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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電話

直到晚上聚會結束,許忘才明白若與所說的“創造機會”是什麼意思。

晚上聚會的時候本已經沒剩下多少人了,鬼知道若與是用了什麼辦法把白芷若一行人留了下來。等到大家吃喝結束,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以後了,若與拽著白芷若的閨蜜說是要開車送他們回家,單獨留下了他們兩人。

若與很自然地說出了:“我的車坐不下了,芷若家離這裡挺近的,時間不早了,就派你送她回家吧。”說完後他便被簇擁著走出了飯店,臨走前還不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

許忘不是不懂他這兄弟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現在沒有這個心情。反觀女方,估計也對自己送她回去這件事情很困擾吧。

但是事已至此,騎虎難下。更何況在這種小城市,九點之後大街上基本已經沒人了,讓那小姑娘自己一個人回家確實有點不道德。假如時間回到兩年前,能夠讓他一個人和白芷若回家,他一定會很開心的吧。那時候只有不苟言笑的女神,嘰嘰喳喳的閨蜜,還有那個靦腆的他。

當時年少的少年,如今也已經成為青年,走在路上有時都會被別人叫“叔叔”了。喜歡的感覺已經隨之時間逝去,所有有關於青春的懵懂和悸動都停留在了那個歲月裡。或許偶爾還會想起,但終究只是回憶。

白芷若戴著一條紅色的圍巾,從他遇見她開始,這條紅色的圍巾就一直都在。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在大街上,路燈照射在雪地上反射出的是淺黃色的光芒,路邊偶爾會有計程車停下詢問兩人是否要坐車。白芷若沒有說話,許忘也同樣沒有。

其實他們之間有很多話可以說,談論談論大學的事情,回憶回憶高中的過去。但是兩個人都十分默契地一句話沒有說,在這條路上,許忘的思緒已經不知道飄向何方,靈魂也不知盤踞在何處。

大家都是好心,但總有人會錯了意。許忘覺得這對白芷若還挺殘忍的,本來好好的同學聚會,最後竟然強求她和一個她根本看不上眼的男孩子回家。如果他高中的時候帥氣一點、學習好一點、有一些突出的地方,會不會迎來不同的結局呢?

他在她身上尋找著自己過去的身影,那個弱小的、靦腆的、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的他。許忘總覺得那個時候的他才是最真實的他,後來出現的那些記憶,有關於童年的、有關於真實世界的、有關於他本身的。

那一切一切有關於他們是事情才是讓他覺得最不真實的。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記憶是假的,也不願意相信他真的永遠沒辦法再見到那個人了。當他步入到了這個所謂的真實世界以後,那個原本的世界就對他關上了大門,他再也不可能是那個原來的他了,也不允許。

“就送到這裡吧,前面就是我家小區了。”

“好的,那我回去了,你注意安全。”

眼前的女孩戴著一條紅色的圍巾,穿著咖啡色的外套,頭髮毫無拘束地肆意飄散在空中。她還是原來的樣子,但一切都偏離過去的軌道。當你走進真實世界大門的時候,原先那個小小的庇護所便永久地關上了大門。

“好,到時候我手機上跟你說。”女孩剛剛轉身,卻又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回頭對許忘說:“今天謝謝你送我回家。”

禮貌性的問候,禮貌性的微笑。

“沒事,這次都怪若與那小子,你也別介意。本來應該是你和女生們一起回來的,結果他非讓我送你回來。”許忘尷尬地撓了撓頭,配合上他那一頭白髮,在雪下顯得頗為滑稽。

白芷若笑笑沒有說話,只要稍微明事理的人都能看出來今天晚上是特地把他們兩人湊在一起的。有些事情,大家心裡有數就行了,擺到臺面上反而顯得她小氣。

“總感覺你和以前不一樣了。”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白芷若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和剛才女孩沒有說話一樣,他也只是笑笑沒有說話。更何況他又能說什麼,這句話在他耳朵裡聽起來更像是長輩在對小輩說:“你長大了。”之類的話,雖然聽起來很正常,但仔細想想總覺得有那麼一絲沒話找話的感覺。

他記得以前過年回去看親戚的時候,他們總是會說:“你和以前不一樣了。”“你長大了。”“變好看了”之類的。但每個人心裡都清楚,這只是沒話找話的客套話。那些每年只見一次,平時都沒有什麼交集的親戚又怎麼會在意他的成長?

這一路的沉默,白芷若總歸是有些歉疚吧。許忘不喜歡她的態度,這看起來像是在施捨,而他不接受施捨。

“比以前帥了,也有男人的樣子了……”白芷若仍然在說著,感覺好像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雖然不清楚你為什麼要把頭髮染成白色,但還真的挺適合你的……”

這依然是客套?又或者是什麼其他的東西?他不想在聽下去了,他想讓她閉嘴。不知為何,聽了這些話後,許忘總覺得很煩躁,因為這所有的變化都讓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他不想提及,也不想回憶。

痛苦的記憶會一直伴隨著一個人,直到死亡。

“……大學還真是一個改造人的地方啊,你變成這樣……”

“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白芷若沒有停下了,她就像是在把剛才沒說的話都要在這裡補回來。許忘不想聽下去了,他現在想馬上回家,離開這裡,不再聽她說一句話。

面對許忘的出言打斷,白芷若明顯愣了一下,她完全沒有想到他會打斷自己,明明還沒有說上幾句話。不過僅僅是一瞬間的驚愕,她馬上又恢復了剛剛的微笑,略微有些許遺憾地對許忘說:“嗯,你回去吧,注意安全。”

高中的時候,如果她願意與面前的男孩多說上幾句話,他早都興沖沖地喋喋不休起來,天上地下,什麼他都會和她說。可是喜歡這種事情強求不得,雖然男孩沒說過,但白芷若一直都知道他的意思。知道歸知道,也僅僅只是知道而已。

人總是在變,情感也是,執念也是。

白紙若話音剛落,許忘便轉頭向來時的方向走去,或許此一別便是永別。

幾片雪花落在了他的臉上,他記得天氣預報明明說明天才下雪的,這場雪算是提前與和這個世界相遇了。許忘抬起頭,他看見空中漫天的雪花,昏黃的路燈透過雪照射下來,路燈所及的地方,還可以看見雪花飄落的痕跡。

雪是安靜的雨,是純白色的精靈,是散落於人間的希望。

雪地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白色的膠印,或深或淺,間距不一。

本來是靜謐的夜晚,周圍只有偶爾會出現的車聲,可許忘的手機鈴聲卻在這時候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上面的來電顯示赫然是白芷若。明明才剛剛分開沒幾分鐘,給他打電話幹嘛。

許忘略微有些許疑惑地接起了手機。然而在他撥通之後,對面沒有任何聲音,馬上便又掛了電話。

“搞什麼?”

許忘又重新撥了回去。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聽,請稍後……”他按了掛斷鍵,莫名其妙的電話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女生自己走一般不會碰見危險,碰見危險的原因往往是因為男孩送她們了。一個人走了十多年也沒遇見危險,而你卻覺得她和你短短相處的這幾個月會遇見危險。

聽起來很扯,但許忘覺得自己可能一語成讖了。

希望只是按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