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恆心情緊張，這會議室的人也太多了吧，左邊的一排坐著七個家長，上次在醫院遇到的六個家長都來了，另外多出來的是一個穿著舊衣服的大叔，可能是另一個窮學生的家長，也可能是寧向佐的家長，不過寧向佐連醫院都沒去，沒太可能是他的老爸。
而右邊這一排，則坐著好五個學校裡的工作人員，劉恆只認識三個，一個是校長，一個是高中部主任，一個是班主任老範，而在這五個人的中間，卻明顯空出了一個座位，很不協調，而這個座位也放得很亂，不像是特意空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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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恆不禁想起了剛剛在走廊碰到的教導主任，這個座位應該是教導主任的才對，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就跑了。
學校方面的人也對教導主任的突然離去感到不適應，紛紛小聲交談。
楊愛玲看著那個空位，不禁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劉恆看到老媽這個笑容，總覺得教導主任是被老媽嚇走的。
終於，一個校領導沉不住氣了，站起身道：“你好，劉恆的家長，為了這次的賠償和責任劃分問題能夠愉快地進行溝通，我們希望您能坐到兩旁的位置上。”
“不了，我覺得這裡就很舒服。”楊愛玲毫不猶豫就拒絕了校領導的提議，接著很隨意地道：“對了，我們家不會賠一分錢。”
聽到這話，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高中部主任劉文章冷哼一聲，道：“最可怕的是為人父母不用考試，有些家長一點禮貌都沒有，不僅遲到，還分不清主次，如果有些家長是這種不講理的人的話，我想我們這次也沒必要協商了，直接叫警察處理吧，以故意傷人罪論，我們學校也可以給出處理結果了。”
女家長們紛紛點頭，恨不得打傷自己兒子的劉恆坐上幾年牢才好，其餘人則是默不作聲。
老範連忙打圓場道：“沒這麼嚴重，沒這麼嚴重，大家和和氣氣，好好談，給孩子一個機會，劉恆家長，你們不要這麼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
楊愛玲似笑非笑地盯著高中部主任劉文章，並不說話。
劉文章又冷哼一聲，道：“如果有些家長能改變一下態度的話，學校還是會給每個學生機會的，學校雖然是教書育人的地方，但是更重要的是家庭教育，這是每個家長都應該重視的事情。”
“很好。”楊愛玲不合時宜地鼓了鼓掌，是個人都能聽出其話語中的嘲諷之意，“你說要講理，那請說說我兒子到底犯了什麼錯。”
劉文章立馬就道：“劉恆同學在與寧向佐的個人糾紛中，用武力將李瑪壁等四位無辜同學打成重傷，情節惡劣，對學校和社會都造了非常不好的影響。”
楊愛玲笑道：“是啊，五個混混學生圍毆一個老實學生，卻被老實學生打個半死，這些混混學生還真是無辜呢。”
“你說誰是混混學生！”家長們急了，立馬就有一個女家長激動地站起來大喝。
楊愛玲依然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這位暴怒的家長，並未回話。
這些領導和家長看到楊愛玲如此囂張的態度，各個都怒氣狂飆，終於，家長們就坐不住了，特別是三個女家長，跳起來就要去打楊愛玲。
劉恆立馬戒備，若是這些女人敢打老媽的話，他也不會在乎什麼長輩晚輩之類的禮節，直接就會將拳頭乎她們臉上。
但最終有兩個女人被她們丈夫又拉了回去，另一個女人看自己是孤軍奮戰，也罵罵咧咧地坐了回去。
拉自己女人回去的是陳老板和李處長，他們看到楊愛玲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劉忠義也是一副跟以往形象完全不同的高人形象，心中的理性還是佔了上風。
“文明社會，不要動手，不然你們一定會後悔的，知道故意傷人罪可以判多少年嗎？”楊愛玲繼續似笑非笑地說道。
經過這麼一出，人多勢眾的校方和家長反而成為了氣勢低的一方，打可能是打得過，但是所有人都會有一個心理博弈，就是誰去當那個出頭鳥就必定會承受最大的損失，所以就形成了一個奇特的平衡，所有被激怒的人反而沒有人動手，而楊愛玲這種流氓做派反而成為了最有話語權的人。
有時流氓外交是種特殊手段，比如挨一槍就少賠了一億兩白銀的李鴻章就用的賊溜。
要打破這種心裡博弈的平衡也很簡單，那就是遇到愣頭青或者事先共謀，但這些有點社會地位的理性派顯然不具備條件。
不過，從老爸老媽那淡定的神色來看，劉恆覺得老媽就算受到武力脅迫，也一定是有後手的。
終於，校長開口了：“聽說劉恆的媽媽是位律師，還真是一位不走尋常路的律師呢，我們這次來呢，不是制造矛盾的，而是解決問題，是講理，咱們都得好好地將這件事情解決，解決完才好去吃飯嘛，想起食堂的大豬肘子，我都餓了。”
眾人之間的緊張氣氛有所緩和。
校長的話讓氣氛有所緩和，卻又顯得異常尷尬，這導致所有人都沉默了。
而以劉文章為首的剛派人士都非常不爽，認為校長太懦弱。
“啪！”劉文章一拍桌子，站起身到：“既然這場調解無法進行，我覺得沒必要進行下去了，我離席。”
“不要這麼激動，”楊愛玲笑著說，“任性行事可能會給學校帶來無法挽回的負面影響，在教育局那也會無法交待，我也不是來吵架的嘛，先聽我說完好嗎？”
看著楊愛玲似乎軟下來的態度，劉文章依然是怒氣沖天，他知道這個女人一切的外在態度都是裝的，此時他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我就算是辭職，現在就離開學校，去外面討飯！也絕不會妥協！
可是……劉文章看著這個一臉自信很有手段的女人，看著憂心忡忡想要解決問題的家長們，看到想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領導們。
劉文章最終還是妥協了。
“很好。”楊愛玲微微拍了拍手，“其實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你們幾位的兒子聚眾對我左邊這個老實學生進行不法侵害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犯罪活動，這位老實學生的反擊行為完全就是正當防衛，說起來，應該道歉的是你們才對，要不然這位老實學生要是告上法院，夠你們吃一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