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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落差

當花火鶴見到自己想要上的課無人問津時,她心中其實是有些開心的。

一是無需與無數人爭搶課程,二是不用在人際關係上勞費心神,另加上花火鶴本身這門就對這門課程充滿好奇,心中自然多出了不少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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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諾山咳嗽一聲,瞄了身旁的安一眼,對門外站著的人說道:

“進來吧。”

花火鶴施施然地推門而入,正要將準備好的言語說給千諾山教授聽,在注意到教授身旁站著的少年後頓時停住,先是錯愕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聲音不由自主地上揚一個音調,叫道:

“你也在?!”

安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花火鶴小姐,好久不見啊。”

千諾山見到兩人的反應後,饒有興致地坐了回去,劉海下的眼睛滴溜溜地在兩人身上來迴轉了轉,不吭一聲地端起水杯,靜靜地看著二人的重聚。

身為一名不太受歡迎的教授,不像旁人所以為的難接近或是孤獨自閉,成天埋頭在書山裡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千諾山其實有許多有趣且接地氣的愛好,看青澀而又甜美的青春火花便是其中之一。

在見到安以後,花火鶴的注意力很明顯地發生了偏移,神色激動地走到安的面前,毫無生疏感、彷彿像久別重逢的老友般捏了捏安的胳膊和臉,確認安不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幻覺或是幽靈後,又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剎那間意識到自己在做怎樣不知禮儀的舉動,臉上頓時飄起一片惹眼的紅霞,連聲為自己衝動的舉動道歉道:

“不好意思,我有點不太敢確定你是不是真實存在的,剛剛的舉動莽撞了……要不然我讓你捏回來?”

花火鶴的動作明顯失去了控制的能力,慌慌張張地就要把自己的胳膊和臉伸到安的面前。好在只有花火鶴有些亂了神,安還是很冷靜的,輕輕避開花火鶴的身子,憨憨地笑了一下撓了撓頭回答道:

“沒事,你安心了就行。從那天以後的確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今天見面真的是太巧了。”

雖然之前已經在協會裡見過你了。安一邊微笑著,一邊把這句話咽回肚子裡。

另一邊,千諾山差點把剛剛吞下去的一口水給嗆出來。一個字,甜,太甜了,即便千諾山定理極強,見到這一幕後也差點控制不住自己,露出一臉的姨夫笑。

如果是認識花火鶴的朋友此刻站在花火鶴的身旁,也會拼命地揉眼睛擦耳朵拍臉頰,不敢確定眼前發生的一切是不是真實的。

那位長袖善舞左右逢源卻又如高嶺之花不可侵犯的花火鶴,此刻怎麼就像一位笨拙的孩童般,做出這些不可思議的幼稚舉動,又說出這樣孩子氣的話語?

花火鶴正想追問那天以後究竟發生了什麼,可安咳嗽一聲,對著花火鶴使了使眼神,花火鶴這才意識過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對著千諾山趕忙道歉道:

“教授,實在抱歉,我和艾格有過一面之緣,這次重聚有些激動,太不好意思了。”

千諾山正抿著水專心致志地吃著瓜,見話鋒忽然轉向了自己,將手中水杯握緊,靜靜地說道:

“沒事,不用在意我,你們說你們的。”

花火鶴心裡暗道一聲不好,果然自己無禮的舉動冒犯到了千諾山,換來教授如此冷漠的話語。殊不知千諾山是真心想要看兩人的重聚和對話,臉上雖然仍是一片冷靜,劉海下的眼睛也不知道是怎樣的神采,但內心裡的的確確在吶喊著你們繼續啊。

花火鶴帶著誠摯地歉意鞠了一躬,對千諾山誠懇地說道:

“教授,我身上流著一半西方大陸的血脈,而且我對銘刻有著很強的好奇心,希望能報上您的課。”

千諾山揮了揮手,十分隨意地說道:

“沒問題沒問題,你要上這門課我就給你加上,你們兩是……很好的朋友嗎?”

安和花火鶴對視一眼,花火鶴罕見地沒有主動說話,陷入了和安的關係的思考之中。安到時誠實的緊,直白地說道:

“我先前在來龍臨城的時候,搭的花火鶴小姐的車,這是我們到了龍臨城後第……一次見面。”

如果要算上在魔法師協會裡的遠遠一瞥,那就不止一兩次了。

花火鶴這也回過了神,點頭稱是,補充道:

“確切地說我們只是一起走了一半的路程。路上出了一點小問題,在那之後我們便分散了開,這是我們在龍臨城第一次相見,所以顯得格外激動。”

千諾山哦了一聲,但藏在頭髮下的眼睛很明顯充滿著懷疑的色彩。如果真就如安和花火鶴所說,花火鶴也不至於表現的那麼激動,且安的反應也比尋常人來的更加奇特一些,一個高大陽光的少年怎麼就下意識地避開一位美麗少女的親近,況且還是久別重逢的美少女。總而言之,兩個人之間散發著的氣息鐵定是曖昧的,關係肯定不止是一兩句輕飄飄的話就能說清楚的,背後存在的故事鐵定是更加曲折且複雜的。

無論如何,都不能小瞧一位看不清眼眸的人物。在人們視線不及的劉海之下,一雙眼睛滴滴溜溜地就能轉出不少額外的資訊,想出不少可能性。

千諾山正準備多問幾句話,桌旁晶石忽然亮起一束光芒。千諾山撫了一下將光芒抹去後,對著兩位說道:

“我現在有一件急事要出去一趟,如果有人來報名你們就把名字登記在桌上的白紙上就行。”

說完,他將椅子旁的一個包裹拎起,將桌上一些書本合上,又帶走幾本塞入包裹裡。安和花火鶴只來得及說一聲“好的,教授路上小心”,就見房門已經被千諾山關上,房間裡只剩兩人。

氣氛忽然凝固,除了窗外若有若無的風聲,整個房間就沒有其他多餘的聲音。安尷尬地望著地面,先前有愛格妮絲和千諾山在旁邊到還好,只剩他和花火鶴二人相處的時候,過去的一些不好的回憶就如同一條條絲線循著血液的流動延伸向四肢,慢慢地將他緊緊地捆綁住,讓他說不出話動彈不得。

而在安對面的花火鶴也想要主動開口,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眼前的人兒一幅不願見到她的模樣,死死地盯著地面,不願抬頭看她,更沒有主動和她搭話。

換做旁人,早就不知親疏地湊了上來想要一親芳澤,這種情況下更是會主動提出無數個沒有營養的話題,要把所有能和花火鶴對話的機會給充分利用上,想盡千方百計加強關係和好感。哪會像安這樣把花火鶴晾在一旁,讓氣氛僵死,把熱度降低到冰點?

花火鶴很委屈,明明是災難之後的久別重逢,為什麼眼前的安要表現的像是自己虧欠了他什麼,一句關心客氣的話都不說不問,將她冷落著。

尤其是自己還為他和他的妹妹擔心了那麼久,見面之後就是這樣一幅情景,更是讓花火鶴心中覺得憋悶不爽,只覺著自己真是熱臉貼著人家的冷屁股,心裡落差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