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鬼殺人計劃步驟五，完畢。”藍芽裡的智慧秘書響起。
第十八遍完成了！厲鬼已經被推入了十八層地獄了！
劉青臉上浮出淡淡的微笑，姦夫淫婦去死，十八層地獄地死！
他緩緩地睜開眼，睜得很緩慢，因為他喜歡享受勝利的喜悅，每當勝利的果實要降臨的時候，他總會放緩了步驟，比如公司賺的第一筆錢的時候，他會步速去銀行取，當簽下一個大專案的時候，他會去洗手間洗一下手，來緩衝一下即將來努力的喜悅。所以，這一次……
他唸完咒語停了許久，這才緩慢的睜眼——
咦？
鬼居然還在眼前？
劉青皺了皺眉，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眼花了，重新閉上眼。再次緩慢的，緩慢地睜開——
不對！它還在，不僅在，反而蹲下來，笑。
“你……幹嘛？”
劉青問了一句其蠢無比的問題，不過很快就意識到這樣問很蠢，因此一下站起來，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那個鬼。
鬼在笑，而且是前仰後合地笑，而且最可怕的是——那是人的笑聲，沒錯，那絕對是人的笑聲，雖然劉青沒聽過鬼的笑聲，可是真正的鬼笑，絕對不會這麼中氣充足！
難不成……進化成了殭屍？
劉青眨了眨眼，從兜裡又摸出一張符，慢慢地走了過去，念了一聲咒語，“呔”一下貼到了鬼的額頭。
鬼像是被震住了一般，一下定住了。
劉青籲了口氣，後退兩步，打量著他——厲鬼變成殭屍，這確實有些奇怪，劉青總覺得那裡不對，拿出手機決定錄製下來發給馬道士鑑別一下，誰知剛剛拿出手機，忽聽他說話了，還是東北腔：“怎麼沒完了？”
“啪嗒。”
劉青驚得手機掉在了地上。
他則把身上的符紙一張一張地擼了下來，抹了一般臉，看到手上都是狗血，皺了皺眉，從褲兜裡掏出帕子，擦了擦臉，又擦了擦手，終於覺得乾淨點了，盤腿坐在地上，問：“有煙嗎？”
劉青沒吱聲，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難不成這殭屍已經進化得跟人類差不多了？那他是絕對不可能降服了，得馬道士親自來了！
“好了，我是人，還不清楚嗎？虧你是什麼公司老總，還信這一套，剛才有模有樣的作法，哈哈哈哈，笑死人了。”鬼到處摩挲著自己的褲兜，似乎想找煙，卻什麼也沒找到，最後在旁邊的地上，看到劉青留下的菸頭，忙抓起來，就著剛才劉青燒的香點上，美滋滋地抽了起來。
劉青一動不動地看著。
抽了半晌，鬼擺手道：“坐下吧，等我說。”
劉青沒動。
鬼忽然有些不耐煩，指著自己後面的影子道：“這個你不會看嗎？我是人，是人，當時沒有被你殺死，你把我掐暈了，最後扔到了溝裡頭，卻被人救了，明白嗎？我是秦瀚，活人，沒死。”
“那從前跟著我的是誰？”劉青終於問了一句話，似乎此時此刻，他也只能問出這句來。
那個一直跟著他的鬼呢？
那個讓他幾乎動搖了世界觀的鬼呢？
那個無時不刻不肯放過他的鬼呢？
難不成……
“是我假扮嚇唬你的。”鬼——秦瀚聳了聳肩道：“沒想到你還真會折騰，哎呀呵，還跑到這裡折騰了，哎。”
劉青靜靜聽著，似乎在思考，卻又有些思考不動了，因為一切都在坍塌，所以讓他來不及想太多，只有鋪天蓋地的嗡鳴，像是這裡的海浪，轟隆隆作響。
“你要站著也行。”
秦瀚見劉青石化的樣子，無奈地撇了撇嘴道：“難不成你現在還沒反應過來了嗎？我覺得你不該這麼遲鈍啊，你不是創業精英嗎？不是什麼軟件開發的老總？厲害著呢，怎麼這麼點事情反應不過來？”
劉青本能張口問：“什麼事？”
“就是我嚇唬你啊。”秦瀚把兩隻腿攤開，擺了個舒服的姿勢，伸了個懶腰道：“哎呀，可算是不扮了，煩死了。”
“嚇唬我？”劉青呆呆地重複著這三個字。
“是啊，嚇唬你，應該說，是要嚇死你。”秦瀚抓過劉青的揹包，靠在土堆上，雙手枕著，眯眸看著劉青道：“劉總還在發瘋呢？不過講真，剛才笑死我了，沒想到你裝設弄鬼也這麼認真，哈哈哈哈。”
劉青卻也不生氣，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手裡，還夾著幾張符。
秦瀚笑著笑著，眸光落在了劉青手上的符紙上，道：“這神棍一共騙了你多少？二十萬？”
劉青心中一動，問：“你怎麼知道？”
“你的智慧秘書告訴我的啊。”秦瀚抖動著腿，歪了歪嘴道：“別以為你開發的軟體有多牛逼，隨便找個駭客就可以侵入你的私人資料，很簡單的，所以你的一切行動，我都知道。”
“駭客？”劉青蹦出兩個字。
“沒錯，駭客，不過這次能侵入你智慧秘書的資料庫卻不是我做的，也不是駭客做的，是小琴做的。”
“嗡——”
世界忽然旋轉起來，像是意外的天崩地裂，又像是意料之中的生硬冷情，劉青身子晃了晃，踉蹌地退後一步，誰知這一步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筆挺的西裝褲沾染了灰塵，泛.asxs.點氤氳。
秦瀚歪著頭一直盯著劉青，臉上淡淡地笑著，帶著幾分譏諷的意味，然而很快又掩飾了過去，咳了一聲，挺直了身子正色道：“你的智慧秘書……”他伸出手，指了指劉青的藍芽耳機和手機道：“不管它說什麼，我這邊都能同步得到訊號。”
說著，他從兜裡掏出一個隨身碟來，晃了晃，攥在手裡道：“有了這玩意，我就對你所有計劃瞭如指掌，好吧，你也真是個人才，殺人也殺得這麼花樣翻新，你當時以為打死了我，卻又時常看到我，便到處找鎮壓我的法子，另外還要想辦法殺死小琴，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把我們變成鬼，而且是打入層地獄無法超度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