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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夜市老闆

未來科技這次行動可謂下了血本,不僅啟用了一個超大型的【現實穩定錨】,超過40人同時出動,各個部門協同作戰,疏通了警方的各個環節,只為在今晚狩獵這條街道上的某個目標。

在先前的事後調查中,雖然揪出了一大批像薛山那樣為異魔服務的人,但他們大部分都只是些無關緊要的小角色而已——被某個身份不明的神秘人以神神秘秘的形式透過網路的途徑暗中操縱,只是言聽計從、任人擺佈地做著些他們自己也不清楚所為何事的工作。在薛山住處收繳到的幾張現實穩定器設計圖就是為數不多的收穫之一了。

而當未來科技試圖沿著這些人向上摸查時,卻往往在半中間憑空斷了線索,如同沿著一根繩索向上攀爬,卻猛然發現繩索的那頭斷裂在虛空中一般。看得出來異魔們對此非常謹慎,在滲透現實的同時,也不忘隱蔽著自己的意圖和蹤跡。

不過最終,在對那些人的反覆的問訊之下,還是發現一些可疑的細節——比如在多個人的敘述中,都曾經提到一個“供貨老闆”。此人為他們提供了不少以平常途徑難以獲得的半成品電子元件,幫助他們製造異魔們指定的器材。未來科技當即意識到,此人顯然身份特殊,說不定和異魔們有更深一層的聯絡和聯絡。

作戰計劃隨即被定了下來。特別應對組配合【現實穩定錨】作用下的網路部門調查員,全部抓捕“夜市老闆”。

“夜市老闆”——這是個代號,因為沒人知道目標叫什麼名字。那些和他接頭的每個人都是提前下好訂單,在夜裡十點來到昌裡路夜市的某個流動攤位前,從“夜市老闆”那裡接過所謂的“外賣訂單”,裡面是一份口味令人欲罷不能、驚為天人的烤制食物和所需的電子元件。據說還有人驚鴻一瞥之下,曾經注意到那位夜市老闆的手推車裡裝著的是令人驚駭的槍支彈藥。

時間已經來到了八點三十分。未來科技的觀察哨仍然未能完全確定下方的街道上,哪個才是那位“夜市老闆”的攤位。畢竟這是全S市最熱鬧的夜市一條街,放眼望去——和那個模糊不清的描述條件相符的流動攤位簡直不要太多。這給他們的監視工作帶來了很大的難度。

無奈之下,特別應對組只好使出了一個效率很低但切實有效的辦法——上方監視哨仔細盯梢觀察,把所有條件相符的攤位一一編號,再派出便衣去逐個光顧排查。於是那些辛苦的便衣特勤便只得一邊又一遍地重複著進入夜市=》光顧攤位並留心觀察=》離開夜市更換衣裝=》再次進入夜市這樣的流程。

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大部分的嫌疑物件被一個接一個地被排除了。都是些普通的夜市攤位,認真招呼顧客販賣著普通的小吃。用間諜裝置透視觀察之下,也沒見到所謂的“藏在攤位裡的槍支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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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那個夜市老闆真的還會出現在這裡嗎?”鹿九一邊用望遠鏡看著下方,一邊問道,“被抓了那麼多的下線,他怎麼說也該有所警覺而收斂吧?我們這麼大張旗鼓地在這裡設下埋伏,說不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大概是沒看過這次行動的先行資料吧?”嘉兒說的先行資料,是未來科技在布置任務前,會預先發下的一種任務說明,“那個【夜市老闆】的攤位,據說是經年老店。這種老店如果某一天沒有出現在夜市上,一定會有食客發現的——如果是這種情況,透過走訪我們立刻就能將其鎖定。而根據特別應對組的調查,近期並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呃……這部分寫在哪裡?”鹿九稍微有點尷尬,“我時間比較緊張,因此只是略微掃了幾眼關鍵的任務要求而已。看來……這傢伙的反偵察意識很強嘛,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自亂陣腳。”

“至於說為什麼需要出動這麼多人——一個在鬧市區可能攜帶武器的危險目標,不論怎麼重視都不為過。儘管在現在這種形勢下,他很可能不會帶著武器出現,但也決不能掉以輕心。更別說他的背後還有著異魔背景,會做出什麼事來我都不覺得意外。”

“哦。”鹿九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重又把望遠鏡轉向街道上那些行人,看了這麼久的人流,他有點疲乏了,便偷偷把目標轉向那些好看的年輕女孩子轉換心情。

就在這時,耳機裡傳來了組長的聲音:“各組注意,按預定路線向第六區域靠攏——”

樓下的夜市裡,就在半分鐘之前,一位便衣看似胡亂轉悠著,實則按照預定的順序來到了某個流動攤位前,用顫抖的手遞出一張二十元紙幣,點了一份攤位上賣的最好的鐵板豆腐——這半晚上的時間裡,他已經吃掉了不下十份小吃。這些小吃口味各異,有的平淡無奇,也有的辛辣重鹽,他有種強烈的預感,自己今晚回去必定要和馬桶大戰三百回合了。

然而就在那份裝在紙盒裡的鐵板豆腐拿到他手裡的那一刻,他的神經猛地繃緊了。作為一位訓練有素的幹員,他警覺地嗅到了食物裡一絲不尋常的氣味——那是罌粟的味道。再抬頭一看,那位笑容可掬的中年店主正忙著料理其他顧客的訂單。便衣稍微嘗了一口確認了自己的猜測,便神色如常地退到了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報告了自己的發現。

聯絡到供詞裡提到的“令人欲罷不能的食物”,特別應對組的組長也意識到了這個攤位的問題。剩下還有一部分攤位未經過排查,但是也大都集中在劃分好的第六區域內。於是他發出了集結的號令,埋伏開始收網。

然而就在這時,整條街的燈都熄滅了,連那些自帶電源的攤位都熄滅了,只剩下路邊行人的手機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