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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心有慼慼

這劉恆“痴呆”十六年,平時什麼也做不了,久而久之,就時常會回憶過往,這一回憶,就免不了傷感,也免不了自我反省。

劉恆回想起曾經日子,回想起曾經的點滴,便會一直在思考自己是否做得正確,每一件事是否有著更好的選擇,自己是否也曾走過思想上的死衚衕,走過那極端,自己以前的許多想法,又是否太簡單了些。

今日聽到這二姑娘的無情話語,心有戚戚焉,然心慼慼矣……

那蓉兒見天色一晚,便推著劉恆回家去,進了劉恆的院子,卻發現原本活潑的丫鬟們都悶悶的,似乎發生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蓉兒連忙推著劉恆進了臥室,卻發現卿文和枉兒哭得梨花帶雨,甚是可憐。

蓉兒慌忙道:“兩位姑娘這是怎麼了?”

枉兒一邊哭著,一邊走了過來,顧不得擦淚,便開始給劉恆脫衣服:“這天也冷了,主子身子弱,還是趕緊洗個熱水澡暖和暖和。”

卿文也忙過來幫忙。

蓉兒急道:“你們這哭得可憐,可又不告訴我為啥子哭,莫非是因為我不成?”

“與姑娘無關,都是我害了卿文妹妹。”枉兒道。

“那你們怎麼就哭成這可憐見兒?”

卿文這才抽泣著道:“我今日去尋了那老太太,卻不想因此惹惱了夫人,又因為平日裡得罪了那王嬤嬤,她又在夫人面前說我壞話,於是這夫人便找了我的幾條罪名要來治我,幸好我是老太太派下來的,不然就要被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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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蓉兒頓時惱道:“那夫人不分青紅皂白,聽信佞言,早就知她是那種口佛心冷之人,藉著管劉府的名義,按自身的好惡不知趕了多少下人出去,如今連痴兒哥哥身邊的人,她也要擺弄。”

那卿文哭著道:“若是哪天老太太歿了,第一個被趕出去的人一定是我。”

榮兒道:“二老爺會護著你的,那夫人雖說生了痴哥哥,卻嫌棄哥哥,平時都不會來瞧上一眼,哥哥小時候有奶媽姨娘們照看著,後來便是你們,二老爺一直都看在眼裡,他定會護著你們的。”

劉恆心裡感嘆,自己“老爸”劉中,也就是蓉兒口中的二老爺,在外任職時間較多,有時連著幾月都不回家,若哪天“老媽”劉夫人真將卿文趕出去,劉中就是想護,也來不及了啊。

卿文和枉兒依舊是傷心不止,蓉兒也想明白那二老爺是護不住卿文的,當下就氣道:“卿文你好歹也是個辣妹子,莫非離了這劉府就活不成了?又在這受什麼氣,大不了出府討生活,就是要嫁人,以你這好條件,還怕尋不到好人家不成。”

卿文道:“姑娘說得輕巧,不知那外頭的艱難,我家裡只剩下哥哥嫂嫂,我若回去,他們定容不下我,而我又只學會照顧人的本領,去那外頭又拿什麼討生活,況且,我若是正兒八經地嫁出去,定能找個好人家,可若是被趕出去,那名聲可就壞了,也尋不到什麼好人家了……”

蓉兒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劉恆心疼不已,只恨自己這木頭模樣,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

這卿文也是這封建社會女孩處境的一個縮影,外頭更慘的人不知有多少,可見封建社會害人不淺。

不過,卿文這事又讓劉恆想起曾經地球的自己家也發生過類似的事,當時自己參加妹妹玲瓏的聚會被那死神彈打傷,弦霜辦做護士來家裡進行照顧,結果老媽誤以為弦霜與自己有什麼狀況,就把弦霜趕走了。

只是那弦霜有著很強的實力,就是遇到壞人也不怕,況且不吃不喝也能生存,而卿文卻不同了,弱不禁風的,又從小在府裡長大,跟著劉恆也一直吃好用好,這要是出去了,又怎麼能夠活得下去。

晚上,劉恆被卿文服侍著躺下,好生掖好被子後便退出了床邊,劉恆也睡不著,就閉著眼睛想事情。過了一陣,就聽見卿文和枉兒小聲的議論聲。

卿文:“枉兒姐姐你有沒有注意到主子的眼睛,彷彿會說話一般,之前我們哭,他就似也急得快要哭哩。”

“那大夫都說,主子是有意識的,看他那樣,似是挺在乎我們的。”

“唉,主子若是能好起來就好了,他一定會護著我們的,到時候……我倆說不定也能當個姨娘……”

枉兒那邊沒了聲音。

半響,卿文小聲道:“姐姐睡了嗎?”

枉兒那卻傳來抽泣聲。

“姐姐這是咋了?”

枉兒道:“那蓉兒姑娘被夫人許給主子當妻子,蓉兒姑娘誓死不從,我倆卻想著若是能給主子做妾也是極好的。”

“姐姐當真是那水做的,就這麼兩句話,竟也能讓姐姐如此傷心。”

屋子裡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此時劉恆的心裡也是糾結萬分,他很想好起來,然後保護好這倆個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女孩,只是,他又想到自己斷然是不能娶這倆個姑娘為妾的,畢竟自己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不僅有著一夫一妻的愛情觀念,而且說不得哪天就能回去了,到時豈不是害了這倆個姑娘?

想這些也實在遠了些,當務之急還是找法子恢復身體才是,想到此,劉恆便不再多想,安心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