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少年的話已經很明白了,少年偷偷潛入了海盜的家裡,給海盜的打火機注入了特殊的材料,然後剛才海盜抽菸,開啟打火機,一下子點燃了自己……
很明顯,黑衣人是讓他們自相殘殺,如果不交錢,就自相殘殺而亡!
“叮咚。”
沒等袁譯說話,小夏那個影片的視窗,黑衣人又發來資訊:“那個少年已經還債了,海盜還債了,沙灘還債了,還是剩下你和米老鼠了。”
袁譯看到這話,身子一震。
“你選擇殺死米老鼠嗎?”對方問。
袁譯沒回答。
影片再次跳躍起來,裡面小夏正沿著鐵塔一步步往下爬,而上面似乎有個人影,正在小夏的頭頂上,小夏毫無防備,正燦爛地笑著。
袁譯咬了咬牙,閉上眼。
“要麼就交一百萬吧。”對方又發消息。
“不。”袁譯敲上這個字。
對方回:“好。”
話音未落,忽然,米老鼠尖叫一聲,一下站起來。
攝像頭裡只看到他捂著肚子的手,和時斷時續地呻吟。
“怎麼了?”少年慌里慌張地問。
“肚子,我的肚子。”米老鼠有氣無力地道:“我……”說著,忽然拿起那薯片,看了一眼,呼啦啊仍在地上,他那巨大的身軀也“噗通”坐在了地上。
“米老鼠。”少年叫了一聲。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咚”地一聲,攝像頭閃了閃,再無聲息。
“米老鼠?米老鼠!”少年還在叫,也不知道在叫什麼,不停地在叫:“米老鼠?你怎麼了?你快起來啊,你怎麼了?你的薯片怎麼了?”
“你覺得那薯片有什麼問題嗎?”對方在小視頻上發來訊息。
“薯片……”袁譯本來一直靜靜地看著,好半天張了張口,忽然意識到什麼,又回:“是劇烈過敏?”
他剛才看到米老鼠捂著肚子的手上,起了一層可怕的紅疙瘩,那是高度過敏的症狀。
“是的哦,米老鼠對這種薯片的一種成分高度過敏,很快就抽搐死了,嘻嘻,你殺了他,恭喜,你的一百萬不用交了。”
這話聽著一點也不讓人高興,反而讓人爆炸,可是袁譯還是要忍著,不能跟那個少年一樣,看起來像是要歇斯底里發作了。
小視頻:
“你什麼時候放了我女友?”袁譯心急如焚,敲字急問。
“這個很快的,你放心,我們是守信的,如果交錢,我們就絕對不傷人,如果你能一命換一命呢,我們也會放過你的。”對方似乎是在安慰袁譯。
“那我要看著小夏走進大使館。”袁譯依然不放心,提出要求。
對方沒說話,影片裡,此時小夏已經從巴黎鐵塔下來了,正跟同事說說笑笑地要乘車。
直播間裡,響應著少年瘋狂的嚎叫,“啊啊啊啊,你們怎麼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袁譯把耳機摘了下來,低頭給小夏發短信:“什麼也別問,什麼也別說,現在快乘車去大使館,立刻,馬上!”
果然,很快小夏就打過電話來,似乎要追問什麼,可是袁譯沒接,這個空檔裡,他不能激怒對方的,小夏還在對方的掌握中呢,不過他給小夏又發了一條簡訊:“快去,生命危險,快去,快去,等到了大使館,安全了我會告訴你。”
小夏終於不打電話了。
袁譯籲了口氣,抬頭看著那影片,影片裡小夏對同事說了一句,站在街頭開始打的,還左顧右盼的,似乎有些驚慌。
袁譯的心忽然提了起來,閉上眼。
直播間裡少年居然唱起歌來,“我想冬天裡的一把火……”聽起來十分可怕而怪異。
小視頻裡,則是小夏揚長而去的計程車,“啪嗒”,攝像機不知道遇到了什麼,黑屏了。
袁譯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籲了口氣,開啟直播間的介面。
少年還在,又笑又哭,又跳又唱,很顯然,有些失常了。
袁譯則盯著那門,盼盼的頭像還亮著,證明黑衣人沒走。
果然,不一會兒,門開了,黑衣人走了進來,手裡拎著刀,靜靜地看著攝像頭。
“不是已經完了嗎?”袁譯顫聲問。
少年也不唱了,只盯著那黑衣人。
“完了。“黑衣人回答。
“只有我們兩個活著?”袁譯苦笑地問。
“是。”黑衣人回答。
少年人則一會兒看看黑衣人,一會兒又看看袁譯。
“好吧,現在該我了。”袁譯嘴角忽然浮出一絲冷笑來,忽然在平臺上顯示了位元幣的數目——一萬。
黑衣人身子一震,似乎頗為所動,因為一萬位元幣值很多錢,很多很多錢。
“我知道這是個遊戲。”袁譯聲音也十分平靜,因為他忍到現在,終於該自己了——“你們的目的不是讓我們交一百萬,因為錢由觀眾交的,觀眾,就是暗網裡僱傭你的人,是嗎?黑衣人。”
黑衣人身子又是一陣,哪怕隔著螢幕,也能看到他神色的震動,他忽然閤眼,似乎不想讓袁譯願意看到自己眼眸裡的波瀾。
“什麼是暗網?”少年人似乎恢復了點神智,嘶啞著開口道:“我不明白什麼意思?”
“暗網,就是地下網路,罪犯的自由天堂,可以做任何事,比如僱兇殺人,比如僱兇玩遊戲。“
“僱兇玩遊戲?”少年結結巴巴地道,看向了黑衣人。
“他是賞金殺手,暗網裡有種遊戲,就是有人出錢,然後找殺手殺人,不過這種遊戲是最初級的,高階的遊戲,就是咱們這樣的,驚嚇我們,勒索我們,威逼我們,然後讓我們自相殘殺。”
袁譯淡淡地說出所有,忽然用滑鼠點了點那些位元幣道:“我不確定那些人給你多少錢,但是我給雙倍,別以為你們會用暗網,我就不會用,我已經充值了,位元幣應有盡有,黑衣人,我知道你是沒有立場的,請你反向操作,追殺那些觀眾,那些把我們當獵物戲弄的觀眾,給海盜他們報仇!”
說到最後,袁譯的聲音終於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