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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冰與火(上)

白色的暴雪便是這個世界的死亡之神,極寒的溫度像是要將一切封凍,巨大到橫跨天地的落地巨鍾被完完全全的封存在大雪之中。在這冰雪封凍的懸浮長橋之上,兩把聖劍格蘭尼爾同時撞擊在一起,鳳凰的聖焰將瓢潑散落的大雪撕裂,在小涅和小涅之間,只存在化為水滴的冰稜。兩把完全一樣的聖劍彼此掠過劍刃,火花和高溫在這之中閃爍躍動。

幾乎無法佔到優勢,小涅早在最初幾招就意識到了這一殘酷的事實,不如說對方就是強化版的自己。巴風特的力量太過強大,一旦魔君做出了什麼大動作,那就很有可能吸引詭計之主的視線,現在所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必須要想出一個辦法一擊扳回劣勢才行!

對方的重擊一次接一次的化解小涅的攻勢,由雪化雨的水滴被聖劍切為兩半,就連她自己都無法想象自己的劍技可以精進到這種程度。另一個自己踮起腳尖,身影快到越過了水珠之間的投影,冰與火同時在她的身體兩側躍動,而她手中的聖劍格蘭尼爾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將劍刃鎖入小涅的咽喉。

小涅也不甘示弱,幾乎變為能量體的聖劍以光與火之姿從下盤逼近對手,她迅速的調整呼吸,每一根肌肉的躍動此時此刻都清晰地傳遞到她的大腦裡。身形變化姿態扭轉,只存光與熱的聖劍就是勾勒那朵百合花瓣的畫筆,將一切逼近的物體盡數熔解。

兩把完全一樣的武器再度撞擊在一起,兩個自己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的近,以致於都可以在彼此的金色瞳孔中看到對方,而兩個自己的雙眼也都是那樣的燦爛並且正在熊熊燃燒。

撞擊在一起的劍刃迅速偏轉,劍鬥之中時間往往不能用秒來做判斷,攻勢無果的情況下兩人同時調整劍法。縱使劍速快到幾乎無法看清,可小涅依然能憑著直覺來判斷對手的劍式。充盈的氧氣被她吸入胸腔,全身上下的每一根肌肉都被調動起來,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和沸騰的腎上腺素讓她感覺現在似乎可以感知到血液在血管裡的流動。

我在力量上有劣勢,所以要儘快擊潰她的架勢,小涅的思緒運轉的非常快,不如說很有可能這是基於身體本能想出的對策,得要找到她劍招中的薄弱點。

劍鋒流轉,光影銳變,很有可能兩人想到了同樣的事情。另一個自己向一側閃身,而藉著她移動的一剎那,小涅起身反撲。可對手很明顯也猜到了她這一招,另一個自己雙手握住同時纏繞著火焰和寒冰的聖劍格蘭尼爾,猛地調整步伐,將長劍以開山劈石之勢斬向姿態較低的小涅。小涅摧動手中的聖劍,光與熱構成的劍身不斷的撞擊在對手泰山壓頂般的攻勢上。白百合的劍法不斷的旋轉花瓣,積蓄動能並在一次次的斬擊中嘗試找到對手的薄弱之處。可雙方的距離太短了,很明顯只靠小涅的力量是無法撼動這座堅不可摧的泰山。

小涅單手撐住地面,一個受身向一側退去。開山劈石般的劍法無法迅速的調轉方向,另一個自己一劍砍到了地面上,岩石塑造的浮橋都在這攻勢的誇張威力下破損,捲起一陣塵土和碎石。

可對面很明顯沒有打算就此停止攻勢,火球術穿破煙塵,越過雪幕,在冰冷的極夜之中劃出烈焰的火光,筆直的向小涅飛來。小涅也沒有猶豫,她唯一真正愛過的人的義肢在極短的時間之內變形展開,露出藏在其中的三根法杖。其中的火球術法杖迅速啟用,很明顯這是一根不太尋常的火球術法杖,法杖自身的施法速度相較同類快了很多。幾乎就在下一秒,一模一樣的火球術從小涅的義肢中飛出,兩個火球術於這雪幕之中相撞爆炸,熾熱的飛屑和烈焰四濺落地,留下一片烈火。

烈火的硝煙和潮溼的霧氣散去,在那煙塵之中的另一個自己也張開了左手的義肢。兩個小涅同時看到了彼此,木質的義肢收縮變形回手的樣子,兩人提起聖劍,再度站在了石橋的中央。

“沃納留下這隻手,不是讓我當一個懦夫。”小涅如此說道。

“沃納留下這隻手,也不是為了讓你白白去送死。”另一個自己直視著小涅的眼睛。

“我可不想坐以待斃,有可能的方法我都會去嘗試。”

“你所尋覓的這條路的終點是錯誤的,這麼下去只是無用功而已。”

“連嘗試都沒有嘗試一下的人,有什麼資格判定他人的對錯,”小涅再度擺開架勢,吐氣呼氣,“我可不想活成像你那樣畏手畏腳的樣子。”

“果然也是自己啊,彼此之間的固執程度都是數一數二的,”冰與火的力量再度匯聚在劍鋒上,“接受你的命運吧,所做的一切努力也不過只是讓該來的一切晚了二十年到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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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永遠都不可能,”光與熱的劍刃聚集在小涅的劍鋒上,“唯獨是這樣冷漠而不自知的自己,我可不想輸給這樣的自己啊!”

“是嗎,不愧是我自己,這樣的未來還真是在預料之內啊,”對面的自己似乎嘆了一口氣,也像是釋懷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冰與火的鳳凰之力從她的身體裡充盈而出,手中的格蘭尼爾即刻化為了一把巨劍。冰晶和烈焰從她的身體裡噴湧而出,她頗有些傷感的握住這把巨劍版的聖劍格蘭尼爾,看向遠方的小涅。

該死,經歷了此等纏鬥之後,這傢伙還是沒有疲憊嗎?小涅儘可能的在掩飾自己的疲憊,全身上下的肌肉已經逐步進入疲憊的狀態,如果再這麼繼續戰鬥下去,即使對方不加強攻勢,自己也會逐步落入下風吧。可就算是這樣,小涅還是感覺對手並沒有全力以赴,不知道她是有意的給自己留有餘地,沒有全力以赴,還是說是直到現在這種狀況下依然心有餘悸。

不管怎麼樣,如果你沒有全力以赴的話,小涅再度將注意力集中於一點,那就讓我好好利用這一點,再找到你的破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