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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快醒來

任勇抬起頭,墨鏡裡不停地閃著光,屋子裡的光線很暗淡,窗簾是拉著的,空氣裡各種味道都有,他下意識地嗅了嗅鼻子,心裡茫茫地想著——

怎麼會是個死人?這個女人又是誰?想起進這個房間前,女孩的呻吟:“叔叔,救我”,不由打了個寒戰,他感覺……感覺有點不太妙,似乎……又做惡夢了。

冷汗從額頭上掉下來,“啪嗒”掉在了裸露的背上,死人的背上經過了按摩和拍打,屍斑很快縣露出來,是紫紅色的,觸目驚心的像是紅斑狼瘡,讓他看了有些噁心——他閉上眼,沒錯,他閉上了眼,因為他並不是盲人!

這話還是要從半年前說起,當時的時候,他確實瞎了,甚至在做按摩學徒的時候,他也是瞎了的,那個時候,他成績一直不好,沿襲著從前“很努力卻效果差”的模式,按摩師傅都想開除他,把他送回家了,他當時也心灰意冷,甚至想過自殺,因為從高考失敗之後,自己似乎就淪落成了徹頭徹尾的廢物,再怎麼努力,也無可救藥了。

既然如此,那就死吧。

那一天,學徒們都去上課了,他一個人在宿舍裡,拿起了一瓶老鼠強,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然而躺在了床上,等待著死亡的終結,既然上天把他變成了一個廢物,那就徹底死去好了,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死,只是沉沉地睡了一覺,醒過來發現,自己的眼睛看見了。

這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當時他記得自己能看到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拿起那毒藥瓶,看著上面的成份,又聞了聞味道,感覺確實是農藥的味道,然而這到底是為什麼,自己不僅沒死,還好了?難不成是以毒攻毒?

因為沒琢磨出原因來,所以他竟然沒有急著宣佈自己恢復光明的事兒,又或者,他內心很害怕回到曾經的正常人社會,因為一直在重複失敗,從來沒有成功過,他真的很累,如今做了盲人,若是什麼都做不好的話,也沒人會譴責自己不是?反正是殘疾人,對不對?

於是,他依然裝作自己是個盲人,跟從前的生活沒有任何不同,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睛亮了的緣故,他的按摩技術頁突飛猛進,腦袋似乎也恢復了高考前的智商,不僅能學會師父教的,還能舉一反三,很快便超過了同班同學,成為了師父最得意的徒弟。

這種遭遇給了他珍貴的自信,在這個集體裡,這樣的環境裡,他像是魚一樣,自由遊弋著,所以他越發不願摘下墨鏡,寧願一直當盲人下去,緊接著,他被師傅留下了,成了師父按摩店的一員,在實際的工作裡,他還發現了一件快樂的事情,那就是他可以按摩女性。

基於從前各種坎坷,像他這種沒有女人光顧的屌絲,是不配觸控女人的身體的,然而現在不一樣了,很多漂亮高貴的女人,可以脫了衣服在躺在那裡,任由自己“按摩”,這是一件多麼讓人興奮的事情,簡直是成全了男人的所有夢想啊。

便是因為這個,他下定決心一直做個盲人,把按摩生意做得越做越大,攢了一筆錢,自己開了店,請了很多技術好的師傅,還開拓了一項新的專案——上門按摩。

這就更好玩了,大家因為他是盲人的緣故,很多事情不會忌諱,夫妻吵架,少女心事,婚外情姦情,各種各樣的私密,都被他在墨鏡之下一覽無餘,你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快樂,他記得自己以前看過一部電影叫做《後窗》,男主腿受傷之後,就拿著望眼鏡,專門看偷窺鄰居們。

偷窺是一種快樂,尤其偷窺體面人們的私生活,簡直不要太爽,而且他還有錢可賺,這種日子相對於以前的生活,簡直從地獄到了天堂……

於是日子就這麼過下來,他名義上是以盲人的身份上門服務,其實是快樂穿梭在大街小巷,穿越在城市深林裡,窺探著世間百相,從前受到的委屈、屈辱、痛苦,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消解,在外面的世界,他確實被人輕視踐踏瞧不起,然而在這個墨鏡世界裡,他是真正的國王……

當然,日子雖然快活,還是要小心的,比如說,如果被人發現自己並不是瞎子,那後果不堪設想,便是因為這個緣故,他特別能忍,明明可以一伸手拿到的東西,他會像盲人一樣摸索著得到,明明可以一步跨過的欄杆,他會像盲人那樣不停地試探,明明可以像正常人打電話,他卻學會了用盲文發短信……

他的一切快樂都是墨鏡帶來的,他不會放棄,也絕對不放棄。

但是這份快樂裡,似乎也伴隨著某種痛苦,他最近常常做噩夢,而且都是很血腥殘暴的噩夢,比如說,自己因為偷窺被人發現,驚慌之際秘密殺害了那個戶主,比如說自己找了個小姐做搭檔,利用偷窺來的秘密,劫財詐騙搶劫,無所不為,成為黑暗世界裡真正的王……

現在,他好像又做噩夢了,因為有死人,有求救,似乎又回到了噩夢裡的黑暗世界裡了……

難不成這是做夢?

他茫茫地想著,回憶著剛才那個女子的情形,是個美女,上身穿著皮褲,下面露出兩條修長的大長腿,臉上濃妝豔抹的,看著豔麗得凶氣,身上最明顯的,是揹著一個愛馬仕的粉紅包,包是嶄新的,連標籤都沒摘下,似乎是剛剛買的。

房間裡陰沉沉的,讓人很不舒服,路過一個房間的時候,聽到女孩的求救,他差一點就推開門去看了,可是好歹忍住了,墨鏡是他的人生界限,他不能因為好奇而失去一切,所以他沒有去管。

墨鏡是界限,不管是在夢裡,還是現實裡……

此時,忽聽聽到腳步聲,那個美女拎著一個黑袋子進來,看到任勇,張了張口,似乎要說什麼,可是忽然想起對方是盲人,聳了聳肩,沒有說什麼,走到死屍跟前,坐在床上,盯著那死屍看了一會兒,抬頭看了任勇一眼,聳了聳肩:“這可是你逼我的,幹這活兒,說實話,真是夠噁心的。”說著,伸出手,一下把死屍的褲子脫了下來。

任勇看到這裡,幾乎嚇得要大叫,可是想到自己是盲人,應該看不到這些,只能忍住了,然而按摩的動作已經風中凌亂,心裡只是在想,她要幹什麼?她瘋了嗎?她要對一個死人做什麼呢?

只見美女坐在那裡,盯著死屍看了一會兒,忽然從黑袋子裡掏出一個針管來,很慎重地把把針扎進了死屍的陰道裡,那摸樣又專注又專業,像是在做婦科手術。

此時任何詞語都無法形容任勇心裡驚駭,他完全不明白這個美女到底要幹嘛?為什麼要凌虐一個死屍,又或者,難不成這個美女是個變態殺人狂?那自己……

自己豈非慘了?

這是又在做噩夢了嗎?那快醒來啊,快醒來!

任勇惡狠狠地掐著自己的手腕,希望自己儘快從這血腥詭異的夢裡,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