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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西瑪在行動

西瑪·福羅蘭,十五歲。目前正經歷著人生中最恐怖的時刻。

“西瑪,請和我交往。好嗎?”

事實上,這是個很有趣的問題。

作為女孩,西瑪當然不是那種希望沒人追求自己的姑娘。她很想得到追捧,超希望被人追求——如果能達到同時有好幾個男生為自己爭風吃醋、相繼送禮,甚至是相互之間為搏自己一笑而大打出手,那當然是最好。可問題是……

“呃,謝謝。”總之,感謝的話先說出口。

西瑪困擾地撓了撓自己的短髮。她也不知自己現在表情如何——畢竟,她是個很正常的喜歡男人的女孩。她不搞姬的。

“但是——西瑪,我真的好喜歡你呀。”

這位……姑且算是她新認識的朋友。

同住一條街最東端藍房子裡的曼爾姆小姐。雖然這名字聽起來很像男孩,可這個名字的主人……卻的確是個姑娘。

“你懂得的東西好多。”如此說著,曼爾姆瞪大閃閃發亮的眼睛。她向西瑪所坐的位置繼續傾身:“你看吶,你不是說你喜歡用魔石廣播單口相聲嗎?正巧我也是。我也喜歡用魔石說單口戲,我甚至在王都都有粉絲呢!”

“啊、啊,哦……哦。”西瑪持續後退。

她開始有點兒後悔了——早知如此,她剛才幹嘛要把這個女孩請進自己的房間!

“啊、啊哈哈哈……”結果,她現在只得繼續尷尬的笑:“是、是。就是因為覺得咱倆很合拍,我才和你成了朋友的——可是,那個……曼爾姆?在告白之前,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

說到這兒,她緩緩一指自己的胸脯:“你看。你看吶——我就不信你看錯了,我和你一樣,我也是女生的啊!”

“啊呀,西瑪你真是討厭啦。”

曼爾姆臉蛋羞紅,她輕推了西瑪一下:

“正因為咱們倆都是姑娘家,我才向你告白呀~~”

“哦,哦……哦?!”西瑪霎時睜大了雙眼。

她咧著嘴:“哈——?”

“你看吶,咱倆還這麼小。這麼早就想找男孩子談戀愛的話,會被看成是鄉下來的低賤姑娘的——然後,你想啊,這麼小就找比自己年紀大的男人,不是會顯得咱們倆很軟弱、是黏性的姑娘嘛。再說了,我和你,咱們倆豈不是很合拍的嗎?”

“啊、啊……呃,等會兒。”西瑪一手捂著腦門兒,另一手輕輕擋住了曼爾姆又想壓過來的身子。

她想了一會兒:“也就是說——這也是索菲的傳統?”

“呀——西瑪你要是不說,我差點兒都忘了呢。”

曼爾姆微微張大嘴巴,旋即以手掩面:“嗯——羞死人啦。西瑪你是北邊來的女孩,所以才不知道這些的啊——但是、但是我說的都是這邊的事實。你看,我長相也不賴的吧?就算你沒有被培養成喜歡女孩子的性格,和我在一起,至少你感覺並不壞吧?”

“那倒是……”

西瑪猶疑地審視自己的內心。她感覺自己身在索菲,確實應該變得更像個索菲人……

嗯……

“這兒的人,真的認為這麼做沒問題?”

末了,她只得怯生生地問了一句。

聞言,有著好看金色捲髮的曼爾姆掩嘴一笑,她小心抬眼瞄著西瑪的眼睛,繼而輕語道:“西瑪你,還真不是我們索菲人哩。”

“索菲人都會在這時候和同性別的人談戀愛嗎?抱歉……曼爾姆,我一點兒都不討厭你,也想和你成為好姐妹。但就是,我從前只知道索菲的男人們都喜歡那麼搞,我還從不知道就連女孩子也……”

“真嗒。”曼爾姆悄悄吐了下舌頭:“真是個小傻瓜。早說你不討厭我,那不就好了嗎?”

“這樣就行?!!”西瑪感覺事情的發展軌跡相當匪夷所思。

畢竟……成為戀人,哪能只是不討厭就行呢?這難道不該是喜歡、喜歡再喜歡之後,才能彼此相愛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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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此說著,曼爾姆幸福的笑了。

她側坐在西瑪的小軟床上,聲音呢喃:“只要你對我有感情,我總有一天,一定會讓西瑪你真正愛上我。到時候,咱們倆就長大了,然後……咱們就可以去追同一個喜歡的男孩子了。”

“哈啊?!”

不行。

西瑪總感覺邏輯越來越亂了。如果曼爾姆對話的物件是她哥哥,那個總喜歡彈自己腦瓜崩的禽獸倒還可能理清這人的說話脈絡……可問題是,西瑪雖然是個很聰明的女孩,但她的聰明勁兒卻完全不夠應對當下這稀奇古怪的狀況。所以說——所以說索菲人的腦迴路究竟是啥啊!!

“那個,曼爾姆你的話我倒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我喜歡的男孩子和你喜歡的男孩子,且不說兩人是不是同一個。假如咱們倆真的愛上了同一個人——到時候不該是各自拿出本事,哪怕是按照你們索菲女孩的方式去主動追求也行……可問題是,追同一個??”

“當然啊。”然而,曼爾姆卻完全不為西瑪所動。

她的笑容,顯得異常地陽光:“和愛的人在一起,就是會有這種感覺吧!”

“哦、哦……”

西瑪終於怯縮了。

在很短的時間內,她迅速用自己細小的腦仁兒進行了一系列的判斷與思考——現在,她西瑪·福羅蘭早就不是當年那個需要被母親逼著當殺手,或是要被親生父親幹掉母親後逼著去傭兵城做這做那的可憐小丫頭啦!如今的她,因為攀上了義兄索索這棵大樹…她感覺自己也算是個了不得的勳貴家眷了。而且,她甚至還更進一步成為了索菲人……既然如此,那忍著困惑嘗試做一些索菲人應該做的事,這大概……呃,大概沒什麼問題吧?

畢竟,不管怎麼說,索菲女孩有很多其他地方的姑娘享受不到的福利。如果可以的話,西瑪也想有朝一日能和幾個要好的姐妹一起繞在男人身邊指指點點,再在特別開心的時候追著一些好看的男生說一些性騷擾的話——而不必像個奧爾馬奇蘭的女孩似的,整天活得像個男人屁股後面的跟屁蟲。

“那好吧……”

想到這兒,西瑪狡黠一笑:“那,我就請你多指教嘍。”

“西瑪,你的意思是……”曼爾姆的眸子好似放出了光。

“我是個北境人,和你們索菲人不太一樣,但是,我會從現在開始嘗試學習的。”說到這兒,西瑪很用力地攥緊了小拳頭。以示自己已經下定了決心:“反正我對曼爾姆你也很喜歡。曼爾姆你皮膚又白,頭髮很好看,聲音好好聽而且人也很好。我最喜歡你啦。”

“呀——!”曼爾姆開心地叫出了聲,她一撲,將西瑪直接撲在了床上。

“哈哈……”

西瑪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逗得笑了起來。

“呀,別鬧——啊呀!你摸到我胸啦!”

一邊說笑著,西瑪一邊假裝撲打起了曼爾姆軟嫩的小手。她……咿咿咿啊?!!

“曼爾姆!”突然被碰到了敏感部位,西瑪又氣又羞。

可問題是,她也不好直接毆打曼爾姆。畢竟她們兩個都是女孩,姑娘家需要姑娘家的解決方式——所以,西瑪就一邊假裝繼續瘋鬧,一邊暗中使寸勁兒悄悄弄疼曼爾姆,以此逼迫她逐漸收回手,再往床那邊翻開身。

“……”

然而,只這一會兒,西瑪那稍有些發育的胸脯裡便積蓄了極多的怒氣。

真是!隨便亂摸,要是人家將來嫁不出去該怎麼辦啊!

“曼爾姆,你鬧得太過分了哦。”作為警告,西瑪最後在喘息間小聲笑著說了一句。她確保自己的音調不會刻板得令人生氣,卻也足夠令曼爾姆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誒?”可是,曼爾姆卻再次瞪大了眸子。

她側身躺在西瑪的軟床上,額邊唯有汗跡:“可是,你不是答應和我交往了嗎?”

“嗯——但是,就算是交往……好,就算我不在乎咱們倆性別相同。但就算是一男一女談戀愛,也總不能這麼快就……”

“誒誒?!!”

曼爾姆驚得叫出了聲:“可是——感情什麼的難道不是在交往前確定的嗎?一旦答應了要交往,接下來就肯定是那種事吧?”

“……”這人驚訝,西瑪也被嚇到了。

真的,她今天是真的被嚇到了!

“抱歉!”

終於,在猶豫再三後,西瑪終究還是沒敢繼續下去。她以彷彿在野外撞見暴怒狗熊般的速度快步開門逃出自己的房間,卻又在逃竄而出的瞬間猛地意識到這其實是自己家,裡面也其實是自己的房間——可問題是,要讓她再回去又實在是不敢……所以說、所以說曼爾姆她腦子真的沒有問題嗎?這到底是她的問題,還是說索菲人其實全都有問題?!

……

最後,曼爾姆在等了一會兒後失望的離開了她家。臨走前,她還“寬宏大度”地告訴西瑪,說她知道北境那邊和索菲的習俗不太一樣,所以表示理解……你理解個鬼呀!

西瑪沒法理解。

沒錯,她沒法接受。

索菲人都是這麼隨便的人嗎?還是說,其實曼爾姆是個特別變態的姑娘。就因為她是這樣的人,所以才趁著自己什麼都不懂的這個機會對自己下手?西瑪懷疑這個。所以,在笑著和曼爾姆聊天並向她道歉,再將之送回家後——她回到家中啃起了自己的拇指指甲。西瑪覺得,自己或許是時候找個值得信賴的真正的索菲人來好好聊一下這個話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