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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牆壁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許忘以一個第三人稱的角度看著小時候的自己。那時的他雙眼無神地坐在角落裡,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在本來的記憶中,許忘並沒有關於這一段的回憶。

而很快,他也見到了異能的來源。

“這個孩子比較特殊,他不記得以前所有的事情了,一會我直接和他說是他的父母來接他了。”

說話的人是個老頭,看起來是這個孤兒院的院長,但是真的是這樣嗎?這個人身上的異能倒是讓他熟悉的很,是風元素。

“孩子,你爸爸媽媽來接你了。”老人蹲下身子,看著眼神空洞的許忘說道。

小時候的許忘在感知到聲音之後緩緩地抬起了頭,眼神依舊空洞,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老人。

老人朝後面使了下眼色,示意許忘的父母上前一步。老人指著他們說道:“這是你媽媽,旁邊的是爸爸,以後你就要和他們一起生活了。”語畢,老人掏出了一顆黃色的藥丸放到了許忘嘴裡,小男孩的眼神恢復了些許光彩。

“我剛才給他吃的藥以後分兩次吃,早上一次晚上一次,持續一個月,切勿間斷。”老人從懷中掏出了一包黃色的藥丸遞給了許忘的母親。

“老婆,你真的決定領養這個孩子了嗎?”許忘的父親有些許猶豫,那時候的許忘看起來太大了,而且並不像是一個正常的孩子。

“嗯,我已經決定了,我總覺得,我和這個小家夥有些緣分。”許忘的母親一臉愛意地撫摸著許忘的臉,雖然他並沒有什麼反應,但母親仍然沒有嫌棄。

“這個你們倒是不必擔心,只要按時吃藥,很快就會恢復的。”

“多少錢,我們付一下。”

“不必,一點小小的禮物罷了,你們和我們這裡的工作人員去辦理一下手續吧。”

母親把許忘從角落裡抱了起來,轉頭向門外走去。

“我們給他起個名字吧,你想叫什麼。”

“我來之前就想好,叫‘許忘’吧。讓我們忘卻過去的一起,開始新的生活。”

……

“零號已經被處理掉了。”

在年輕的夫婦走後,老人掏出手機撥通了不知道是誰的電話,他在電話中把許忘被領養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電話中傳來的是年輕男子的聲音。

“與其殺死他或者監管他,我們還不如趕緊扔掉這塊燙手的山芋,因為他造成的傷亡已經太多了。”

“可是……”

“別可是了,你替我警告一下家族裡那群老不死的,別嫌自己活的太長,來碰引導者這件事。如果執迷不悟的話,那個女人的下場就是他們的結局。以我們的力量,引導者在我們手裡只會造成災難。”

“是。”

老人放下電話,雙手背在身後,看著零號離開的方向陷入了沉思。而許忘也站在他身前,看著這個滿臉皺紋卻又眼神鋒利的老人。他對於自己是被收養的這件事情已經是有心理準備的,不過親眼目睹後又是另一種感覺。

如果面前的老人知道,他千辛萬苦保護的璃予諾,最後還是因為他而死,又會作何感想。是否會後悔今天做的決定?如果他們在這裡直接了當地處決了他,那麼往後的所有事情可能都不會發生。

或許這個老人還是有一定的惻隱之心的,不希望這麼小的孩子死在他的手裡。

時間還在不停地前進著,許忘就像是個局外人一樣看著這個時空發生的所有事情。雖然知道了很多從前不知道的資訊,也填補了自己的記憶,可還是沒能找到破局之法,一定是他還遺漏了什麼關鍵的線索。

對方總不會拉他進來,就是為了讓他看這些,更何況,這些事情還是他主動探索的。

面前站著的老人開始動了,他脫下身上穿的衣服向外走去,孤兒院院長這個身份果然是偽裝。

許忘突然心頭一動,是不是只要跟著他,就能見到璃予諾了。哪怕只有一眼也好,他也想看看她。雖然兩個人分處於不同的時空,不能交流,甚至他所見到的璃予諾只是幻想,他也想看看她。

懷揣著這種想法,許忘快步跟了上去。

他跟隨著老人走出了孤兒院,又跟著他坐上了同一臺車,只要跟著眼前的人,他便一定能見到璃予諾。

就快了,他和璃予諾馬上就能相見了,他想看看他小時候的樣子,他想見她,哪怕是最後一眼,就算這是環境,他也一定要見到她。

車慢慢駛離了孤兒院,周圍的場景不斷向後倒退著,也不斷消失著,到最後,連許忘自己所坐的車也一併消失了。原來這個環境也不是無限遠的,原來這裡也是有邊界的。

許忘頹然地坐在地上,他緩緩向前伸手,觸控到的是一層無形的牆壁,這層牆壁阻斷了他最後一絲希望。

他無力地捶打著牆壁,撕心裂肺地哭喊著,明明馬上就能相見了,就算是假的,他也想見上一面,就連這點小小的願望都不能讓他實現嗎?

許忘現在甚至已經全然忘記了他還身處在危險的環境之中。

“她對你真的有這麼重要嗎?”女孩清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這聲音宛如一灘死水,把許忘瞬間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也讓他的心涼了下來。

不敢有絲毫地耽擱,許忘快速起身向前方跳去。在拉開距離的瞬間,白色長髮瞬間在腦後飛漲,綠色的長刀已然出現在了他的右手中。

從情緒失控到恢復冷靜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剛才的聲音讓他意識到,他並不是身處在現實之中。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不能被這些假象所迷惑,而剛才的聲音也代表著,所有事情的罪魁禍首出現了。

“其實這裡就是現實,自從你走後,這個城市的時間便再也沒有流動過。”

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許忘環顧四周後發現,他只能聽見聲音,而並不能真正的看見人。

周遭是空曠的白色,所有有關於城市的景象都消失,他感覺自己正身處在混沌之中,分不清周圍的方位。

“哥哥,跟我走吧,去看看這個我為你所儲存下來的世界,去看看媽媽。”

儘管許忘沒有有作出任何回應,但女孩還是不厭其煩地說著。哥哥?難道她從最開始就不是在跟自己說話?眼前的詭異景象讓他不敢輕舉妄動,他已經完全落入了敵人的全套之中,而且他也不知道敵人到底在哪裡。

“跟我走吧。”

等等!許忘的心中突然回想起所有受害者死前的狀態,他們全部都是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獨自走到了一個地點,然後在那裡被殺了。現在的聲音很可能在某種意義上又是另一種方式的催眠。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後,許忘穩定心神,雙手緊緊地握著刀柄,以避免怪物的突然襲擊。對方的手段很顯然是先用催眠迷惑別人,在用不知道從那裡弄來的怪物對受害者進行絞殺。

對方在暗,許忘在明。他能做便只有等待機會,等待對方露出破綻。

“你已經很多年沒見母親了,她一直都很想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她吧。”

雖然是簡單的話語,但卻讓許忘的心產生了些許動搖,意識到事情的危險後,他更加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穩定心神,等待著機會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