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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秦尚正的辦法

待到眾人紛紛離開,水榭亭臺之中只剩下秦尚正和楚星兩人時,秦尚正神情嚴肅的和楚星說了一句與新軍完全沒關係的話。

“想來你也應該看得出來,朕與嫣兒相互愛慕已久,可朕是天子,是大衛皇帝,所以朕現在不能立她為後,而必須要立楊敏為後。”

楚星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因為他知道秦尚正就是這樣的人,他不需要別人的關懷,更不需要別人的安慰,自己需要做的就是靜靜的聽下去就行了。

“新軍之事,一方面是對嫣兒的補償,她一直很想像她父親一樣成為一位將軍,而且也熟讀兵書,相信管理新軍應該沒什麼問題,另一方面確實也是朕希望神都之中能有一支直屬於朕的軍事力量。至於剩下的,不過都是些藉口而已,楚星,接下來這個神都,乃至於大衛朝都交給你了,你明白了麼?”

楚星低頭恭敬的回答道:“臣明白。”

秦尚正欣慰的看了看他,到底是楚星,能夠真正的理解自己心中的想法。

對於秦尚正的打算,楚星其實也早已有所瞭解。神都之中原本以陳玉仲為首,現在是以楊秀清為首的官僚閣臣權利極大,幾乎可以完全架空秦尚正這個皇帝,想要強行與之對抗顯然是沒有可能的事情,那麼怎麼解決他們呢?其實這個問題,早在龍城就已經得到解決了。

龍城位於大衛朝的最北邊,幾乎可以說是個四面皆敵的地方,光憑這樣一座堡壘,僅靠著武力如何可能能守住龍城數百年時間而不失?邊軍並非是全部都駐紮在龍城,三十萬邊軍分散開來如星羅棋佈般遍佈大衛朝北疆邊境線,而龍城就像是刺入北荒的一顆利齒,所有試圖南下的異族都必須要先拔掉這顆利齒才能夠順利南下。如果僅憑著那些守軍和時不時中斷的後勤補給,是不可能真正守得住龍城數百年之久的,能夠實現這種事情的唯一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化敵為友。

即便是在北荒蠻族之中,也並非是所有人都想著南下劫掠的,總有一些部族不想南下或者無力南下的,這時龍城就支援這些部族,讓他們壯大起來後去與其他強大的部族相抗衡,引導去攻打那些想要南下劫掠的部族。就算是那些對於南方的繁華很有興趣,想要來劫掠南方的部族裡,也有的部族是可以接受以交易的方式獲得南方的繁華的人,只有少部分死腦筋的部族除了劫掠以外沒有其他的生活方式可選,這種部族才是龍城真正的敵人,是龍城邊軍以楚星為首率領的黑衣衛重點清剿物件。

靠著這種扶植拉攏分化多管齊下,這才有了龍城在北疆數百年不倒之威望,同樣的辦法,在秦尚正和楚星看來,面對朝中這些毒瘤,也是可以採用的。

如果說大衛朝的病根在南方的話,那這些病根雖然有可能會導致病人死亡,但卻並不會真正讓病人感到痛苦,那是緩慢而無痛的死亡。真正讓秦尚正,讓大衛朝感到刺痛無比的,其實是神都這些手握大權的閣僚們,六部大員們,他們才是真正執掌大衛朝的這些人,至於天子,秦尚正,不過是個圖章而已,需要他蓋印的時候就蓋印,其餘諸事即便沒有秦尚正這個天子存在,他們一樣可以處理得好好的。至於處理的結果如何,是否令秦尚正滿意,這對於他們而言,並不重要。

所以秦尚正早在龍城之時就已經定下了計策,這大衛朝若要治病,必先止痛,否則劇痛騷擾之下,治病無從談起。至於這痛要怎麼止住,在秦尚正看來就要首先從這個楊秀清開始了,儘管嚴格來說楊秀清此時已是國丈,雖然是未來的國丈,但這仍然不會改變,他是秦尚正現階段最大之敵人的現實。可即便如此,當秦尚正將他接下來的計劃告知楚星時,楚星仍舊是感到吃驚無比,因為這計劃,他都簡直難以形容,堂堂九五之尊玩出這等,有些下三濫,有些無恥的手段,總感覺好像有點過分。

“陛下的這個辦法,雖然臣也認為行得通,不過這般行事有失陛下身為九五之尊的風度,在朝臣眼中看來,怕是也有損陛下之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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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威嚴?你認為在他們的眼中,有朕這個人麼?”秦尚正不屑道,威嚴二字,怕是自己在他們眼中壓根就不曾存在過,既然不曾存在過,又哪能受損?

“既然你也認為此法可行,那麼就這麼做吧。至於朕之威嚴,等朕真的有了這東西的時候,再去維護它吧。朕本月月底便要大婚,你們內衛在這之前就要做好準備,此時決不可有任何錯漏。”

秦尚正的這個計劃堪稱是利用了往年皇帝大婚時的一個漏洞,藉此狠狠的坑上楊秀清這個國丈大人一把,要是楊秀清應對不及的話,不但要被坑上一把不說,還得沾上一身泥。而且楚星估計普天之下怕是也沒人想得到秦尚正之所以如此做,就是為了故意坑上楊秀清一把,就是為了弄得他一身汙泥。楚星覺得自己都有點佩服陛下了,真虧他貴為天子也能想得出如此耍無賴的辦法,就算是一般的市井之人怕是都想不出這等辦法,就算想得到也做不出陛下這種效果。

兩人定計完畢之後,秦尚正便帶著楚星來到一處偏廳之中,方才離開迴避的幾人已經坐在這偏廳之中等候了。

白段和紀千千並沒有圍上來問楚星和秦尚正談了些什麼,因為秦尚正這時候還跟在楚星身後,幾人只是相互點頭示意之後就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定,當秦尚正也入座之後這場宴席才算是正式開始了起來。

當日宮中宴會結束之後眾人返回內衛府中集合,楚星特地留下了紀千千和白段兩人說是有要事相商。隨後楚星將自己之前從秦尚正那聽來的計劃告知了二人,當聽到秦尚正的這個計劃時紀千千第一感覺是秦尚正這樣堂堂九五之尊居然也用得出這種手段,而白段倒是覺得手段本身沒什麼問題,不過即便是他也認為秦尚正的這個想法還是挺有想象力的。

而無關個人喜好,秦尚正的這個計劃終歸還是要被無條件的執行下去的,於是楚星也只得命令內衛做好準備,去給秦尚正做這偷天換日之舉。雖然對於秦尚正的手段感到有些不恥,可楚星也能理解他的難處,朝堂之上諸多牽扯難以做出什麼大動作,秦尚正出此下策也是無奈之舉。

於是次日朝會之上,秦尚正便依照計劃首先提出了建立新軍的打算。

“現神都武備廢弛,朕欲再練新軍一支以衛神都安危。”秦尚正平淡無奇的說出了這個驚人的新聞,普普通通的就像是在說今天早上吃了什麼一樣,以至於早朝的官員紛紛面面相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新建一支軍隊,那是何等的大事?陛下莫不是不知道新建一支軍隊乃至於將其維持住耗費多麼巨大?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事先完全沒有絲毫訊息透露,就如此兒戲般的提了出來,他是不知道戶部庫房裡已經乾淨得快要連老鼠都沒有了麼?

不過儘管場上朝臣都認為秦尚正此舉沒有絲毫可行性,但卻也不願意提出自己的意見,紛紛眼觀鼻鼻觀心的呆立原地一言不發,朝堂之上頓時變得落針可聞了起來。

“嗯?怎麼,都不說話了麼?你們都沒有一點意見?沒有一點想法麼?”

朝堂上依然是一陣鴉雀無聲,眾人皆認為建立新軍之事太過兒戲也太過困難,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性,就算是陛下也不可能一個人把這事辦成的,等到時候失敗了他自然就會認識到朝廷的重要性了。又或者他硬要倔強的隨便在宮裡找幾個人就算是建立起新軍了那也可以,反正也用不著朝廷出一分錢那就任由他玩去。

“既然眾臣工都沒什麼意見的話那朕就當作你們是預設了?怕是沒這麼簡單吧,楊首輔,你說說看兵部是個什麼意見啊?”

楊秀清心中長嘆一聲,心想著兵部能有什麼意見?自己又能有什麼意見?你這麼突然的跟我說這麼大的一件事我也是腦中一片空白啊。

不行,不能讓陛下就這麼訛上兵部了。兵部的餉銀每年都是和戶部商量好了的,不可能說因為被陛下訛了一筆就可以從戶部多要點,那些守財奴可沒這麼大方要從他們手裡扣點錢出來那是千難萬難。

楊秀清腦海裡思索了一番後總結出來了一個思路,核心就是無論秦尚正拿出來什麼理由自己都決不能讓他從兵部裡訛銀子出來,不然一旦開了這個先例,後續的問題怕是就要源源不斷的冒出來,自己絕不能冒這個險。

於是楊秀清向秦尚正行禮後道:“陛下聖明,此舉高瞻遠矚,乃是利在將來之舉。兵部雖然拿不出什麼東西,但臣願代表兵部出一百套衣甲刀劍,以資陛下新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