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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另一位神祗(中)

在離開現實穩定立場範圍的一剎那,令人感到髮指的幻像再度襲來。

在這裡可問不出真實是什麼這句話,存在於此地的一切就是真實。原本消卻在異世界技術下的幻影再度出現,並且隨著雅薩兒的深入更為真實。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灰矮人和雅薩兒一人,而是惡魔攻城時的景象。排山倒海的惡魔軍團從雅薩兒身後撲向灰矮人整齊的軍陣,大大小小的惡魔幾乎在同一時刻撞擊在這黑甲軍陣的堅盾之上。奧術和靈能對它們的效果都不是很大,這些來自下位面的生物似乎天生就對這些異能有著奇妙的抵抗能力。

這片區域的時空似乎已經被那位大能的力量給扭曲到了一個驚人的程度,無論是單純的計時還是行走都已經失去了它們本有的意義。但名為殺戮的神祗似乎並沒有因為剛才的打斷而感到氣憤,相反它已經完全的心滿意足了。在這片虛幻的現實中真實有效的各式武器不斷的擦過雅薩兒的身側,並向後方的惡魔軍團撲去。但這位精靈少女並沒有感到畏懼,她沉穩地穿過只剩殺戮的軍陣,邁上鋪設在要塞後方的樓梯。

戰場的幻影似乎沒有沿襲到這裡,周圍的空間之中只剩下了繚繞著的不知形體的雲霧,以及隨之而來的死寂。腳下的道路也隨之消失不見,但不知為何雅薩兒卻知道該如何前進。

“實體空間幾乎消失了,幾乎完全無法探測到了……”安娜特.路易莎頗有些驚訝的聲音在雅薩兒的腦子裡響起,“不可能啊,如果空間引數不穩定到這個程度,那麼這座建築是無法維持穩定的存在的。”

“噓,我已經感覺到它了,”雅薩兒豎起一根手指,靠在了嘴邊,“不要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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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無垠的虛無之中傳來一個沉重的腳步聲,那是一個身著重甲的人才能踏出的聲音。若是在平時雅薩兒還不一定會留意這腳步聲,但此時此刻她在這片空無一物的空間之中,想不去注意到都有些困難。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響應呼喚來到這裡。”那是一個頗有些蒼老的聲音,雅薩兒能敏銳地捕捉到帝國通用語裡的矮人語發音。

雅薩兒變出巨鐮,漆黑的閃電圍繞著她嬌小的身體,她已經做好了交戰的準備:“你是誰?”

“灰矮人戰爭領主之一,巴林山矮人,荊手氏族的族長,克拉肯.黑手。”

名號報畢,從虛無的黑暗之中走出了一位有些蒼老但不失威壓的灰矮人。灰白色的長鬚被保護的很好,而鬍子也編結成了一個盡顯其莊嚴威儀的形狀。黑色的鑄鐵盔甲緊緊的包裹著他,不同於矮人對於魔法天生沒有適性,穿在他身上的是一件貨真價實的魔法盔甲。顯得有些誇張的頭盔被他抱在懷中,兩把戰斧和一把巨斧被他背在後背上。

這傢伙只是一出現就讓雅薩兒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那是實實在在的威壓而不是像之前那些幻景一般虛無的存在。誰能想到帝國的敵人在登陸歐普賽巨島所幹的第一件事是幹掉帝國的另外一個敵人,無數隸屬於灰矮人荊手氏族的強者死在了南邊陲和惡魔的大戰中,再也沒有機會參與接下來的戰鬥並奪取更多的榮光,也許眼前這個老人是這個氏族最後的一個人也說不定。

而他也強得離譜,他至少和夏爾是在一個級別的。雅薩兒自認為自己不是夏爾的對手,對此她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因為警戒而立了起來。

漆黑的雷電在雅薩兒身上跳躍:“我遵循殺伐之神的指示來到這裡,你就是它的指路人嗎?”

“那位大人已經飽餐了戰爭和鮮血,無論這鮮血是來自灰矮人的,還是來自惡魔的,還是來自人類的,它也看盡了榮耀和榮光,無數的英雄已經用其行為為其獻上了祭禮,”克拉肯.黑手如此說道,“但它還缺一件最關鍵的東西,那是突破三塔封印的鑰匙。”

普萊雅.涅莫尼撒,這是雅薩兒第一個想到的人名,不過她已經不在這裡了。看來殺伐之神也同惡魔一樣,被三塔封印這個系統視為了過去的造物。不過它那麼強大,卻也無法突破這個限制器嗎?

克拉肯.黑手似乎看穿了雅薩兒的疑問:“這個秘密只有最少的那一批人知道,九神降下了三塔封印,而殺伐之神也在九神之列,只不過它在九神之中化名為戰士。”

“我所知道的那把‘鑰匙’不在這裡,惡魔們所使用的名為‘惡魔的新娘’的傳奇法術也被詭計之神借用,”雅薩兒繼續說道,“難道說按照你的意思,我的身上有能夠符合這一條件的東西。”

“突破三塔封印的條件很苛刻,要用過去強大到足以影響無數人命運的東西突破過去的枷鎖,但這一儀式卻只能在現在施展,這本身是一個悖論,”克拉肯黑手這般解釋道,“或許是命運使然,符合條件的東西在整個歐普賽巨島出現了三件。”

居然有三件嗎,惡魔們選擇屠魔要塞進行最終戰也是如此吧。雅薩兒思索著這件事情,屠魔要塞本身也是一個符合條件的場地,只要在那裡獻上名為小涅的媒介,那就沒有理由會失敗。

“第一件是名為普萊雅.涅莫尼撒的女孩,她是貨真價實的轉世者,寄宿著她們這一血脈中本已經失傳的鳳凰之力,”克拉肯的聲音很堅定,他也在一字一句的陳述著整件事情,“自詡為鳳凰領主的惡魔大公藉助她母親的血脈作為引媒得以現世,而她作為更強力的鑰匙本該獻給魔君巴風特。”

雅薩兒微微頷首:“那麼第二件呢?”

“第二件是瓦爾基裡.妮莫拉,或許是因為命運的捉弄,實實在在的她被保留到現世,她是在那個時代的蓋世英雄,統領英雄的英雄,足以和眾神站在一起的凡人,”克拉肯.黑手像是不想看到什麼慘劇一樣,閉上了眼睛,“她的力量已經逝去,但精神的光芒卻沒有絲毫的消退,反而較之過去更加強大,她是從過去儲存到現在的引媒。”

“我想,第三件莫非是我?”

“嚴格來講不是你,而是你身體裡流淌著的血統,”克拉肯看向雅薩兒,“雅薩兒.艾瑪吉爾.阿瑪斯塔夏,你是高等精靈雙聖王庭血脈的繼承者,那是從黃金時代延續到今日還保持著純度和力量的上位者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