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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大戰在即(上)

帝國人從不畏懼戰爭和戰鬥,這個國家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面對著四面八方的敵人。這也是必然的結果,畢竟帝國佔據了整個新大陸最肥沃最富饒的土地,就算環伺在它周圍的國家盡是人類的國度,戰爭恐怕也會不可避免的發生吧。可直到今日為止,和帝國進行過大規模戰爭的敵人也不過都是些凡人種族,而凡人之間的戰火從未上升到影響整個世界秩序的這個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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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約翰從九神神像之前起身,在他這過於漫長的生命裡面,這是他第幾次跪在九神的塑像之前了呢?白色的焚香在他身邊燃燒縈繞,微弱的燭火和煙雲勾勒出他的身姿。和其他絕大多數人不同,對於仲裁庭和九神教會的高階人員,諸神似乎從不吝惜它們的神蹟,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聖約翰也不敢確信這些是不是貨真價實的神蹟了,還是說只是某種單純特定的儀式魔法。此時此刻在他眼前,仲裁庭第八號聖器—賢者之蛇娜美洛亞那原本已經四分五裂的槍身已經逐漸重新連線在了一起。

這不是什麼玄乎的鍛造工藝,也不是什麼凡人難以窺得一斑的神蹟,而是在數千年前最高仲裁庭的先輩們和某位大能訂下的約定。也許正是得益於前人的考量,在鍛造技藝已經基本失傳的現代仲裁庭的聖物還能透過這種方式得以復原,而不是用一件少一件。可關於這約定到底是怎麼運作的,很可惜的是時至今日已經沒有任何一位仲裁長得知詳細的情況了。

在短短幾分鐘內,賢者之蛇娜美洛亞從一件已經四分五裂的廢品重新化為了過去的樣子,甚至還顯得新了幾分。智慧神器的槍身發出微微的轟鳴,不過聖約翰並不能窺探其獨特的心智,第八號聖器是一件自己擇主的兵器,貿貿然的去握住它只會傷到自己。

這把槍選擇的上一任主人是歐普賽行省的前總督-瑪什.格雷瑪依,聖約翰用布條將其小心的纏繞起來。那個男人確實有能力持握這件聖器,他是一名隸屬於獵鬼騎士團的大騎士,在那場幾年前發生在海茵伯倫的帝國和吸血鬼的大決戰中,曾以凡人肉軀面對實力強勁的主戰派吸血鬼溫莎親王。可誰能想到這位騎士居然就死在了惡魔開戰的第一天,即使他已經及時的意識到惡魔的腐蝕並向曾經一起並肩作戰過的最高仲裁庭申請了支援。

現在這把聖槍選擇了一位吸血鬼作為自己的主人,這實在是讓聖約翰無法理解的事情,而他也想不到著名的惡魔獵人黑騎士居然是一名吸血鬼,而且他和她還算是一面之緣。作為一名仲裁長,聖約翰的記憶力好得驚人,只要是他想要記住的事情他就絕對不會忘記。他清楚的記得和吸血鬼薔薇家的家主-親王塞西莉亞戰鬥的細節,其中也包括那名在場的女銀衛。儘管已經經歷過了很多次類似這種“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情況,可聖約翰依然感到很驚訝,當年那個在他眼中贏弱無比的少女已經成長為了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女人,而她現在的力量恐怕也不在自己之下。但她化為吸血鬼這件事情讓他的內心的感覺愈發覺得複雜而且難以描述。

不過他並不是那種多愁善感到猶豫不決的人,儘管心裡有些疑問和困惑,不過在解決眼前的危機之前這些都可以再放一放。之後他還有大把的時間詳細的詢問夏爾這麼多年所發生的事情。

他用束縛用的布帶纏住娜美洛亞,緩步走向教堂的大門口。在歐普賽巨島所發生的這些駭人聽聞的事情,已經隨著船隊傳向了帝國所在的大陸,而這些最新消息會隨著帝國的通訊網路,在半個月之內傳到帝都。但是這些資訊到底有多少人會相信,等待帝國這巨大笨拙的巨人做出反應的時候是不是已經太遲了。一切都不能細想,他已經面對過無數次危機,說到底也不差這一次。

夏爾正站在教堂外的廣場上,望向那些用木頭堆積起來焚燒屍體用的火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屍體可以焚燒了,火堆裡的大火已經熄滅,而在這之中僅剩的只有碳渣和分辨不出誰是誰的骨灰。

夏爾已經穿上了一身現在在這座城裡能找到的一套最好的板甲,它原本屬於一位收藏家,不過那位肥頭大耳的收藏家已經死在了因為紫陽而變異的情婦的口中,整個肚子和下半身都被開了個口。應夏爾的要求,整套盔甲被暫時的染成亮黑色,即使變成了黑色,原本盔甲上的雕刻和符文也清晰可見,這是一件出自矮人之手的符文防具,厚重結實的質感讓人有一種無論什麼樣的攻擊它都能擋下的錯覺。

“沒想到你真的能修好這把長槍,”夏爾很明顯已經注意到了聖約翰,她頗為友好的說道,“看來仲裁庭確實有什麼秘密技術,我想這也是不能透露的吧。”

“我們的秘密多到我們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聖約翰將聖槍遞給夏爾,夏爾接過長槍,“你已經清楚自己的任務了吧,夏爾。”

“嗯,我已經清楚了,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夏爾檢查了一下聖槍,看向遠處,在那裡瑪利亞正在和幾名醫護修女聊天,“作為單體戰鬥力最強的幾個人,其他人都是協助我們到達伯利恆,而德倫負責如何安全的將人們撤離戰線。”

果然那個大法師選擇了最適合自己的事情啊,夏爾想到,不過他準備用什麼方法來嘗試將人們從戰場上撤回呢?夏爾對魔法並不瞭解,她對於這件事情的思索沒有持續很久,不過德倫.D.巴克既然如此說,那他肯定就有他的辦法吧。

“在過去的總督府一定有什麼,”但我們真的有可能戰勝貨真價實的神明嗎,聖約翰並不確定,“只有到那裡才能知道怎麼回事。”

“我明白,我們的最終目標不是擊敗敵人吧,而是想辦法將最真實的訊息傳給帝國,讓整個帝國來應對最糟糕的情況,”夏爾解開束縛著娜美洛亞的布帶,看向聖約翰,“看來我說的果然沒錯,第三仲裁長,這是一場血腥至極毫無榮耀的戰爭,而不是什麼英雄傳說。”

聖約翰短暫的沉默了,但他最終回應道:“你說的沒錯,我從來沒有覺得能贏過神明……”

“儘管我們不行,但帝國也許可以做到。”

沒錯,這就是帝國,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國家。儘管它有些地方很愚昧、很頑固很滅絕人性,可它同時也是這個世界最包容、最先進最開化的地區。帝國境內到底有多少強者和高手這個事情直到現在也沒有人說得清楚。如果是舉整個帝國的國力的話,也許真的能扼制住這位神明也說不定。

“我和你想的一樣,但我還不能死在這裡,我還有一位值得我花費一生去陪伴的人,”夏爾看向遠方,自然的微笑道,“就讓我們拼盡全力吧,不要讓這一切跌入最糟糕的深淵。”

“如果可以的話,”聖約翰看向扭曲變化的天空,“當然,我也會拼盡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