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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化為寒冬的思緒(下)

“不要被它的話給迷惑了,”巴風特壓低聲音說道,“她就是你心中所潛藏著的‘超我’,就是那個理想化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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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風特的聲音立刻被淹沒在聖劍的刀鋒相撞之中,小涅根本沒有時間來回應它的話。另一個自己的攻勢實在是太過兇猛,她不論是力量還戰鬥技巧都在現在的小涅之上。聖百合騎士團大開大合的劍術與聖焰混合在一起,她在數次的攻勢之中都被對手更加精妙的劍技還有火焰和寒冰逼退。小涅屢戰屢退,另一個自己使用的戰鬥技巧是那麼的相似,可無論在哪一點上都比自己要更勝一籌。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清楚要怎麼對付她,”小涅的身姿如金紅色的百合花般在雪幕中綻放,劍鋒一段接著一段逼近另一個自己的脖子,“為什麼會對上加強版的自己啊!”

“依靠前世記憶喚醒的三千年前的劍術就不要在這裡丟人了,而且就算是三千年前的劍術你也學的完全不到位。”

冰與火兩種互為矛盾的元素力量在另一個小涅的劍上匯聚,隨著她的每一次踏步和前進,火焰和冰霜同時裹挾在她的身體上將周圍的世界燃燒或是凍結。她的火勢本就比現在的小涅要強悍,而不知為何還有了冰霜的力量,一模一樣的聖劍撞擊在彼此的鋒刃上,小涅將力量催生到了極限。可對手很明顯有更加巧妙的方法,聖劍在劍技的催動下一段接一段一次接一次的化為暴風驟雨然後打在她的劍刃上,小涅被這不同尋常的武藝壓得連連後退,原本一氣呵成積蓄在劍刃上的力量被一次接一次的消掉。

區區幾秒之內,小涅的架勢被這連招徹底壓潰,見勢不妙的她迅速的準備從肉搏戰中後撤,可很明顯對手在作戰經驗上要明顯的優於她。鳳凰烈焰的火與熱同時灌入聖劍格蘭尼爾,銀甲騎士手中的聖劍立刻從長劍化為十字巨劍,藉著這一瞬間多出來的距離,另一個自己殺意畢現,十字巨劍砍向小涅。

糟糕,小涅想要重整架勢,可就算在這數秒之內做到了格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時間突然暫停,然後開始流轉。小涅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她已經突然移動到了安全距離。她微微喘氣,而對面的自己則頗有些惱火的樣子,將多餘的火焰從十字巨劍化的聖劍娜美洛亞裡抽出。

“不錯啊,魔君巴風特,那種超一流的冷靜和戰術思維,以及強到令人髮指的力量,”另一個小涅再度擺開架勢,劍鋒直指前方,“難道說在現在這個場景下,你是更值得防備的敵人嗎。”

“你得自己打敗她,我在時間暫停的時候試過了,我無法直接對她造成傷害,”巴風特說,“可能這和你我之間的協議內容有關,我現在是無法傷害你的,但無可否認她就是貨真價實的你自己。”

是這樣嗎,或者說本該就應該是這樣。小涅站起身來,看向面前的自己。

“無論怎麼樣,我也想像不到自己會被自己打敗啊,”小涅舉起劍,挺直身子,收攏劍刃,擺出起手式,“而且還是這麼冷漠的自己。”

“你會明白的,因為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溫柔本就是個無用的東西,”對手也擺出完全一樣的架勢,她的表情似乎並沒有因為小涅的話有所動搖,“等你的雙手沾滿無辜之人的鮮血後,你就會明白了。”

“聽了你的話,我現在是越發的不想踏上你的老路啊!”

鳳凰之火構造的幻翼包裹住小涅,少女猛地向前突進。聖劍在灰濛濛的大雪之中劃出一道弧光。可同為自己的銀甲騎士根本就沒有這樣戰鬥的打算,就在小涅衝過來的一瞬間,她的劍鋒突然一轉,劍刃從身體的另一側砍向小涅,不論是劍招還是劍術都是和過去小涅所用的那種大開大合的劍法完全不同的招式。小涅猛地調轉身體,勉強擋下了這一劍。而她也立刻重整架勢,兩把相同的武器在雪幕裡劃出數道劍痕,過強的衝擊力從聖劍交鋒的利刃間綻放。雙方都被彼此的力量壓退半步。

短到只有一剎那的喘息間隙,小涅意識到那不是聖百合騎士團的古劍術。不如說聖百合騎士團的古劍術本就不是用來對人的,而是對付數量眾多的敵人或者是體型巨大的巨獸。可眼前這個自己剛才使出的劍法是完完全全用來對人的劍術,就是專門用來解決掉和自己體型相差無幾的敵人並使用的劍法。

喘息的間隙已經結束,兩個小涅手中的兵器再度交鋒。沒有任何的特殊能力,也沒有空隙能讓人施展任何意義上的魔法,兩人之間僅剩的就只有劍刃和武藝。在親眼見到之前,誰能想到世上會存在兩把完全相同的武器,而這把武器共同的主人卻是那麼的不盡相同。兩人攻擊的速度都快到只剩下了幻影,烈火和冰霜也在劍風的壓迫下向後散去,這是只屬於光與光之間交鋒。兩把完全相同的聖劍撞擊在一起,小涅的盔甲的秘銀肩甲被一刀削掉,而對手的臉上也會劃開一道不算大的血痕。

鳳凰之火在這個時候同時在兩人身上湧起,超格的能量匯入聖劍格蘭尼爾。兩把完全一樣的聖劍同時在兩人相同的力量下化為十字巨劍。力大破巧的劍鋒從左右兩側彙集,誰都想把對手的腦袋砍下。纏繞著烈火的巨劍鋒刃將雪和空氣壓開。十字巨劍的攻勢強而有力,兩個小涅同時後撤數步,宛若劍鋒和殺戮構成的芭蕾躍舞,劍刃在分開的一剎那再次在半空中相撞。小涅咬緊牙關,將全身上下的力量壓榨到了極致,可依然沒有佔到任何上風。

“你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呢,”另一位小涅,另一位銀甲女騎士,另一位她自己如此說道,“我很清楚的,你一直在勉強吧。”

“混蛋,我會咬牙堅持到,”格蘭尼爾的金光和鳳凰之火的烈紅照亮小涅的半張臉,少女咬緊牙關,“堅持到你被我殺死為止!”

“真是令人懷念的表情啊,”不知為何,小涅好像從另一個自己的眼神中看到轉瞬即逝悵然若失,“那麼我就要好好教導你一下,什麼是殘酷的現實。”

兩把完全一樣的武器全部都在光與火之中燃燒。十字巨劍劃出鋒刃,光與熱擊破雪幕融化冰雪。兩人幾乎是完全一模一樣的姿勢,鳳凰之火在身後劃出光芒,兩名小涅同時向自己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