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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我和魷魚絲打起來了

“吱呀”一聲,綾麗推開了屋門。

她的面前,是一條頗為寬敞的走廊。四周的牆壁、地面都由青灰的石磚砌成。地上鋪著紅色地毯,光源來自兩旁燃燒著的火炬架,但是那火焰散發著冷冷的淡藍色,而且其中似乎還參雜著奇怪的陰影。

【角色名:綾麗】【等級:LV1】【生命值:100%】

【種族:高地之女】【職業:拳法家】

【裝備:力量護腕、勇氣頭巾、亞麻勁裝】

“這邊……反正沒看到什麼人。”綾麗扭頭衝著另一邊喊道。

“我這邊是死路。”莉艾娜伸出手推了推面前那扇木質大門。又把手裡的書夾在胳膊下面,仔細看了看門上的鎖。一條巨大的黑鐵橫栓卡在門上,又被一根極粗的鐵鏈鎖上,絕無暴力破開的可能性。

【角色名:莉艾娜】【等級:LV1】【生命值:100%】

【種族:中原之女】【職業:學者】

【裝備:魔導書、火槍、學者服】

這邊兩人組的情況和另一邊不同——綾麗從一開始就沒考慮過【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或是【我們是怎麼到這來的】這種問題;而莉艾娜雖然想到了,可她的特點是“既然沒人問那我也懶得主動提出來”。

於是這兩人非常默契地跳過了“作戰會議”的討論階段,直接開始對附近的搜尋和偵察。

“那我們就走這邊吧!”綾麗說完這話剛一回頭,就看到了一些異常詭異的東西。

就在其回頭的剎那,走廊上火炬的火焰似乎被風吹動得猛烈撲朔起來。在變得影影綽綽的光線中,那一片漆黑的廊裡,出現了一個慘白色的、漂浮在半空中發出微光的人影。

它一開始還出現在較遠的位置,但在綾麗每次眨眼後便會突然靠近一點,很快來到了距離她僅有數米的地方。這下子就看得更清楚了:它長著一張慘白而枯萎的、五官扭曲的女性面孔,身穿綴有花束的破損婚紗,不停地有液體像蠟油一般順著它的衣服滑落下來。

正常人看到它這幅模樣,恐怕早就心裡一驚,轉身想跑路了。可綾麗……不知道該說她思路異於常人,或是被裝備的【勇氣頭巾】增幅了膽量的緣故,竟然反而向著那個鬼影湊了上去。

那只鬼影看到綾麗不退反進,一時間也是愣了一下。不過出於良好的職業素養,它還是張開了已經折斷的乾瘦手臂,低聲吼叫著迎了上去。

“這是怎麼飄在半空中的?魔術嗎?”綾麗並未和它正面交戰,而是好奇地彎下腰躲開手臂的撲擊,就打算去掀開鬼影溼漉漉的裙子一探究竟。

“啊……”鬼影像是受到了驚嚇似的,發出一陣幽怨又無助的聲音,徑直飄上半空從天花板上穿走了。

“發生了什麼?”剛剛靠過來的莉艾娜疑惑地問。

“這個……其實我也沒弄明白。”綾麗想了想之後,十分簡略地回答。

莉艾娜也沒多糾結這件事:“那就走吧。”

兩人沿著走廊前行了十幾秒,只見前方出現了一個丁字路口。左右兩邊各有一扇木門。往左的那扇門上寫著【祈禱室】,往右的那扇門上則寫著【儲藏室】。

站在這個路口,一向沒什麼主意的綾麗和不常主動開口的莉艾娜就這麼僵在了這裡,氣氛一時間十分尷尬。這不得不說是貓劍在人員分配上的一個失誤了——莉艾娜雖然聰明,但她話很少,幾乎沒辦法和思維不在同一個水平面上的綾麗進行交流。

“……那個,要不我們分頭去兩邊看看?”綾麗撓著頭憋了半天,終於想出這麼一個在恐怖片裡鐵定算死亡Flag的計劃。

“行啊。”莉艾娜很快接道,“那我去右邊,你走左邊。不管誰,先探索完的話就主動去另一邊匯合幫忙。”說完,她拔出了佩戴在腰間的一把老式火槍,徑直右轉推開了儲藏室的門。

快速地掃視了一圈確定安全後,莉艾娜把火槍放了下來。這是一間面積頗大的房間,屋裡點著許多蠟燭,映照得四周一片溫暖的昏黃。灶臺上方有一扇窗戶,窗簾只拉上了一半,從另外一半隱約可以看到窗外漆黑的夜空和一輪圓月。她抽/動了兩下鼻子——屋子裡有食物的香氣。

莉艾娜把懷裡抱著的書攤開來放在桌子上,開始搜刮屋子裡的東西——這本魔導書有著類似於空間道具的能力,能夠把物體轉化成文字儲存起來,需要的時候再變回實物。

首先拉開儲藏櫃,下方的抽屜裡放著幾隻長火槍和一隻盛火藥的大角筒,裡面裝著壓成細粒的火藥——她的火槍剛好合用;上面那層則用錫箔紙包著十幾顆塗了油的鉛彈,也一起收起來。

上面第二格里有一隻精緻的小箱子,裡面是兩個包裝精美的玻璃瓶,裝的大概是酒類飲料,瓶口上還包著緊緻的銀子封口;一滿罐金黃色的炒米,因為封口很好的緣故,看起來能儲存很久;皮質錢箱裡有兩大袋閃閃發亮的銀幣,數目估計有一百枚左右;其中一袋裡還混著幾塊金幣和一些小塊的金條,都包在牛皮紙裡。

接著她從旁邊的木桶拿出不少大大麥麵包;木桶上掛著的兩根繩子也被收了起來。旁邊的抽屜一個個地被拉開:紙、筆、墨水,都不要;一大罐粗鹽,收下了;一個羅盤和指南針,不要;兩本志怪小說,裝起來;一臺老式黃銅望遠鏡,扔掉;一罐泡在水裡的雜草,收起來;銀質的餐具和刀叉,譁啦啦全部帶走。最後是一張城堡的地圖——她只是拿起來看了一眼,便隨手丟掉了。

她辨別物品的速度極快,幾乎是剛到手裡看到屬性就可以決定要不要帶走——但是這其中的規律和她如此選擇的理由,外人完全、根本、一絲一毫都看不懂。比如說:為什麼連城堡的地圖都不要,卻要拿兩本志怪小說?

說起來感覺東西有很多,但由於她速度實在太快,這趟掃蕩行動總共加起來也就花了不到三分鐘時間。此時這間屋子已經變得一片狼藉,到處是被丟棄的雜物和開著的箱櫃抽屜。

透過黑色火焰旁觀這一切的貓劍簡直被她這套行雲流水的三光操作秀得頭皮發麻,開始極度懷疑起莉艾娜在現實世界真正的身份是不是貓眼三姐妹那樣的俠盜,或者其實是RPG遊戲的勇者轉世。

做完這些的莉艾娜把魔導書一合,端起桌上的蠟燭推門而出。

綾麗離開的那扇門後是一條長長的,沒有光線的走廊。莉艾娜端著蠟燭照明,沿著走廊走到盡頭——可見綾麗是摸著黑過來的。

推門而進。

屋子裡的綾麗大喜:“莉艾娜快幫幫我,我和魷魚絲打起來了!”

莉艾娜定睛一看,綾麗手上纏繞著藍色火焰(龍引擎的特性能力),正在和數只生物搏鬥。

那些生物看起來像是長得異常噁心的章魚——色彩斑斕的球狀頭部,上面長著許多細長的,不停揮舞捲曲的紅色觸手,每根觸手中部都生長著數個彩色肉瘤。貓劍看到這東西差點站了起來——這正是他在育碧伺服器裡遇到過的那種謎之生物。那明明應該是某種病毒,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稍有不同的是,這些生物比他之前見過的更加富有攻擊性,也更具威脅。那時候他僅憑兩隻召喚物機器人就可以輕鬆將其擊殺,而眼下綾麗頗具殺傷的攻擊看起來卻拿這些東西沒什麼辦法。

綾麗像打棒球一樣迎面擊飛一隻,就有另外兩隻又從背後撲上來。雖說一時半會之間還支撐得住,但看起來已經相當勉強了。

莉艾娜見狀把蠟燭往旁邊地上一扔,開啟魔導書取了一罐剛才從儲藏室拿來的粗鹽,擰開罐口往地上灑了一半。

說也奇怪——那些奇怪的生物被鹽巴撒在身上的部位,立刻“嗞嗞”地冒起了一陣青煙,伴著一股難聞的氣味萎縮、乾枯,真如綾麗所言,變成了魷魚絲。剩下那些沒被撒到的則非常驚恐地開始撤退,一隻只地從房間角落的壁爐和牆上掛著的畫框背後溜走了。

“驚了。你拿的這是什麼東西?”綾麗踢了踢地上的魷魚絲,向著莉艾娜問道。

“普通的食鹽而已。”莉艾娜把罐子給她看了看,又隨便編了個聽起來似乎還挺有道理的理由:“鹽能讓這些東西的內外滲透壓失調。”

“哦!——”綾麗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至於莉艾娜為什麼為什麼知道這些,手裡的鹽又是從哪來的,她都沒有仔細去想。

兩人現在所在的這間屋子,就是一間小小的【祈禱室】。牆壁上掛著一排陳舊且歪斜的畫像——上面的人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這些人看起來和“聖潔”一詞完全搭不上邊;相反的,他們的臉上都帶著意味深長且十分古怪陰鬱的笑容,似乎在盯著兩人不停地嘲笑著什麼。

屋子盡頭的位置是一尊雕像。

這尊雕像的雕刻水平十分地狂放粗糙,它刻畫了一位身體扭曲、面容狀若瘋狂的女性。刺眼的黑色、深藍和紅色的顏料被隨意地塗抹在上面。只是盯著它看上兩眼,就會讓人感覺分外不適。如果真有什麼人對著這尊雕像祈禱的話,那他們信仰的可能是火雲邪神吧……

除此之外,這間屋子只有她們剛才走進來的入口,而沒有看到第二個出口。如此一來……意味著她們兩人現在正處在一片沒有出路的封閉區域中。

“綾麗你往我這邊來一點,別太靠近那個雕像。”莉艾娜示意綾麗稍微離開得遠一點,然後從腰間拔出她那把精緻的火槍來。她瞄準了那尊雕像。

“砰!”十分精準的一槍。黑火藥產生的濃煙中,那尊雕像的頭顱被鉛質彈丸擊中而粉碎了大半,剩下的半個石頭腦殼也是骨碌骨碌地滾落在地。

一道黑色的煙氣從雕像破損的脖頸處倏地噴了出來。那煙氣中帶著惡毒的詛咒和狂怒的笑聲。它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後,並未攻擊莉艾娜或是綾麗中的任何一個,而是在半空中呼嘯著鑽入虛空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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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有其表的宗教儀式……對某些人而言,是陷入瘋狂後的一劑心靈良藥。而人類的意志如此脆弱,到底能否抵抗住如此這般的襲擊?】

隨著神秘人低沉的話語,坐在桌前的貓劍猝不及防地被從火焰中飛出來的惡毒詛咒攫住了心臟。他緊靠在椅背上,劇烈的痛苦瞬間在他體內炸響,五臟六腑彷彿正被重錘擊打一般,傳來陣陣直達腦後的絞痛和壓迫感。如果說之前被骰子扎到手指的痛苦可以量化為數字1,那他現在所能體會到的只怕遠超20以上。

“喂,什麼鬼……”他花了好大勁從這陣劇痛中緩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手裡的詛咒牌除去【血的代價】之外,又多了一張【攫住心臟】。這張牌上畫著的是一隻乾枯的手,狠狠地攥住一顆紫色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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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攫住心臟】:從現在開始,你每抽一張牌,都將重新體會一次心肺震盪的痛苦。

“這張牌是怎麼回事?”貓劍喘著粗氣問道。

神秘人罕見地回答了他一次:

【遊戲者的同伴在冒險中觸發的詛咒,都將被轉嫁而由遊戲者代為承受。】

【不過,好消息是——我為你們增加了古玩飾品的商品,從各處墳墓蒐集而來。聖像、護身符或一個幸運飾品,最簡單的物件都可以成為對抗詛咒的法寶】

購物盒子又一次落在了他的面前。正如神秘人所說,這次裡面多了許多新的商品——各類護身符、金銀飾品,以及些別的稀奇玩意。

“我擦!”貓劍忍不住要爆粗口了,“無良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