡生活也不錯的,比村裡要方便很多,”姑奶奶又打量著客廳,道:“哥哥你還真是好運啊,有這麼一個好兒媳婦,不然的話,現在都買不起這樣的房子吧,唉,哥哥當年也是個知識分子,如果哥哥當年能夠聽我的話,那人生的成就一定會比現在高很多才是。”

“別這樣說,現在也挺好的。”

“兒英,有金銀花茶嗎?”姑奶奶將杯中的茶倒進了垃圾桶,接著講杯子遞給奶奶,道:“這種茶葉太苦了,我不喜歡。”

“有,我馬上去準備。”

楊愛玲看著婆婆進了廚房,也連忙跟了進去,將廚房門關上後,便問道:“媽,你和姑媽是有什麼過節嗎?為什麼你要這麼怕她呢?”

“沒有的事,我這是招待客人嘛……沒有什麼事。”

楊愛玲抿了抿嘴,出來後便找到劉恆和劉玲瓏,說道:“你們奶奶不好意思跟我說他們曾經的事情,但你們和奶奶的關係好,你們去幫我問問。”

看著姑奶奶一副瞧不起咱家的樣子,劉恆和玲瓏也感到非常不快,於是便答應了老媽的要求,等姑奶奶出去逛街後,奶奶也心情低落地獨自回了臥室,劉恆兩兄妹也連忙跟著去了奶奶的房間。

心情不好的奶奶剛好需要傾訴的物件,看著孫子孫女有興趣聽,便如竹筒倒豆子般說起了故事。

那是上山下鄉時期,那時還是個知識青年的爺爺被下放到了農村,當時因藏著弗洛伊德書籍的爺爺被打為了走資派,天天被批鬥,每天在幹完繁重的農活後,就由大隊幹部帶頭對爺爺進行一輪又一輪的批鬥,為了彰顯對無產階級革命的忠臣,激進的張隊長更是時不時地帶頭對爺爺進行毆打,有時還不準吃飯。

而爺爺的書,更是被當面燒燬,只留有一些殘頁當做走資的證據。

那天,面對眾人的職責和已經念了千百次的道歉稿,忍無可忍的爺爺終於怒吼道:“思想無國界!弗洛伊德是精神分析心理學的創始人,他的理論對研究社會的運轉和個體的思想有著重要的作用!我不認為我有罪!”

所有人都震驚了。

一個機靈的小夥立馬拿出一張殘頁說道:“大家快看!這上面說,兒子會愛上他媽,女兒會愛上他爸,這足以說明資本主義早已腐朽不堪,所有人都在亂倫,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有違天理!劉進寶竟然被西方的腐化思想洗腦,在我們的偉大思想的光輝的照耀下都未能清醒,此人墮落之深,天理難容!”

“沒錯!”

“打死他!”

所有人一擁而上,將劉進寶打了個半死,之後滿意地散去,沒有人會去幫助這個可惡的資本主義走狗,也沒人敢去幫他。

劉進寶那晚本該死掉的,但那天晚上,有個好奇的女孩偷摸跑出了家門,跑到了快死的劉進寶身邊,問了劉進寶一個問題,正是這個問題的答案,讓女孩救下了劉進寶,也使得自己,身陷囫圇。

這個女孩,正是寧兒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