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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揚名

範鋼看向卓江,道:“既然節不了流,卓管家,你頭腦活絡,你看目前可有什麼辦法再開開財源?”

卓江沉吟片刻,冷冷一笑,道:“依我之見,若說辦法,也不是沒有,只看範爺願不願做,敢不敢做了!”

範鋼不高興地道:“這天底下還有我範鋼不敢做的事情不成!”他自己並不知曉,他的舉止神態、說話語氣,短短時日內,早與先前的那個一心為了綠柳鎮百姓的範鋼,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卓江道:“這事一旦做成,不旦綠柳鎮所有百姓都將受益,財源廣進,範爺的抽頭自然少不了。另一方面,後山的苦力還可以獲得源源不斷的補充,可以進一步擴大規模,收益將是先前的數倍之多!從此之後,範爺可以高枕無憂,再也不用擔心銀兩和血靈丹的事情。”

範鋼大喜,哈哈大笑道:“說來聽聽!”

……

中劍後的範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體內蓄積的丹丸之毒隨著汙濁的血液流出體外,他的頭腦越來越清晰。往事一幕幕掠過眼前,許多事令他無比慚愧,但當時卻像是被迷住心竅一樣。

卓江的邪惡面目,這時終於被他看清。他想不明白,當初為什麼卓江偏偏就挑中了他,以血靈丹為誘餌,從那之後他就淪為了卓江背後的神秘團伙賺錢的工具。

他現在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範桐。

“請你能……能夠放過……我……我兒子。”他掙扎著說完這句話,等不到朱重八的回答,頭一歪,終於咽了氣。

朱重八偏頭看去,範桐躲在寨門後猶自向外張望。他與範鋼打鬥之時,不覺間越打越遠,此時範桐離得較遠,又有地形樹木的遮擋,看不清這邊的情況,但臉上已有幾分驚惶之意。

馬飛雪和樂天小和尚快步來到朱重八身邊,關切地看著他。

“師兄,你,你還好吧?”小和尚緊張地問道。

朱重八道:“都是些皮外傷,不礙事!只是內力消耗過大,身體有些乏力,休息一會兒就好。”

“剛才是這範鋼疑神疑鬼,還真有高人在暗中相助?”小和尚遲疑一下,又道。

朱重八看向周圍,道:“我不清楚。我也在暗中四處打量,也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小和尚笑道:“那就是範鋼自己的邪功出了問題,卻還在疑神疑鬼。不瞞師兄,我和馬姑娘剛才見範鋼那副氣急敗壞的模樣,還真以為是斗笠俠在暗中幫忙呢。”

馬飛雪神情一振,道:“那我們這就殺進營寨裡面去吧!你在一旁掠陣就好。範鋼一死,剩下這些全是烏合之眾,我倆輕鬆就可以解決。咱們只需要將範鋼的屍體帶過去給他們一看,他們自然人心渙散,根本就無心抵抗了。”頓了頓,又道:“不知道小石頭他們去了哪裡,這時候他還沒有回來。”

朱重八道:“這條攻心計是不錯,但在這基礎上,我還有一個更好的主意。”

小和尚一邊為朱重八暫時包紮處理傷口,一邊插口問道:“師兄,什麼主意?說來聽聽。”

朱重八道:“這一路走來,我時常聽你們提起斗笠俠的名字。我雖然未曾與他親自見上一面,但從你們的描述中,我對他的人品、武藝也是極為佩服。希望他日有緣,能夠親自拜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一位大俠,他的俠名在江湖上卻並不顯赫。若非你們說起,之前我都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位神秘莫測的大俠。”

馬飛雪眨了眨眼睛,道:“也許是斗笠俠並不貪圖虛名。他不過是逍遙世間,路見不平,做下俠義之舉,並不希望留名或是別人的感恩。甚至‘斗笠俠’這個名字,都是我們便於稱呼幫他取的。不然的話,他就是一位行走於世間、近乎透明的無名大俠。”

朱重八點頭道:“這也有可能。一路上,雖然我們也在用我們的綿薄之力,盡力傳播懲惡揚善的‘鬼神之明’,但鬼神之說,終歸是有些虛無縹緲。於是我想,倘若借斗笠俠的名頭,與之結合,把斗笠俠豎立為一個真實的懲惡揚善的典範……那麼,‘鬼神之明’的說服力,立刻就能提升許多。”

馬飛雪和小和尚聽到這裡,都瞪大了眼睛。

小和尚不敢置信地遲疑道:“師兄,難不成你是想……”

朱重八道:“正是!我想趁此機會來一招偷樑換柱,假冒一番斗笠俠。之前我們暗中劫富濟貧,贈送窮苦百姓銀兩,悄悄進行就是,並不需要露面。可是這回情況不同。擊殺綠柳鎮的大魔頭範鋼,進入這座營寨之中解救許多無辜百姓於苦難,我們必須得露面。我就想藉機替斗笠俠宣揚一番,既可以傳播斗笠俠的俠名,又可以助長正道威風,更可以震懾宵小之輩,殺一殺他們的囂張氣焰。”

馬飛雪微微皺眉,道:“這個想法是不錯,可是這樣一來,從此之後,經過我們解救的那些百姓的口口相傳,斗笠俠之名怕是江湖上人人皆知了。倘若斗笠俠生性淡泊,難道不會怨怪我們?”

朱重八道:“我們並不是假借他的名頭為非作歹,若他聽說之後,大概也就是不以為意,一笑置之。倘若他真的怪罪下來,我再當面向他磕頭賠罪也就是了。”

小和尚驚道:“師兄!”他知曉朱重八不免有些心高氣傲,此時居然說出當面磕頭賠罪的話語,這根本是平時不敢想象的事情,也可見朱重八真的是對那位緣慳一面的斗笠俠極為欽慕才會這樣。

馬飛雪見朱重八打定主意,不好再勸說,只道:“可是想要假扮成斗笠俠的模樣,還得他那身全套打扮才行,倉促間怎麼拿得出來?”

朱重八微微一笑,道:“好辦!既然之前我就早有想法,說不得,這些東西也是暗暗地早有準備。”

他解開隨身包袱,果然裡面猩紅色斗篷、黑手套等物一應俱全。片刻間穿戴整齊,再取出一塊預留兩個孔洞的黑布綴在斗笠邊緣。他將斗笠往頭上一戴,黑布垂下遮住面容,頓時馬飛雪和小和尚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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