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鐵粉抓住了,無業遊民,對於自己的罪行,比如綁架少女,謊稱炸彈,他說一切都是被人僱傭,而那個僱主,是陳一天自己。
這當然解釋不通,沒有人會出錢僱人威脅自己,鐵粉也想不通,只能撓頭道:“也許他有病吧。”
事實最後證明,陳一天確實有病,僱傭鐵粉的錢,確實出自陳一天的賬號,而鐵粉威脅陳一天的把柄,也是陳一天自己給的,連同鐵粉侵入陳一天電腦的病毒,都是陳一天自己主動上傳的,總而言之,是陳一天自己做的一切。
當然,他的解釋是,當時亡妻附身,所以做的一切,他也不清楚,最後逼到沒辦法的時候才想起來了,總而言之,是亡妻附身做的這一切,於是最後的結果,是陳一天進了精神病院,被隔離治療,因為是大眾偶像,關注度太高,移交程式都是秘密進行的。
然而肯定有人會知道,因為陳一天說過,那是他唯一的親人——一直隱藏的女兒陳涵,陳涵知道父親結果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來看望,後來被大夫催了好幾遍,說親人探望能讓病人恢復病情,這才來了。
那一天陳一天正在醫院後面的園子裡坐著,望著天空發呆,手裡抱著那只玩具熊。
“爸。”
陳涵只站在門口,似乎害怕一般,遠遠地站著,扶著門框,聲音有些發呆。
因為不再做偶像,陳一天老了很多,眉眼照樣是英俊的,可是看起來很滄桑,穿著藍白條紋的病服,聽到聲音,慢慢地轉過頭來。
“爸。”
陳涵見父親臉上並沒有怒意,眼淚嘩啦掉了下來,哆嗦著咬著嘴唇:“您……您……對不起。”說著,一下捂住了臉。
是她年少輕狂,因為不滿父親為了偶像身份一直隱藏自己,後來看到了母親自白的那些影片,認為是父親殺了母親,這才制定了這個可怕的“戳穿計劃”!然而父親最後時刻卻故意用三十萬攬在了自己身上,為了保護她又進到了這裡。
“爸——”
陳涵忽然撲過來,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小涵。”陳一天撫摸著女兒的頭髮:“你錯了,我沒有怪你,相反,我很感激你。”
“啊?”
陳涵抬頭,瞪大了眼睛,臉上掛著淚珠。
“戴著二十年多年的面具,終於放下了,我很好。”陳一天眯著眼,看了看陽光,光芒燦爛,有些刺眼,影影綽綽的像是自己熟悉的攝影燈的光,可是要比攝影燈舒多了,他把手裡的玩具熊放在女兒的手中,笑:“謝謝你。”
“可是……不僅是我。”陳涵顫聲道。
“什麼?”陳一天奇道。
“我不過一個孩子,哪裡會那麼厲害,是您的粉絲團做的,她們不滿你演了這個壞角色,破壞你在她們心中的形象,所以才會跟我合作,弄了那麼一出,嗚嗚。”陳涵老實交代。
“粉絲團?”陳一天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道:“怎麼會?”
粉絲怎麼會瘋狂到這地步?
“是粉絲團,包括那個王箏,也是參與者之一,要不然為什麼鐵粉對你現場一切了如執掌呢。”陳涵把一切都說了。
陳一天的手忽然無力垂下來,玩具熊呼啦啦滾落在地,被風刮過,翻了個身,露出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