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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地脈之網

趁著西婭給自稱恩娜.銀葉的高等精靈介紹情況的時候,瑪利亞這時才得以看清那精靈少女的打扮。

在淡黑色的夜行服的邊緣,織入了些許銀色的花邊作為裝飾;而在關鍵的關節和胸口肩膀等位置,黑色並泛著金屬光澤的葉子嚴而不密地護住了精靈少女身體關鍵的位置。

這套盔甲絕對是用一種叫做精靈暗葉的特殊材料編織而成的,瑪利亞雖然只見過這種材料一次,但也憑著記憶很快就辨認了出來。

看來這傢伙確實是那種擅長隱秘作戰的傢伙,精靈暗葉所編織的盔甲如同秘銀一般可以大幅地減輕盔甲的重量,而且相較於鋼鐵和合金還能保持更為靈活的機動力。

雖說比起同型別金屬的盔甲,這種護具的耐久性也相對要差出很多。

“唔……你們從地道裡摔落,就到了這裡嗎?”:恩娜滿臉寫著難以置信,看來面對這種完全超自然的狀況,她也想不出什麼令人信服的理由。

“唔姆,就是這麼回事哦,恩娜醬,”西婭見恩娜多半也拿不出對現狀更有幫助的分析,便率先甩出了自己的疑問,“那個,該怎麼說呢,你清楚這裡是哪裡嗎?我感覺這裡可不是單純的地下空洞。”

“看來人類帝國的足跡確實沒有能夠深入到如此之深的地下,這裡是被稱為地脈之網的地方,是整個世界魔素的血管,”恩娜.銀葉一本正經地說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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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似乎在地面五公里以下,就是這些分散了好幾層的地脈之網,它們在地下將整個世界所有的大陸和島嶼聯結起來,沒有例外,同時也構成了整個世界最龐大的地下城。”

“稍等一下,”從這名高等精靈少女口中吐露的事實有些太過於超出常理,瑪利亞很快就打斷了她的話,“魔素難道不是一種瀰漫在大氣中的自然物質嗎?”

“這種落後的認知,我們高等精靈在移居永恆島的時候就已經全盤否定了,全世界的魔素有可能是來自某種深藏於地脈之網更下面的源頭,再藉助地脈之網在全世界的範圍內流動,其中只有少量的魔素滲透到了地表。”

“呼啊呼啊,可真是這樣的話豈不是很糟糕,”西婭似乎意識到了這其中更嚴重的問題,“如果地脈之網連通了全世界,那麼只要在地脈之網裡移動,豈不是只要在地脈之網裡找到路,什麼天險什麼大洋甚至城鎮的城牆都是形同虛設。”

“儘管理論上看起來是如此,可地脈之網裡的地形復雜多變,而且又潛藏著許多的兇猛的怪獸,就是讓部隊搭起好幾公裡的平臺來挖穿更厚的地層,即使是最擅長建築和挖掘的矮人恐怕也很難在一兩天裡做到。”:恩娜.銀葉如此說道。

短暫的沉默,很快瑪利亞便迅速打破了這難得的寂靜:“不過永恆女王的親衛隊居然親自來到此處,看你的狀況你們的行動也不順利呀,我猜想在這歐普賽巨島之中,必定有你們極為迫切想要獲得的東西。”

“這個事情,我無法透露給你們……”

沒等恩娜.銀葉說完,瑪利亞便打斷了她的話:“我想你們想要獲取的目標和雅薩兒.艾瑪吉爾.阿瑪斯塔夏有關吧?”

聽到這個名字從瑪利亞口中說出,恩娜.銀葉的表情瞬間動搖了。雖說是短短的一瞬,她也沒有想到會從瑪利亞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可就是這短短一瞬間的震驚,瑪利亞也迅速的捕捉到了這突然的情緒波動,很明顯更擅長和人交際的西婭更清晰地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震驚後所蘊含的含義。

“唔姆,看來雅薩兒背後確實和我一樣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呢。”:西婭慢悠悠地說著聽起來極其像最終黑幕的話。

“其實我們也不會為難你啦,那個,我們和雅薩兒從小便是玩伴,自然清楚她很多事情,”瑪利亞見事情已經逐步明了起來,便立刻收起了大棒,丟擲了橄欖枝,“我們也在找雅薩兒,而且我們也很清楚雅薩兒被邊馬鎮的邪教徒們給抓起來了,我們兩個人原本的計劃就是奇襲邪教徒的據點重創他們並且想辦法把雅薩兒救出來。”

“唔姆,”西婭見狀,立刻很有默契的煽風點火,“是呢,這麼說來我們的立場是一致的呢。”

“結合你之前所說的話來看,你們這個精英小隊也許是從什麼地方進入了地脈之網,然後前往歐普賽巨島尋找雅薩兒,那麼你已經很接近目標了,因為雅薩兒就在頭頂的某處,”瑪利亞如此勸誘道,“這麼想得話,你們肯定知道能回到地面的方法,沒錯吧?”

恩娜.銀葉怎麼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兩個冒險者是如此的老練和狡猾,在不知不覺間就把話套了出來,而且正在一步步的逼近真相。

明明其中一個看起來是個絕贊軟妹的大笨蛋,一個看起來是只很邋遢的牧人而已。

恩娜.銀葉仔細思索了片刻,覺得瑪利亞的說法確實有道理:“好吧,你們說得確實有道理,那麼我們就來共享一下可能會用到的情報吧。”

地表的狀況確實很糟糕,只是三言兩語恩娜.銀葉就瞭解了人類們的艱難處境。獵矛商會的困境,以及整個歐普賽巨島都在滑入不可逆轉的崩潰深淵,還有瑪利亞、西婭和獵矛商會行商貝頓一起制定的計劃。

可以這麼說,現在的狀況確實已經步入最糟糕的處境了。

“唔,看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恩娜.銀葉的臉色越聽越糟糕:“現在輪到我了,希望我這裡的訊息能帶給現在這個困境一些突破和改變吧。”

見兩人也表達了誠意,恩娜.銀葉便向二人吐露了自己知曉的情報。

“歐普賽巨島地下的地脈之網,有一個隸屬於巴林堡灰矮人氏族的小股勢力,我們詳細調查過這幫灰矮人,他們可不是什麼歐普賽本地的灰矮人氏族,而是來自南部群山的一個強大的灰矮人派系,這個派系一度佔領了巴林山脈,因此自稱為巴林山矮人。”

恩娜.銀葉詳細介紹著這群馬上就要見面的對手:“他們似乎在兩三年前就已經來到了歐普賽巨島下,並且透過我們之前的偵查得知,在這裡建造了前哨要塞和通向地面的通道。”

瑪利亞聽到這裡,不免有些驚異和困惑:“這可還真是無巧不成書,不過這樣看來他們多半也有什麼計劃和意圖吧?不可能只是湊巧的在邊馬鎮下面建立前哨,碰巧雅薩兒又在這裡,更碰巧的是歐普賽巨島在這幾年裡滑入毀滅的深淵。”

“唔姆,這麼說來這些灰矮人和地面那些惡魔是什麼交集呢?難道是合作嗎?”:西婭似乎注意到了這其中的關鍵。

“怎麼說呢,很奇妙,我們一開始也覺得是盟友才對,可實際上雙方應該是死敵。”

這可真是出乎意料的展開,不過說來也是,人們似乎已經這樣或那樣的形成了某種慣性思維:認為惡魔乃是世間一切邪惡和墮落的源頭。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面確實如此,從惡魔入侵舊大陸開始到現在嘗試重新掀起入侵新大陸的狂潮。確實很容易讓人感覺這世間一切的邪惡都是惡魔的附庸。

瑪利亞著實有些困惑:“嗯……這就奇怪了,你確實見過灰矮人和惡魔交手嗎?”

“是的,我們在和灰矮人交手前確確實實地見到了灰矮人藉助要塞的地利擊潰了貨真價實的惡魔浪潮,要不然我們也不會相信的,”恩娜.銀葉的眼神非常的堅定,似乎正在佐證她所說的話都是實話,“雖然惡魔明顯要比灰矮人要強,但是似乎在他們的防禦面前也沒有佔到什麼甜頭。”

“呼呼,這樣事情可就更複雜起來了,這麼說灰矮人就是另有所圖了,”西婭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看來這次惡魔入侵的背後,事情的真相遠遠沒有那麼簡單啊。”

確實,瑪利亞也沒有想到現在的情況居然變得如此複雜,知道的情報越多思緒卻越迷茫。

原本以為歐普賽這次的事件不過是一次惡魔大規模入侵的前哨戰,可沒想到不但許久不在世人面前露面的高等精靈牽扯了進來,而且連遠在南部山脈的灰矮人也都進來摻活了一腳。

先不說雅薩兒背後和高等精靈的永恆王庭有什麼關係,灰矮人在這裡也已經佈置了有兩三年,如果這麼考慮的話,二十多年前故鄉的毀滅,恐怕也不過是這個巨大陰謀裡的小小一環罷了。

想到這裡,瑪利亞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似乎看到自己的半身已經陷入了一個巨大陰謀的泥沼裡,而現在她還完全沒有看清這個事情的原貌,甚至連冰山一角都還沒有窺探到。

“……也就是說灰矮人的要塞就在距離這裡大概五公里左右的區域,在這片蘑菇森林的邊緣,他們自己則造了一個巨大的石柱來作為要塞?”:西婭的聲音飄入瑪利亞的腦海裡,將有些走神的瑪利亞強行拉了回來。

“是啊,似乎矮人有一種鍊金技術,他們建造房屋時會先搭建好框架,然後澆灌上一種灰色黏稠的泥水,這種泥水過一段時間後就會化為堅硬的岩石,”恩娜.銀葉如此解釋道,“這種完全不依靠魔法的技術實在是太奇妙了。”

“唔姆,接下來只要突圍就完全沒有問題了吧,畢竟對面的守軍還是多達四五百人呢。”

“那麼我們先休息片刻吧,”瑪利亞建議到,“往那邊移動,然後休息一下,接下來恐怕就是一場惡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