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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忽然變得異樣了

魏父果然權勢通天,儘管張校長表示死也不會讓魏雪留下,可是接到了縣領導的電話之後,獨自對著牆頭髮了半個小時的呆,白了好幾根頭髮,終於認了。

不過當他告訴學校其他老師的時候,遭到了全體反對——為什麼要留下一個瘋子?這對學生會產生嚴重後果的!

“你們別怕,張老師,你別怕,我有辦法,我有辦法。”

張校長皺著被魏雪折磨得死去活來的眉頭,說出了自己的主意:“小魏既然精神既然不太正常,你們就別接觸嘛,對吧,張老師,你今晚就搬出那個宿舍,讓小魏自己住,那樣子不就行了?對吧,還有,小魏的課程要單獨安排,既然她有背景,那咱們給她安排辦公室,單獨安排課程,單獨安排宿舍,你們平時注意點,看她不對勁,馬上打電話,或者兩人一組,三人一群,若是不對頭,立時摁住解送醫院,怎樣?”

眾人面面相覷。

張校長見眾人不開口,揮了揮手道:“那就說定,就這樣安排,你們放心,這孩子不是說了嗎?來這裡就是親眼見到偶像的,等到偶像馬翰來,估計想要個什麼簽名什麼的,滿足她之後,她就走了,你們只需忍到那個時候就行了。”

眾人聽到這話,終於點頭。

“那就說定了。”張校長如釋重負。

於是,這麼一個“防備野獸”計劃,在石頭小學全體透過,等魏雪重新回來的時候,就面對這樣一種情形:

宿舍自己單獨住,課程單獨教,連同辦公室,都享受了校長以上待遇——單獨一個,她徹底被隱形隔離了,同事見到她,都像是貓見了老鼠,小心翼翼對躲著,只有學生,大概沒心沒肺,還跟她像從前那麼熱絡,除了李芬。

她呵呵兩聲,全部笑納,反正自己又不是衝著他們來的,她只要馬翰,全天下也只有馬翰,誰也不能阻止自己實現那個組成家庭的夢,誰也不能!

……

山裡的午夜,學校已經熄燈了,月光如水,一個男人從學校後門走了進來,到了走廊上,開啟六號間教室的門要進去拿東西,忽然發覺裡面有人,警覺地斥道:“誰?”

“我。”

魏雪“啪嗒”一聲開啟了教室的燈,白熾燈下,遙遙相對:“李攝影師,你好,我魏雪又回來了。”

李攝影師站在門口,手插在褲兜裡,上下打量著魏雪,嘶啞著聲音道:“哦,魏老師,你好,好幾天沒見你呢。”說著,走了進來,“啪嗒”把門關了。

因為都選完人了,攝影器材都堆在了角落裡,房間裡中間空蕩蕩的,兩個人就站在那裡,遙遙相對。

魏雪呲牙一笑,晃動著手裡的手機,道:“李攝影師,我知道你很強,很會掩飾,但是……上次那一幕,我已經用手機錄下來了。”

李攝影師身子一震,白熾燈下,人影晃動,忽然,又停了下來,一隻飛蚊繞著白熾燈,不停地飛舞著,發出“嗡嗡"的聲音。

“是嗎?”他繃緊的身子忽然鬆懈下來,轉身走到牆邊上,掏出菸捲,點上,抽了一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幻覺症可真不好治啊。”

“你不怕?”魏雪冷笑。

李攝影師聳了聳肩,他一直戴著墨鏡,所以看不出眼色,只有那輕鬆的姿勢,表示他對為魏雪的蔑視:“你若是真的有證據,那天晚上早就掏出來證明了,還用得著巴巴地跑到這裡嚇唬我嗎?”

魏雪被他揭穿了,臉上一熱,無奈地嘆了口氣,走到角落裡,拉出一把椅子坐下,道:“李攝影師,你怎麼能這樣呢?好好的男人,卻對孩子感興趣,這不有病嗎?”

李攝影師卻不答,只是不停地抽菸。

“我聽說戀童癖都是童年受過刺激,難不成你童年受過性騷擾?”魏雪笑得越發猙獰:“別人猥褻過你,所以你要猥褻孩子作為補償,是嗎?”

李攝影師揚了揚眉,似乎驚訝魏雪說出的這些話,可是依然沒吱聲。

“戀童癖還有一種原因,就是陽痿。”魏雪呲牙咧嘴,一臉猥瑣地盯著李攝影師的下半截:“你那裡不行,成年人會鄙視你,所以你發洩在更弱者身上,是不是?”

“艹!”

李攝影師終於被激怒了,把菸頭一團,仍在地上,向魏雪走過來:“我行不行,要不現在你試試?”

他怒氣衝衝,又是虎背熊腰,門也關了,魏雪的情勢十分危險,然而她卻一動不動,只垂著頭盯著李攝影師的腳步,在一尺之遠,李攝影師忽然停下來,咯咯笑了起來:“你誣陷我不成,所以用這法子激怒我,然後錄下影片來作為罪證?別想了,魏雪,我不會上當的。”說完,抬頭,不由一怔。

魏雪剛才一直是淡定自若,與他的氣勢不相上下,然而此時,整個人忽然像是被抽掉了魂魄?!

“魏雪?”李攝影師叫了一聲。

魏雪沒回答,像是受驚過度,瞪大了眼睛,瞳孔一直不停地放大,放大……

李攝影師想起她的歇斯底里症,忙走過來,彎腰盯著她喊道:“魏雪!”

這一聲聲音很大,魏雪打了個撲稜,終於如夢初醒,卻不說話,只面無表情地盯著李攝影師,像是受驚過度,人整個傻了。

“你怎麼了?”李攝影師忽然警惕地站起來,退後兩步,周身忽然透出一股子殺氣來。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雖然李攝影師不知道魏雪到底怎麼了,但是他能感覺到,眼前的人,忽然變了了個人,沒錯,就像是開始棋逢對手,勢均力敵地要跟自己大戰一場,此時卻像轉身逃跑,整個人已經心不在焉。

“你……”

李攝影師心頭忽然浮出幾絲不祥,正要說話,卻見魏雪忽然站起來,一步步地走向他,卻忽然又站住,發了半天呆,又轉身向門口走去,只是轉得太急,居然一個趔趄,向外摔倒,李攝影師本能地伸出手扶住,魏雪“啊”了一聲,彷彿醒過來了,回頭對著李攝影師笑笑:“我……我好像又發病了,不好意思啊,李攝影師,打擾了,見諒,見諒。”說著,對李攝影師躬了躬身,轉身而去。

“這是……”

李攝影師看著魏雪離去的背影,莫名其妙地聳了聳肩……

第二天,魏雪沒來上課,不過因為學校的課程基本上誰都行,張校長很快安排了替補老師,想著魏雪的病,便走到宿舍這邊來看望——既然攤上這麼個瘟神,總要讓她囫圇圓潤地滾了,不能再缺胳膊少腿的,以後也不好跟領導交代不是?然而他在外面敲了半天門,屋子裡沒有半點動靜,想著女孩子的宿舍,自己不好跑進去,只得轉身回來。

放了學之後,他找到張靜道:“小張,魏雪一直沒上課,我怕她病了什麼的,你跟她關係一直不錯,去看看。”

張靜臉上略微露出難色,講真,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她們之間就沒說過話了,不過校長這麼說了,她也不好不答應,只能硬著頭皮去找魏雪,誰知敲了半天,也沒人,正要走,忽聽魏雪道:“我沒事,張老師,有點頭暈,休息一下就好了,別讓張校長擔心。”

張靜身子一震,回頭看著那門,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回去告訴張校長,張校長聽說魏雪沒事,以為這大概是富家女又任性發脾氣,不來不來吧,他也沒精力去照顧了了,因為很快公益片的啟動儀式開始了,大明星馬翰本人要到場,縣領導據說也回來,石頭小學這次要發了一個大的了,因此熱熱鬧鬧地準備歡迎儀式,也就把這件事忘記了。

第二天魏雪又來上課了,除了臉色蒼白,其他沒有異樣,因為有神經病,還是有背景的神經病,所以異樣了別人也不敢問,因此一切如常。

第三天,公益片《希望在遠方》的開機儀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