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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內訌(上)

涼城城北離軍營不願處,有一座廢棄不久的老宅子。

宅子的主人原是涼城裡一位姓宋的有名的豪商,把自己的店鋪開在邊境之上,與北燕做一些皮貨糧食的生意。說得具體一點,就是把大俞這邊便宜一些的糧食運到北燕換取一些珍稀動物的皮毛和大俞境內難得一見的藥材,再把換回來的東西高價賣出去,從中獲取暴利。

在大俞,像這位宋姓商人一樣的跨兩國做生意的商賈其實是不多的。這其中的原因其實很簡單。

首先,大俞和北燕素來不和,向敵國販賣糧草物資這種事情,往小了說是走私,往大了說罪同叛國,所以一般沒有官府背景的普通人是做不來這種事情的。其次,燕人本來就自稱是戰神的子民,向來尊崇誰的拳頭大誰就是天王老子的不變真理,所以跟他們做生意,憑藉的不是嘴皮子而是拳頭,而商人本身拳頭自然是不夠大的,要找大拳頭得在大俞的江湖中找。

換句話說,做這種生意的商賈,得是那種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大佬。而大俞本身就是個廟堂與江湖渭涇分明的所在,想兩邊通吃的結局很有可能是兩邊都不對付,所以有能耐吃這碗飯的人自然也就不多了。

姓宋的這位商賈,顯然就是這樣一位通吃黑白兩道的實力派。

這一點從他的宅子的地理位置上就可以看得出來,敢在軍營附近建造私宅的人哪能是一般人。

不過話說回來,老話說的富貴險中求,想要求富貴,除了自身的本事以外,時運也是不能少的一個因素。

而宋姓的這位商人,運氣著實是有些背的。因為他在秋收之後給北燕運糧的途中,趕上了這場三十萬鐵騎南下犯境的盛事。兩國交戰,一對人馬帶著糧食和物資出現在邊境之上兩軍陣前,其後果自然不言而喻。

宋老闆不在了,留下一大家子的老弱婦孺,不得已便只能變賣了家產舉家南下逃難去了,留下這座老宅子,空懸在此處,最終被梁王朱忠徵用了,權當是把整個涼城太守府搬到此處來了。

隨著諸侯的援軍紛紛入城,北上伐燕收復失地的一戰幾乎已經迫在眉睫了。而在此之前,聯軍的指揮權及戰術打法都需要一個商議的過程,蜀軍的軍帳顯然不是個商議問題的好去處,於是作為東道主的梁王朱忠便大大方方地把這座上好的宅邸讓了出來。

鐵面人走到那個改成議事廳的客廳的時候,該來的人差不多都到齊了。

梁王朱忠以東道主的身份坐在上首的位置,來自王域的天子近臣傅龍坐在他身旁。而下首的兩個位置則分別由雍州秦王和滄州韓王所遣援軍的主帥佔據了,他們身後各自站了一個偏將。

這就意味著,留給他們益州蜀王使者的,就只有一個末等席位。

鐵面人身後,公孫珀和李青雲臉色鐵青,看向朱忠的眼神都有些不善。

“諸位,蜀王的使者到了。”朱忠首先起身,笑臉相迎地介紹道,“這位是鐵先生,蜀中五萬大軍的主帥。”

說完這句話,朱忠便閉口不言,嘴角還掛起了一絲冷笑。

果不其然,雍州秦王援軍的主帥顏良立刻接著他的話頭嗤笑一聲,壓低了聲音道:“我還以為威震一方的蜀王殿下有多大的能耐,原來手底下卻盡是這些個藏頭露尾的鼠輩!”

那人雖然是壓低了聲音,但武人畢竟嗓門粗,這議事廳裡又只有這麼幾個人,自然是全都聽到了,一時間鬨堂大笑,極盡嘲諷。

身後的公孫珀握緊拳頭,骨節泛白,一雙眸子死死盯著老狐狸朱忠。他知道,從進門開始他們就已經被針對了,而源頭自然就是這位記恨著鐵面人的梁王朱忠了。

鐵面人回頭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冷靜。

待所有人笑過之後,鐵面人才用他那雙混濁的眸子望著那個名為顏良的主帥,對著他鞠了一躬。

這個反應顯然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鐵面人環顧四周,見到眾人都是一臉懵,才滿意地點點頭,把目光落回顏良身上,淡淡地說:“多謝將軍為我解惑,鐵某人之前還好奇秦王殿下身為一方諸侯擁兵五萬,卻為何要一直龜縮在雍州那種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不肯出來,今日方才知道,原來秦王麾下盡是這些個背後嚼人舌根的市井潑婦!”

“鼠輩你放肆!”

顏良聞言瞬間雙目赤紅,一掌拍在楠木桌子上,起身欲拔劍,但鐵面人卻比他更快一步,反手抽出公孫珀腰間的長劍,踏前一步把劍架在顏良脖子上。

傅龍坐在上首,冷眼旁觀完這電光火石的一幕,心中對這個帶著面具的青衫年輕人多了幾分忌憚。

他起身走到兩人之間,一隻手按住顏良的肩膀,另一只手挑開鐵面人的長劍,說道:“在下國師葉清玄麾下都指揮使傅龍,兩位都是一軍之帥,千里迢迢勤王而來,能否給在下一個薄面,暫時放下成見坐下來談,須知你我當務之急還是剿滅燕寇,收復失地!”

鐵面人扭過頭與之對視良久,才挽了個劍花,反手送劍歸鞘。

而顏良雖然心有不甘,但畢竟是自己挑釁在前,吃了虧也算是自取其辱,也只能借坡下驢地坐下了。

“先生不坐嗎?”傅龍扭頭看著還站在原地的三個人,問道。

鐵面人沒有接他的話,看向一直沉默看戲的梁王朱忠,道:“同為諸侯勤王之師,這兩位都坐在下首,卻留給我等一個末等席位,王爺是覺得已經有七萬兵馬相助,便不需要我蜀中這點殘兵敗將了?”

梁王朱忠聞言故作愧疚地笑了笑,連忙讓開身子,說道:“是本王唐突了,請將軍上坐,本王來坐那末等席位。”

“不必了。”鐵面人搖搖頭,轉身坐在那末等席位之上,說道,“王爺不知道禮數是王爺的事情,我等三人代表的是我家蜀王的威儀,自然不能壞了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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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珀和李青雲見鐵面人坐下了,也紛紛站到他身後。

朱忠看著這三個人,面色鐵青,卻又不好發作,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傅龍挑了挑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著自取其辱的梁王殿下,心底莫名覺得有些好笑,對那個不知根底的蜀軍主帥又高看了幾分。

不管怎麼說,隨著鐵面人坐下來,議事廳中劍拔弩張的氣氛總算是緩和了一些。但是傅龍知道,這也不過是暴風雪前的寧靜。

真正讓人頭疼的事情,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