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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七十

天台,欄杆邊緣,迪克斯一人靠坐著,望著這座宏偉的城市,也不知道是在思考什麼。

“明天,明天的比賽……要不要棄權啊……”芬妮在他的身邊坐下,猶豫了一陣之後,問道。

“棄權?為什麼這麼說?”迪克斯的嗓音略微沙啞,眼睛依舊看著遠方。

“因為……沒有勝算啊。”芬妮可不會覺得,自己能夠接下德的劍,火之劍意的高殺傷,能夠輕易將她的防禦刺穿,迅捷的風之劍意也足以讓她無處可避。

何況,要是對方先對他下手的話,就更糟糕了。

想到這,她的眼中,閃爍著幾分擔憂。

“錯了,是幾乎沒有勝算。”迪克斯卻是帶著開玩笑的語氣,糾正了這一句話。

“那有什麼區別啊,在團體賽之後還有個人賽,要是繼續參與比賽,受傷的話,就連個人賽的成績都要被影響。”芬妮笑了,不過卻是無可奈何的笑,轉瞬即逝。

“是公主殿下的意思嗎?”迪克斯還是沒有就那個問題直接作答,臉上也收起那服務漫不經心,問。

“是的,她是這樣說的,既然團體賽機會已經不大,就保留力氣準備個人賽。”芬妮點頭,沒有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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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斯稍微深吸了一口氣,此時看向芬妮。

“你同意嗎?”

“我還能怎麼辦,這是現如今最優選擇。”芬妮搖搖頭,雖然是笑著說出這句話,但是那份失落是在隱藏的不夠巧妙。

“其實對我來說,勝利與否都沒有意義,我這個人,從來不會追求這些東西,我之所以參與這場比賽,也是被院長勸過來的。”

芬妮側了一下腦袋,不明白迪克斯為什麼突然說這樣一番話。

“我不在意那些榮譽,我想要的是其他的東西,那種真正能夠叫人愉悅的東西,那種滿足的感覺,勝利和強大,永遠只會塑造孤獨。”

“很早的時候,我就已經想的很清楚,我在追求什麼,所以強不強大也就無所謂了,只要能夠按照自己的信念一直走下去……”

“等等,稍微打斷一下,你說的信念,不會是蘿莉吧……”按照芬妮這段時間以來對某人的瞭解,似乎都不用他說,就能夠得到答案。

“呵呵呵呵,在你們的眼裡,我真的是那樣的人嗎?”迪克斯笑了,那聲音不知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嘲笑其他人,讓芬妮意外的是,他的笑聲中,帶著略微的悲涼。

芬妮收起之前那汗顏的表情,認真地看著面前的少年。

“難道,至今為止,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偽裝嗎?在蘿莉控、抖m、女裝癖諸多表面形象之下的他,難道是一個一直以來都被自己誤解的,有著遠大理想抱負的少年嗎?”

芬妮想及此,不由驚訝地捂住了嘴。

“蘿莉只是我信念的代指而已,這是我一度用來麻痺他人和自己的寄託物。”

果然,就像芬妮所想想那樣,面前的少年,一直是被自己誤解著的。

“抱歉,就連我也這樣認為,我真是太愚蠢了,不能夠理解迪克斯你的志願,還用那樣的言語傷害了你。”說著的時候,少女的臉上,滾落大顆悔恨和自責的淚水。

是啊,那個無私拯救了自己的少年,怎麼可能是那些人口中說的變態蘿莉控,一定是有著更為崇高的目的。

“我原諒你,畢竟就連我最親密的家人都不能理解的東西,我又怎麼敢奢望外人能夠明白。”迪克斯搖搖頭,閉上了那悲傷的雙眸,為了不讓淚水流下。

“外人!原來迪克斯先生對我的感覺,就一直是外人嗎?”被提及這個單詞,芬妮胸口突然好痛,好像在那裡有什麼被深深地傷害了。

“抱歉,我只是……”少女的這番話,讓迪克斯有些慌張,但是這種時候,解釋是多餘的,說出來的話,不可能有收回的餘地。

“沒有關係的,也是,這不能怪迪克斯先生,一直以來,只是我自作多情而已,很久以前,我就憧憬著,有一天能夠……”

“不要說!”迪克斯大聲打斷了她,捂著臉,似乎將要泣不成聲。

芬妮愣住了,看著迪克斯痛苦的表情。

“不要說了,我這樣的人,怎麼敢奢望……”

“迪克斯……”芬妮念著少年的名字,終於再也無法剋制住自己內心翻湧的感情,不顧一切地抱住了他。

“要是你都沒有這個,還有誰能夠有這個資格!”少女哭著大喊了出來,而這一句話,給少年帶來的不僅僅是震撼,還有前所未有的感動。

兩個孤單的靈魂,在這個宿命的舞臺,緊緊擁抱在了一起,並且約定終身……

“芬妮——芬妮——”然而,呼喊的聲音,將這位女主人公從某種幻想中叫醒,迪克斯有些迷惑地看著面前這個突然發呆了好一會兒的少女,繼續就著剛才的話題說了下去。

“而我真正的寄託,其實就是愛啊!無論我做的是什麼,難道你都沒有發現,我最終目的,都是出於愛啊!”

“夠了!不要說了!”芬妮捂住了臉,大喊道,現實和幻想的差距,讓她深受打擊。

“好吧,總之,就是這樣,我不是為了自己活著的。”迪克斯收起提到愛的時候那略顯變態的表情,一臉正色道。

“於是你醞釀了這麼久是想要說什麼。”

“我只是想要問你一個問題。”

“說吧。”

“如果在這裡放棄了,你真的會甘心嗎?”

芬妮無言,看著一臉認真,面帶微笑的迪克斯。

芬妮從來沒有感覺面前的少年有如此的正經過一回。

“但是為了這樣的理由,白白浪費力氣,甚至為此受傷,甚至死亡,都無所謂嗎?”

“只要值得去追求,付出生命,也就沒有什麼了,一句話,如果是芬妮的話,我願意戰鬥,即使受傷,即使死亡。”這不是幻想的劇情,也不是什麼超現實的情況下,迪克斯是在很明確地說明一件事情。

這樣的發言,這樣的話,這就像是在,是在對自己表白啊!

芬妮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從胸口中跳出了,她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少年,雙頰在轉瞬之間就被染紅成地平線盡頭夕陽的色彩。

“白痴,我不願意啊。”

這不是在拒絕迪克斯的這番話,而是在拒絕他的行為。

原因在一開始就已經說明了,不願意因此受傷,尤其是面前的這個少年,自己之所以同意放棄比賽,就是不想他因此受傷。

“這可由不得你了,我已經做出了選擇。”迪克斯扶著欄杆站了起來,繼續望著遠方,微笑著將最後一句話說完。

雖然這句話他同樣是以半開玩笑式的語氣說出,但是芬妮知道,他不會再改變決定了,他一向會貫徹自己的信念,一如既往,從一而終。

“他找過你了?”

“恩。”

“他是不是請求你出戰了。”

“沒錯。”

“你的回答呢。”

“你認為呢?”

“好吧,果然是一點預料之外的東西也沒有啊。”

“你不意外嗎?他來求我。”

“沒有什麼好意外的,那個傢伙的秉性,我很早就清楚了,那個傢伙雖然目中無人了一點,但是很大的原因就是為了能夠培養好他自己的鬥氣,要是真正遇到事情的話,那個傢伙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會考慮榮譽得失,會感覺到羞恥,會為了自己堅持的事情去戰鬥,和某個只擔心自己的傢伙可完全不一樣。”琉璃兒算是把狄倫的性格說的很透了,順便再嘲諷一下某人以表示自己的種種不滿情緒。

“隨便你怎麼說,那邊的兩人呢?”

“他們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給了我答覆,他們要求繼續戰鬥。”

“你認為是什麼原因呢?”

“迪克斯這個傢伙,雖然大多數的情況下,總是不靠譜,但是遇到問題的時候,他也總是能夠真正站出來,平日裡面的種種行為,就像是他披在身上的偽裝,關鍵時候就會卸下,只要他覺得有值得自己去努力的事情,他就會去努力,不管他人眼中是否正確。”琉璃兒在此,對那個少年,也做出了嘴角理解中的判斷。

“你覺得有勝算嗎?”

“幾乎沒有。”

“那你還同意?”如果少女真的如此判斷,那麼就應該阻止才是。

琉璃兒不可置否地聳了一下肩膀。

“非要說一個原因出來的話……我喜歡幾乎這個詞。”這是不能算作理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