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帶雨的俏臉，重新有了血色，此時的長孫瑤……很美。有種大病初愈的嬌柔，有種惹人憐惜的楚楚，只可惜，大腿上傳來的絲絲疼痛，讓周成壓根就沒心情欣賞這份難得的美貌，冷哼一聲，他便沒好氣道：“我有說話麼？”
“有！”長孫瑤舔舔嘴角。
“那只能說明令狐安的毒丸太厲害，不僅讓你變成了狗，還讓你出現了幻聽。”
“你才是狗！”
長孫瑤輕啐一口，“如果不是你的血，似乎可以解毒，你當我願意咬你這臭烘烘的傢伙？”
“呵，你咋不說我的肉還能讓人長生不老呢？”
周成翻個白眼，見長孫瑤目光平靜的盯著自己，不由皺了皺眉，“真的？”
“十有八九，否則，我腹中疼痛如何會突然消失？”
“這不科學啊。”
周成倒吸口涼氣，“換血治瘟疫還能用活體疫苗解釋，可這喝血解毒，就特麼有點太扯淡了吧。照這個節奏往下走，本侯爺豈不是要變成妖見妖愛的唐三藏？”
“你又在嘀咕什麼呢！”
長孫瑤不滿的聲音傳來。
周成甩甩頭，壓下心頭疑惑道：“沒什麼，既然你說我的血能解毒，不如趕快試試，能不能運轉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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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過了，還是不行。”
長孫瑤輕嘆口氣，“也許是因為你的血，恰逢其會能解了令狐安的毒丸，又或者那種香氣，根本就不是毒，而是類似於蒙汗藥般的存在，所以你的血才沒有作用……嗯，不管怎麼說，還是先咬繩子吧。”
“擦，我咬繩子，你咬我大腿，這公平嗎？”
“不然你想讓我咬哪？”
長孫瑤挑了挑眉。
雖然不知道話題為何會說到這裡，但……瞅瞅長孫瑤嬌豔欲滴的紅唇，又低頭瞄了眼某處後，周成還是忍不住邪惡了，“那個……我說了你會聽嗎？”
若是換成個後世妹紙，此時多半會直接一口啐在周成臉上，然後，拳腳相加大罵流氓，可長孫瑤卻顯然沒有洞穿某人陰暗心理，隨口說句“看心情吧”，就直起身子，催促著周成快點行動。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腳步突然從外傳來。
“還沒招？”
“沒，那小賤人挺能忍的，半刻鐘前，咱們兄弟才進去問過。”
“那就加快頻率，子時之前，務必拿到斷腸散解藥。”
令狐安的聲音略顯煩躁。
“這……令狐大哥，可是事情有了變故？”
“城中暗線傳來訊息，幾個舵主正在發派人手，四處尋找這賤人下落，雖然一時半會尋不到此處，但拖延久了，難免生出麻煩。”令狐安深吸口氣。
“話雖如此，但以子時為限，也未免太趕了些。那毒丸間隔一個時辰服用，尚無大礙，可若接連餵食，某害怕……”
“你說得我都知道，只是……”
“想要喚醒長孫小姐，除掉那大惡之人，需有兩個前提。”
一念長宣佛號，接過話茬道：“一是此女必須保持元陰之身，二是必須在子時作法，方可成功。若是錯過今夜，就要等十二個時辰。”
“那幾個舵主並非尸位素餐之輩，等一天，某等必會暴露蹤跡。”
令狐安長嘆道：“所以，再試試吧。如果她堅持不說，就只能兵行險招，賭一把長孫小姐，記不記得斷腸散的解藥了！”
短暫沉默後，柴房木門再次被推開。
長孫瑤側身依在牆上，冷冷看著走進眾人，“本尊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她不知道斷腸散的解藥，如果你敢賭，唯一下場，就是腸穿肚爛，死無全屍！”
“那又怎樣，某等這些兄弟都是鐵骨錚錚的好漢，即便最終失敗，沒能留住性命……”令狐安面容冷峻的揮揮手：“除掉你這魔頭，為先前慘死的兄弟報仇雪恨，我等也是死而無憾。”
“這又何必呢？螻蟻尚且貪生偷生，更何況是人？”
眼見一人上前，將毒丸塞進長孫瑤口中，周成就忍不住嘆了口氣，“有什麼矛盾，大家可以坐下來好好談嘛。”
“你知道斷腸散解藥在哪？”
令狐安盤膝坐下，看樣子是不打算走了。
“不知道。”
“既是如此，你就安靜等著，陪她一起死吧！”
“呃，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對付她，捎帶著把我殺了，這不合適吧？”
令狐安冷哼，大義凜然道：“魔頭的師兄，必然也是魔頭，與其留你在世上禍害眾生，倒不如早早除掉！”
“我勒個擦，你思維模式這麼奇葩，你媽媽知道嗎？”
周成嘴角微抽，卻是還沒來得及和對方好好理論，一陣疼痛就又從腿上傳來。
很顯然，有了先前經驗的長孫瑤，根本就沒打算再去挑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毒性還沒發作，她就裝作做樣倒在周成懷中，而後張開小嘴，狠狠咬了下去。
周成臉色登時糾結成團。
就這樣，時間流逝，半個時辰後，眼見長孫瑤“痛得”卷曲成團，卻依舊沒有開口，令狐安終於按耐不住，冷冷起身道：“一念禪師，動手吧！”
“阿彌陀佛！”
原本靜立在旁的老和尚，長宣著佛號掏出只木魚，“令狐施主，且先退下，此處交由老衲便可。”
“好！”令狐安似乎極其信任一念，留下燈盞，便帶著兩人轉身出了柴房。
昏黃的燈火，在地上閃爍。
長孫瑤輕吸口氣，也懶得在裝，眯著眼睛冷冷道：“老禿驢，你想死嗎？”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一念從袖中抽出根禪香，在燈盞上點燃後插於面前，而後才摸出個木魚槌，頗有得道高僧範的盤膝坐下，“女施主若心懷善念，也不至於落到如今境地。”
砰！
話音落下的同時，木魚被敲響。
聲音時急時緩，明明凌亂，卻給人種極富韻律的感覺。
周成皺了皺眉。雙重人格，在後世那個年代，出現的並不算少，雖說如何治療他不清楚，但光靠著敲木魚……
周成深吸口氣，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些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