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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放心好了,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不用這麼警惕,這裡是銀月城堡。”注意到洛的表現不自然,琉璃兒繼續翻書,說道。

洛沒有回答,目光從周圍收回。

“想不到,會是你成為了我臨時的守護騎士,說說原因吧,之前你不是拒絕我的嗎?為什麼這一次就同意了?是說話的人不一樣的原因嗎?”或許是看書看得有些乏味了,不久之後,她就把書合上,雖然沒有回頭,但的確是在問洛問題。

洛稍微猶豫了一下,想到這是自己即使想要也無法隱瞞或者欺騙的事情,於是如實說了出來。

“我同意成為守護騎士一個月,他批准一筆研究材料給我。”

“果然是這樣,那麼你願意嗎?要是不願意的話,我不會勉強你留在這的。”聽到這個回答,琉璃兒有些莫名的感覺失望,她用雙手撐著下巴,看著涼亭外的景緻。

然而洛沒有回答。

要是說真的,他是不願意的,但是他不能不懷疑這是對自己的一種考驗,而且即使琉璃兒說的是真的,自己也不會同意離開,畢竟這是交易的一部分,自己這裡要是離開,聖斯泰那邊,難免也不會毀約。

而說同意,雖然表明忠誠,但是那太過虛假,琉璃兒不可能看不出來這是違心之辭。

琉璃兒見洛沒有反應,開始還疑惑了一下,打算追問,但是話到口變,她或許明白了洛的想法,有些嘲諷似地笑了出來。

“這樣不累嗎?還是說這已經成為了你的本能?回答我,騎士——洛·傑拉爾。”

“為了生存,這是必須掌握的技能。”洛閉上眼睛,準備措辭,然後回答。

“為了生存……很精彩的回答,的確是如此,人們所做的一切行為,終究起來的目的也只是為了生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存方式,或許是我不曾真的向洛先生那樣活過,所以我不能真正的很理解你。”

“我聽倫伽院長說了,你出身自阿爾緹娜,我國和血色之鐮的交界處,那片存在爭端的領地,在所有的騎士小說中,關於那個地方或者類似設定的地方,描述中都是混亂、黑暗、死亡,你能說一下,你在那個地方成長的真實感受嗎?”

“阿爾緹娜並不混亂,那裡有著基本的法則,但那裡足夠黑暗,任何暴行在那裡發生都不足為奇,死亡很常見,阿爾緹娜沒有墓葬,死者的歸宿,只有下水道和垃圾堆。”洛開始回答公主殿下,這個問題。

“法則,是那種弱肉強食的法則嗎?”琉璃兒打斷了洛,問。

“是勝者為王的法則,要活著,並不僅僅依靠力量。”洛糾正了一下公主殿下的誤解。

“傑拉爾先生能夠在那種環境下成長,必然是其中佼佼者吧,有著足夠出色的頭腦和力量。”

“我和艾莉,是無法繼續適應,才離開了那裡。”

“無法適應……”洛的描述,讓琉璃兒有些不敢相信,像洛這樣的人,居然都無法適應那個地方,那麼那個地方,究竟有多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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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現在,琉璃兒才能感覺到一點,洛方才回答裡面的那句“為了生存”地有怎樣的分量了。

“那麼,傑拉爾先生覺得,怎樣才能讓陽光,照到所有角落。”一手託著下巴,少女陷入了思考中,畢竟現在,阿爾緹娜歸屬任然是一個問題,但是這個問題遲早會被解決,到時候,就會產生新的問題,也不得不去考慮。

“墨水瓶若是被打碎,清理起來,只會更加麻煩。”

“那你的意思是?”

“墨水,還是裝在瓶子裡面最好。”

“你什麼時候,也會說隱喻之類的東西了,不過想想,的確也是應該這樣,那是一顆無論如何,都不能剷除的毒瘤。”

沉悶的話題,就此結束,洛則繼續安靜地站在一邊。

少女伸了一個懶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並長吐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我坐累了,陪我走走。”語氣不是要求,而是命令,洛點頭,跟隨在少女的身後,認真履行著屬於自己的職責。

琉璃兒才穿過花園,便碰到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大概二十歲的男人,有些著急地走過來,看見琉璃兒,才露出稍微輕鬆了一些的表情。

“這是我的哥哥,哈倫達爾。”琉璃兒小聲對洛介紹了一下來人。

洛於是對那個匆匆而來的人,行了一個禮,然而他並沒有理會洛,而是上前便拉住了他的妹妹的手。

“怎麼了哥哥?”

“出事了,就在半個小時前,月輪城監獄有個重要的犯人越獄,父王已經封鎖了月輪城,防止外逃。”

“但是這種事情,我應該是不必介入的吧,這自然有騎士團完成。”這還是讓琉璃兒很是疑惑。

“不,這次父王將這件事情完全交由我處理,限時兩天,但是我的手頭並沒有能夠調動的力量,我知道妹妹你給自己培養了一支小型騎士團,我需要藉助你的力量。”這是哈倫達爾之所以緊張的原因。

“都和哥哥你說了很多次了,屬於自己的力量是非常重要的,你以後可是要成為國王的人,沒有一點力量作為威懾,如何才能讓那些貴族服從,而且和我不一樣,哥哥你要培養的力量規模應該更大,而且各方各面才是。”琉璃兒有些無奈地說教道。

“我也知道,但是沒有資金啊,這種事情,父王是不會出錢的。”

“這是哥哥你自己要想辦法解決的事情,我的錢也不是憑空生出來的,商會是一個好地方,那些商人或許會願意出錢作為投資,當然也不能太依賴他們就是了,好處也要點到即止……”琉璃兒在提醒著她的哥哥應該怎麼做,但是似乎那個正在著急眼前問題該如何解決的王子並沒有聽進去。

“總之,這一次先幫吧,可別讓父王知道,雖然那些騎士還算是新兵,但也的確應該來試煉一番了,也好讓我看看這短時間的培養結果。”

洛一路跟隨,來到了一塊城堡後方,相對空曠的地方。

琉璃兒示意了一下負責訓練的騎士教官,教官點頭,用力吹響了口哨,那幫正在訓練中的騎士迅速便在教官的面前站好,排成一個整齊的方陣隊伍。

教官躬身向後退開,琉璃兒則走上前一步。

“各位騎士們,你們已經在這裡已經進行了長達兩個月的艱苦訓練,你們訓練的刻苦程度,各位有目共睹,但是實際的成效,卻還有待商榷。現在,有一個證明你們能力的機會,這是本來屬於皇家騎士團的工作,不過現在將交由我們來完成,這次的任務,將由王子殿下帶領執行。”琉璃兒沒打算廢話太多,既然是打算交給自己哥哥來完成的事情,她伸手介紹了一下自己的那個哥哥,便退開到一邊,看自己哥哥的表現了。

哈倫達爾顯然有些緊張,在這樣百來號人面前發號施令,不過好在雖然緊張,但是卻沒有出現什麼太大的失誤,在簡單說明了一下那名犯人之後,又說了幾句像是鼓舞的話,在琉璃兒再次示意之後,帶著騎士們便下去忙他的事情了。

“我的哥哥,還是缺乏一些能力和魄力。”見到自己的哥哥遠走之後,琉璃兒似乎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洛說。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沒有資格讓洛來進行評價。

“很讓人擔心啊,哥哥現在的表現,將來怎樣繼承皇位?我試著給他做一個標榜,但是他卻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做,碰到一點點問題,就焦躁不安。”

“或許再過幾年,哥哥就會成熟一些吧,現在父王已經試著將一些工作交給他來完成,多鍛鍊一下,說不定會好一些吧。”

琉璃兒不由得稍微多感嘆了幾句句,隨後看了一眼身後的少年,注意到洛並沒有反應,也便不再說下去。

她繼續走著,不過這次,她是回到自己的房間,讓洛在外面等候了一段時間,她換好了一身衣服走了出來。

比起之前的那套衣服,這身連衣裙就沒有太多的修飾,從風格上來說,稍微更接近平民,不過這件衣服真正的價值,恐怕也只有穿著它的人和設計它的人知道。

“我們出去。”她說了一句。

“出去?”洛印象中,公主不是不能輕易離開城堡才是的嗎?

“你不會覺得我不能輕易離開這裡吧?不過,小的時候的確是這樣,今年剛剛開始,父王允許我出去,只是分為兩種出行模式罷了。”

不用她詳細說明,洛也知道那所謂的兩種出行模式代表什麼。

一種出行身份是真正的公主殿下。

還有一種,則是偽裝下的庶民,也就是琉璃兒現在的裝扮。

“你也換一身衣服,我可不想被認出來。”她隨後上下打量了一下洛,洛的那套鎧甲,走到大街上,恐怕也是矚目的物件。

於是,洛被迫換上了,那些對他來說緊巴巴的,各種方面上不利於戰鬥的執事服,隨後跟隨著現在稱呼上的“大小姐”,離開了銀月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