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祭日和生日在一天也挺好的，多省錢啊是吧。”江浸月道。
“那到生日這一天是該插蠟燭許願還是燒紙錢哀悼？”清羽問出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這個，還沒有先例，所以沒有具體做法。不過我估計在這一行你會成為開山鼻祖。”江浸月又說。
“對於這個稱號我不是很喜歡。”清羽淡淡的聲音隨風揚起。
“說實話我也不是很喜歡跟一個男人死在一起。”
“難道你喜歡跟一群男人死在一起？”
“……”江浸月的智商已下線。
清羽和江浸月背靠背站立，周圍站著一群黑衣男子，飛魚隊，冷顏閣最精銳的部隊，除了二百五密集程度較高之外沒有別的缺點，完美無缺的殺手組織，就算現在黃飛鴻帶著倚天劍屠龍刀來了都沒用。
“好吧，看來你的生日願望可以實現了，‘地獄觀賞券’單程票，我是隨同家屬。”江浸月迎風而笑，帶出淡淡的星光般的燦爛。
“我說了我沒有許這個願望。”清羽道：“這個願望是你許的。”
“……”
飛魚隊首領看見他們這樣自顧自聊天，氣的整個人都不好了，在這裡，在冷顏閣，在藍錦，就沒有幾個敢這麼無視飛魚隊的！
飛魚隊首領顯然是個行動派，二話不說就衝上去了，一把大刀舞的生龍活虎。
既然上司都上了，下屬也不好意思看戲了，一個個拿著武器就衝了上來，跟江浸月清羽纏鬥。
江浸月手中的軟劍顯然不是吃素的三兩下撂倒一個繼續下一個，但是這裡有上百個人，完全可以實行車輪戰消耗他們的體力，等到那個時候，別說生日了，忌日都要看這幫人的心情了。
但是沒辦法，他們現在被纏住了，完全脫不開身。
要是再有一個幫手就好了。江浸月想。
突然，一個身影從江浸月腦海裡穿過，傾裳，傾裳呢？她怎麼不見了？
“清羽，你看見傾裳了麼？”江浸月對著清羽說道，總不能自己在這裡上刀山下火海拿著小命陪他們玩，結果他自己跑了吧？
清羽皺眉：“傾裳？葉清臣？他似乎沒有跟我們一起來冷顏閣……這麼說，他跑了？”
江浸月露出一副很不屑的表情：“逗比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清羽其實很想告訴江浸月，他在不高冷的時候也離逗比不遠了。
小金庫——
“小白我也想過生日。”夜凰陌同志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手中的扇子劃出來的光刃給跟著主人不情不願的往侍衛的咽喉招呼。
“……”墨白抿唇不說話，這裡的守衛明顯多於他們的預計，這樣下去他們總有油盡燈枯的時候。
然而夜凰陌還是一邊滿不在乎的揮舞著手裡的武器，一邊碎碎念：“小白都沒有給我過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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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都沒有給我送過禮物……”
“……”
“小白都沒有為了我這麼拼命……”
“……”
“小白都沒有……”
“你夠了夜凰陌！”墨白咬牙切齒。
“不要，我還沒有說夠，小白還有很多事都沒有為我做過！”夜凰陌氣哼哼反駁。
“唔！”墨白悶哼的聲音不適時傳來。
“小白！”夜凰陌流螢般的眸子一緊：“撐不住怎麼不說？你怎麼樣？沒事吧？”
“你給過我機會說麼？”墨白捂著受傷的肩膀白了一眼夜凰陌。
夜凰陌將手中的扇子拋了出去，扇子圍著他的身體行成一道堅固的保護屏障。
他雙手抱起墨白，流螢般的眸子微微垂下，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對不起，小白，我錯了。”
墨白撇嘴：“錯在哪兒啦？”
“不該無緣無故鬧脾氣。”夜凰陌聲音糯糯的：“更不該吃醋，反正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人你妹夫！”墨白道：“誰是你的人？！”
“你啊。”夜凰陌語氣還是輕輕的，像一個雉童：“我們都親過了，我要對你負責的。”
“負責你妹夫。”墨白說道：“鬼才要你負責！我們才認識一個月好麼？閃婚也不帶這麼快的！”
“我們，不止認識一個月啊……”夜凰陌喃喃道，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中去：“我們，可是認識了很久很久呢……久到我都記不清楚我們在一起過了多少個無人問津的夜晚。”
墨白眨眨眼：“夜凰陌，我們之前真的認識麼？為什麼我一點都不記得呢？清羽雲錦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他們也不認識你啊。”
“他們在我之後。”夜凰陌勾唇：“我才是你第一個認識的男孩子啊！”
“……”墨白翻了個白眼，這有什麼好驕傲的？
“你五歲的時候被帶走了，嗯，被花月鏡。”夜凰陌看著懷中的墨白，扇子在身邊飛舞，帶起一陣陣血雨。
就是在這種環境裡，夜凰陌看著墨白，眉眼帶笑，流螢般的眸子裡流轉著萬千星輝，彷彿外面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眼裡只有眼前的女孩。
墨白看著夜凰陌的眸子，素手伸到了夜凰陌的眼前，摸了摸眼角，情不自禁感嘆一句：“好漂亮的眼睛。”
夜凰陌低笑出聲，笑聲清泉般悅耳：“哈哈，小白，你沒有忘記我，是不是？你以前最喜歡這樣看著我的眼睛，然後羨慕嫉妒恨的說出這句話，你記得的是不是？”
墨白尷尬的把手縮了回來：“抱歉，一下沒忍住，這跟我是不是認識你沒有多大關係。”
“小白，你知道麼？我也很喜歡我的眼睛。”夜凰陌輕笑，不似平常的妖嬈，而是帶著無盡的懷念：“因為你喜歡，所以我喜歡。”
“這種時候真的適合說這種話麼？”墨白無語，肩膀上的血跡已經幹了，夜凰陌早先給她止過血了。
還好不至於失血過多，不然在這裡死翹翹她就太虧太虧了。
“最後一次了，小白。”夜凰陌笑笑：“好像也是第一次，真可惜，以後都不能說了……”
墨白沒來由的感覺到後背一陣涼意。
“夜凰陌……你……”墨白從他的懷裡退了出來，一瞬間，鮮紅的血液綻放在夜凰陌的後背。
怎麼會這樣？墨白懵了，夜凰陌一直在用身體幫她擋住攻擊？
“你做什麼傻事？！”墨白吼道：“誰讓你為我擋劍了？！”
“沒關係啊，反正小白是我的人啊，我一定要保護小白的安全啊，就算……不要自己的生命，也要小白幸福健康的活著啊。”
“你妹夫！”墨白低吼：“真當你是董存瑞了？有這功能你怎麼不去混警察局啊？沒準就是民族英雄了……”
“誰是董存瑞？”夜凰陌皺眉。
墨白真的給他氣笑了：“一個拿自己當**炸燬敵人軍事基地的傻逼，臨死前差不多就是你這個表情。”
“……”夜凰陌輕笑：“小白，我錯了。”
“知道錯了？”墨白挑眉：“在我面前還敢裝？奧斯卡最佳女主角都沒這膽子！”
“其實……我是真的受傷了。”夜凰陌同志再次“迴光返照”，慢悠悠站了起來，挽起袖子，露出一截光滑如玉的小臂，一道指甲大小的傷口映入眼簾。
“……”
“不過應該還是可以搶救一下。”夜凰陌看著自己小到快要看不見的傷口，認真道。
“請不要一本正經的開玩笑好麼？”墨白捂著傷口，她這道傷口絕對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冷顏閣——
蒙著面紗的冷顏閣閣主坐在大殿中，眸子閃著複雜的糾結之色。
“扶風哥哥，這樣的小小，你大概不會喜歡了吧？”一聲輕輕的嘆息在大殿之中飄蕩。
“閣主。”金兒皺眉道：“閣主何必過多自責，你為柳七公子的性命做出了那麼多犧牲，甚至不惜跟長老會作對，柳七公子不會怪您的。”
“扶風哥哥一向嫉惡如仇，我手上已經沾了太多的鮮血。”冷小小苦笑：“扶風哥哥不會要我了……”
“閣主何必作踐自己！”金兒本來就不喜歡那個七分書生氣的男子，就算長得好看又怎麼樣？自古無用是書生，金兒實在理解不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有什麼好喜歡的？當然，我們知道，冷顏閣做的事皮肉生意，像金兒這種沒有受過系統學習的半文盲，三觀不正也是正常的，估計在她心裡，身負八塊腹肌，肱二頭肌可以拿來當板磚拍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金兒！”冷小小冷聲道：“誰給你的膽子？”
金兒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當著閣主的面說閣主心上人的壞話，這簡直跟拿塊板磚望自己腦袋上拍一個性質，也許前面那個後果更嚴重。
“閣主饒命，金兒知錯了。”金兒低頭。
“金兒說的不錯，小小，何必？”身後傳來淡淡的聲音，帶著滿滿的一股子書卷氣。
“扶風哥哥，你怎麼出來了？”冷小小轉身去扶柳扶風，卻被他一把拂開。
“扶風哥哥……”
“我沒事。”柳扶風苦笑：“比起讓我看到小小變成這個樣子，這點傷痛真的不算什麼。”
“扶風哥哥，我……”冷小小沒了人前的冷漠無情，此時她只是一個站在心上人面前手足無措的少女，僅此而已。
“小小，扶風哥哥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你不必為我去傷害無辜的人。”柳扶風道：“看到這樣的小小，我才真正的生不如死。”
“扶風哥哥，小小可以為了你做任何不堪的事情。”冷小小的語氣堅定起來：“我知道扶風哥哥一向心地善良，沒關係，小小可以代勞，小小只要扶風哥哥活下去！如果扶風哥哥死了，小小絕不獨活！”
“小小，何必。”柳扶風掩唇咳了幾聲，素白纖長的手指中綻開一朵紅梅。柳扶風默默將手攏到袖中，沒讓冷小小看見。
“但為君故，不懼十丈軟紅，顛倒折磨之苦。”冷小小含淚而笑。
“傻小小啊……”柳扶風搖頭：“扶風哥哥喜歡的事純潔乾淨的小小，是善良可愛的小小啊，所以，小小，答應扶風哥哥，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好麼？”
“扶風哥哥，小小回不了頭了。”冷小小搖了搖頭，淚水順著白皙的臉頰緩緩流下：“扶風哥哥，就算你要討厭小小，小小也不會讓扶風哥哥去死的。”
“回不去了麼？小小。”柳扶風唇角勾起苦澀的笑容。
“對不起，扶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