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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小越大夫

梁輝被牢牢綁在了柱子上,如何能躲閃,見馬臉男氣勢洶洶,乾脆閉眼等死,誰知忽聽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馬臉男“嘩啦”一聲,竟然從眼前掉下去了?!

梁輝瞪大了眼睛,低頭看去,卻見腳前有個洞,似乎是個活動木板,馬臉男當時怒髮衝冠,腳下用力,居然一下把木板給踏破了,整個人稀里嘩啦地掉了下去!

因為被綁得緊,梁輝無法完全看清下面的情形,只知道人掉下去了,忙叫道:“沒事吧?小越大夫,他沒事吧?”

然而下面卻悄無聲息,只有悉悉索索的聲音,梁輝擔心得不行,抓起旁邊的柴刀,回頭把自己身上的繩子砍了,“蹬蹬”下了樓去,卻見屋子裡空蕩蕩的,只有小越一個人站在那裡,揹著身子,不知道在看什麼。

壁爐的柴“噼裡啪啦”地響著,屋子裡靜靜的,地板上還有從上面掉下來的木屑,可是人卻沒了,王麗、老李、馬臉男,都沒了。

“小越大夫。”梁輝張口叫了一聲,心頭一陣茫然。

人呢?去哪兒了?若說老李出門了,可是剛才馬臉男去哪兒了?

小越沒吱聲,只是慢慢地轉過身來。

梁輝倒吸一口涼氣,“蹬蹬”後退,因為眼前小越的臉,是那個畫像上的女人臉,皮膚白皙,丹鳳眼,豔紅的嘴唇,對著梁輝正詭異地笑。

“你……”梁輝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覺得腦袋“嗡嗡”地響著,有些一直以來壓抑的東西,正蠢蠢欲動地要翻開,可是……他很害怕。

“你不認得我了嗎?”小越的身體,女人的臉,發出雙重的聲音,是兩個女人的聲音,一個高亢,一個清脆,同時說話,像是機器人發出來的,嗡嗡作聲。

“我……”梁輝的手一鬆,“嘎啦”那柴刀當朗朗掉在了地上。

他想起來了,他有些想起來了——這個女人的臉,他認得,她是自己的老婆,不過……又有點像月花兒,他說不出清楚,但是這個女人跟他關係很近,毫無疑問!

“你是誰?”過了許久,梁輝才鼓起勇氣問道。

“我是誰?你不認得?”那女人忽然“咯咯”笑了起來,靠著沙發,從桌子上掏出一根煙來,點上,吸了一口,菸頭上的氤氳冉冉升起,模糊了她嬌美的容顏,吹過來是老婆,吹過去則是月花兒,讓人心神繚亂,模糊不清。

梁輝心頭忽然浮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忽然環目四顧,看著周圍,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空落落的,竟然下意識地向後退去。

“害怕了?”女人冷笑,把菸頭一下扔在地上,用腳踩著道:“你大概忘記了吧,梁成。”

梁輝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

“說吧,難不成到了現在,你還沒明白?”女人臉上的不屑越發濃重,竟然有些猙獰的樣子:“為什麼那些人消失了?為什麼只有你才看得懂哪本日記?不明白嗎?”

“這裡是地獄。”梁輝悲哀地說出這句話。

女人點頭:“算你聰明。”

“我已經死了,對吧,這裡是地獄的輪迴,對不對?”梁輝重複著解釋著自己的處境,然而越明白,越悲哀道:“我就是日記的主人梁成,你是我老婆?或者月花兒?”

“都是。”女人說到這裡,忽然笑得慘烈:“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在這裡,成了你心中地獄的畫像鬼?”

梁輝動了動嘴唇,沒回答。

“因為很簡單啊,你殺了我,哦,應該說,是我們。”女人嘆了口氣,抱著胸,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你壓根沒有日記上說到額那麼好,別逗了,你就是個自私懦弱的男人,而且十分狠毒,不僅殺了我,還殺了月花兒,記起來了嗎?”

梁輝嘴唇哆嗦了一下,垂下了頭去,眸光落在了地上的柴刀。

“至於怎麼殺的,讓我幫你回憶一下嗎?”女人仰起頭,盯著梁輝。

梁輝依然垂著頭,似乎不願意讓女人看到自己的臉色。

“其實很簡單,警察也沒查出來,我也不是什麼上吊自殺,我是吃了你做的腐敗食物,然後胃粘膜破裂而亡。”女人聳了聳肩道:“當時的時候,你下定決心報復,可是我死活不肯離婚,然後你就在食物上下毒,讓我吃到了發黴的麵包,最後中毒而亡,可是因為沒有證據,警察一直拿你沒辦法,你還是那個老實巴交的老實人,哈哈哈。”

梁輝聽到這話,攥緊了拳頭。

“梁成啊,梁成,我沒想到跟你夫妻這麼多年,你居然會這麼狠心,別看你平日裡蔫蔫的,可是滿肚子壞水啊,真是……我真是低估了你,可惜我的心,竟然愛了你那麼多年。”女人說到這裡,撫著心口,臉上現出痛苦之色來。

梁輝聽到這話,忽然抬頭,盯著女人。

他恢復了記憶,當然也認得這個女人了,她是自己老婆,是自己十多年同床共枕的女人,也是最熟悉的陌生人,這麼多年了,他似乎從來沒有跟她交流過,也沒跟她說過什麼,他們只是在同一張床上睡覺的男女而已,她活潑,耐不住寂寞,他則沉默,只做旁觀,在生意上,他們是同伴,配合還算默契,可是在生活裡,他們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不過剛才這個女人居然說“愛”?

“你愛我?”梁輝結結巴巴地說出這個字來。

不可能吧,老婆的男朋友那麼多,他可是一直頭頂一片大草原來著。

“你說呢?”女人抬頭,悲愴地笑:“你以為呢?”

梁輝不說話了,他不愛她,從來都不愛,他只把她當做老闆而已,他是個好員工,可是不能代表他要自己的老闆。

“所以你對毒死自己的老闆,沒有負罪感,是嗎?”女人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臉上的悲傷漸漸變成了譏諷。

梁輝搖了搖頭:“若你不是沒放過月花兒,我也不會那麼決絕……”

“所以你修改了自己的記憶。”女人截斷他的話道:“我壓根沒有對付月花兒,你不要找理由,就是月花兒被我趕走了,你一個人受不了寂寞,就把我毒死了,然後把飯店賣了去找月花兒,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樣?梁成啊梁成,到了地獄你還不說實話?”

梁輝皺了皺眉,默默搜尋著自己的記憶,然而不知為什麼,腦海裡竟然浮出自己捉姦時候,月花兒跟那個猥瑣男生的樣子,心頭不由一縮。

“你在找我嗎?成哥。”忽然,女人的聲音變了,梁輝一抬頭,卻見眼前的女人變成了眉清目秀的摸樣——月花兒。

梁輝心頭一顫,倒退一步。

“我沒想你這麼狠。”月花兒神情悽慘,扶著臉道:“你把我弄回家,說要離婚,還給我錢,跟那個男生好好過日子,可是最後你怎樣呢?你暗中把潔廁液和消毒劑混合,然後哄著我打掃房間,說有個好分別,結果我就被炸死了,成哥啊,成哥,你好狠的心啊。”

說著,月花兒的臉,忽然變成可怕的燒傷,鮮血淋漓,傷痕累累,忽然瘋狂地向梁輝衝了過來。

梁輝“蹬蹬”後退,“啪嗒”一下坐在了地上。

月花兒撿起地上的柴刀,一步步向梁輝走去。

梁輝這次沒有躲,只盯著滿臉都是血的月花兒,他忽然有點明白了,自己為什麼那麼不願意想起從前,為什麼一直強調自己重生了,一切都是新的,好吧,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追求夢想是多麼光榮的事情,然而夢想又反過頭來狠狠踐踏自己,又是多麼悲傷的事情。

人生完全翻了個兒,身心俱毀,從頭來過是最好的選擇了。

呵呵。

刀光閃過,梁輝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