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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歌舞佳釀

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

銀安殿內巍然肅穆,朱厚照用手捻著嘴角的小黑胡,眯縫著眼睛盯著殿外的百步長廊。

“聖上切莫著急,當心動了肝火對身子不好。”

劉瑾低著頭向朱厚照身邊蹭了蹭小聲說道:“張將軍進京面聖竟然還帶著百名護衛,這排場倒像是凱旋歸來的大將。”

哼……

朱厚照哼哼了一聲沒有接劉瑾的話茬。

就在此時,殿外小太監扯著嗓子喊了一句:“平南將軍張永覲見!”

話音未落,張永邁大步從長廊走進大殿,低頭向前緊走幾步,跪下磕頭行禮到:“臣張永見駕來遲,死罪死罪!”

“張將軍說笑了。”

朱厚照難得正兒八經的坐在龍椅上,向前探了探身子說道:“張將軍是救駕有功之人,哪裡來的罪過呢?”

“臣惶恐……”

張永依舊低著頭說道:“皇上洪福齊天,自然逢凶化吉遇難成祥,罪臣延誤行軍,只是迎駕,卻絲毫沒有救駕的功勞……”

哈哈哈……

朱厚照笑了笑說道:“不礙事,不礙事。不過說到救駕之人,王先生可隨你一起進京了麼?”

“他……”

張永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王先生說他被聖上貶為龍場丞驛,還要去貴州龍場覆命,所以……沒有隨我進京?”

“什麼?!”

朱厚照“噌”的一下站起身來喝到:“朕何時下過這樣的命令!”

呃……

張永慢慢抬起頭,用看似裝作若無其事其實用心良苦的眼神瞅了朱厚照身邊的劉瑾一眼。

劉瑾這會正眯著眼睛尋思這個王先生是何許人也,結果一抬眼正對上張永意味深長的小眼神,又回憶了一下貴州龍場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這才尋思清楚這個王先生就是被自己打發的貴州喂狼的王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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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也讀懂了張永眼神的含義,皺著眉頭瞅了劉瑾一眼,低沉的嗓音問道:“劉瑾……這王守仁所犯何律,你為何將他貶往龍場!”

老劉混到今天這個位置,簡直已經把自己修煉的玲瓏剔透,這種程度的瞎話,就連十二指腸都能編的出來。他馬上接過朱厚照的問話說道:“回陛下,臣之所謂是為了給國家培養棟梁之才!”

“哦?”

朱厚照一歪腦袋問道:“什麼意思?”

“回陛下……”

劉瑾一本正經的朝著朱厚照一躬身說道:“臣聞之這個王守仁少年英才,十二歲鄉試奪冠,二十一歲中舉,是難得的人才,但少年英才難免心高氣傲,眼空四海目無一切。臣生怕那唐寅舞弊的案子在此人身上重蹈覆轍,所以先將他發配到邊疆歷練,待其磨平了稜角,再回朝為君所用!”

哈?

朱厚照撩起嘴角笑了笑說道:“如此說來,劉公公還是一心為了朕的朝廷了。”

影帝劉瑾同學早就把接下來的臺詞編好了,“庫嗵”一聲跪在地上,眼含熱淚,聲帶哭腔說道:“臣對朝廷對陛下一片赤城,其心可昭日月。望皇上明鑑,皇上明鑑……”

“好了好了……”

朱厚照還就怕老劉來這一套,一擺手說道:“罷了罷了,劉瑾你也是一心為國,此事朕便不追究了。”

老朱說完,讓劉瑾站到一旁又看著張永說道:“張將軍,王先生可說過想要什麼賞賜?”

“說過……”

張永沉了口氣說道:“王先生請求陛下赦免玉青山一干匪眾的罪責。”

“玉青山……你是說行刺朕的那幫山匪?”

朱厚照臉色一沉,聲音也冰冷了許多。

張永偷偷瞅了皇上一眼,將手心的汗攥成了一團,低聲說道:“是……王先生希望憑他一人之功勞平掉玉青山千餘人的罪過……”

哼……

朱厚照冷冷一笑說道:“他倒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盤,我……”

老朱把巴掌舉過頭頂卻遲遲沒有拍下來,而是在空中打了幾個轉轉……

王守仁啊王守仁,你還真把朕當成了手中的棋子,每一步都走在你的運籌之中。

也罷……

朱厚照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玉青山眾匪徒膽敢行刺朕,本是罪無可恕。但念在他們也曾拼死保護聖駕,免去他們的死罪,全部發配貴州龍場,交丞驛處置!”

“陛下寬宏,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張永把自己一腦門的汗蹭了蹭,長喘了一口粗氣。

朱厚照掃了一眼文武百官,站起身提高嗓音說道:“今日張將軍回朝,是喜事。傳令御膳房擺酒款待張將軍,劉瑾……”

老朱扭頭看了一眼劉瑾說道:“你也來一旁作陪吧。”

一聲令下,剛才還緊繃的銀安殿一下子熱鬧起來,幾聲鐘鼓樂音,後宮的歌姬舞女被傳入大殿,就在殿中央翩然起舞。

老朱端起一杯清酒,張永和劉瑾也馬上端起杯子附和……

三人說了點臺面上的體面話,將杯中的清酒一飲而盡。

歌舞,美人,瓊漿,佳餚,外面天色漸沉,屋內燭影搖曳,一切都是那麼祥和而美好,朱厚照一隻手端著酒杯,邊看美人邊用另一只手在大腿上打著節奏,絲毫沒有發覺這殿內逐漸澎湃的殺意。

劉瑾一手捏著杯子,眼神透過舞姬的輕紗薄繡死死的盯著張永。明明自己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但心中總是泛起一絲的不安。

這次張永回京,絕不會那麼簡單。還有那個姓王的傢伙,雖然人不在京城,卻感覺整個皇城中都瀰漫著他的煞氣。

張永倒是吃喝的怡然自得,甚至連和劉瑾的眼神衝突都省了。每次對上劉瑾吃人的目光,老張都會露出八顆牙齒報以真誠的微笑。

而且張永同志從開宴以來,手中的酒杯就沒有聽過,美酒一杯一杯的灌在肚子裡,此時他的眼神都有些迷離了……

莫不是我多心了……

劉瑾眯著眼睛心裡泛著低估,又吃了一陣,再看外面天已經黑透了,朱厚照興致斐然,絲毫沒有要停宴的意思。

劉瑾心裡翻著個,你們倆玩得起,我可是跟你們耗不起。畢竟我叔叔的棺材還在院子裡擺著等著明天出殯呢,我總不好今晚上跟你們哥倆玩通曉吧。

劉瑾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眼對面的張永,這會老張已經嘴裡噴著白沫子開始說胡話了。

算了,看來今晚不會再有什麼變數了。

劉瑾想到這裡,起身說道:“聖上,臣不勝酒力,要回去休息了。”

“哦……”

朱厚照也喝了個小臉通紅,朝著劉瑾一擺手說道:“行,你去吧,我在和張愛卿……喝一會。”

“微臣告退……”

劉瑾一低頭,偷眼看了一下已經趴在桌子上睡死過去的張永,這才慢慢退出了銀安殿。

此時的銀安殿內除了奏樂跳舞的歌姬之外,就剩下朱厚照和張永二人。

老朱喝的開心,剛準備扯下龍袍陪著姑娘們扭兩下。剛走到龍書案前,就見剛才已經醉死過去的張永“呼”的一下站起身在,擺手制止了樂師的演奏,大步來到銀安殿中,撩衣跪倒在地,氣沉丹田朗聲說道:“陛下,臣有本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