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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感情萌芽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悄然過去了一個多月,這半個月中,底裡特都在凱諾那堪稱是折磨的訓練方式下進行磨鍊。

當然,這個堪稱折磨的訓練,實際上也是底裡特自己多次強行要求下的結果,他迫切地想要變強,同時,此時的他有著這樣的基礎。

原本附著於獵神兵中的力量就足夠強大,即使這把獵神兵並非完全體,也已經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讓底裡特變得足夠強大。

“這個樣子繼續下去的話,要不了多久,就能達到一個能夠充當戰鬥力的水準了。”喬站在訓練場的邊緣,和凱諾並排站著,頗為滿意地說道。

“作為戰鬥力……但是實際上,喬先生根本不需要的吧……即便是那已經蠶食了大半紫荊花的黑暗公會,對你而言也只是一件隨手可棄的工具罷了吧。”凱諾雖然尊稱喬為先生,卻依舊能夠進行最客觀真實並且毫無奉承的評判。

喬被聽聞凱諾如此說道,卻並沒有生氣,大概已經習慣了凱諾有話就說的性格,也是在心裡完全預設了這一點,並且絲毫不打算加以掩飾。

“沒錯,黑暗公會只是道具罷了……他們雖然尊我為主,但實際上我和他們之間只是存在單純的交易關係,我提供他們偽造的無限動力,他們給予我想要的資源和人脈以及力量,這是完全平等的交換,而我作為交易的一方,自然有隨時將其終止的權利。你們亦是如此,你是我用我的牽引的人偶,小喵是我的寵物,底裡特那個傢伙我原本也只是覺得感興趣才留下的。”喬的話說的毫不留情,他並不在意自己的話是否會引起反感。

尤其是心中的感受,在被指出之後,他更是會毫無保留。

“我從來沒有奢望你們能夠在最後幫助我什麼,即便是摯友,也可能最終背叛你,所以我從來沒有指望過你們什麼,對於我來說,你們更多的就像是漫長歲月中陪我打發時間的玩具,亦或是一時興起的觀察物件,僅此而已。”喬微笑著繼續說道,而在場中的少年則是專注於對著石柱進行瘋狂攻擊而完全沒有在意到二人的對話。

“所以我才說,喬先生,是一個心口不一的人啊……”凱諾面對喬的一連串自白似的話語,唯一的情緒波動,可能也就是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所包含著絲絲感慨。

喬面對凱諾的這句感嘆,並未作出太多的表示,只是臉上帶著一抹不悅之色。

“切……你不知道的東西,還有很多,妄加評論可不太好。”喬拋下這一句話,宛如這場辯論的敗者一般,邁著匆匆步伐離開了這裡。

在離開的過程中,小喵迎面走來,看見喬一臉的陰冷,嚇得沒敢撲倒他的懷裡撒嬌,有些猶豫地抬手打了一個招呼。

喬瞄了一眼小喵,隨口回答了一句“早上好!”便消失在了院子裡面。

小喵才松一口氣,忙跑到凱諾身邊,卻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有些擔心地問用銳利眼神盯著場內底裡特的凱諾,小心地問了一句。

“喬先生為什麼看上去不高興的樣子?”

“被我刺痛了一些心事吧……”凱諾頭也不回地說。

“又是大叔你幹的好事,這都是第幾次你惹喬先生生氣了?”聽聞又是這個理由,小喵馬上便不高興地對著凱諾大喊大叫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再說了,人是存在著缺陷的,面對一些不願意承認的東西,也是會選擇自我遺忘或者捏造事實欺騙自己。”

“簡而言之,人即便是對自己,都不是完全忠誠的。”停頓了兩秒鐘之後,凱諾也是顯得有些感傷地總結說道。

“意義不明……”小喵無話可說,而凱諾交流的物件似乎也完全不像是對自己,最多是稍微大聲一些讓自己聽見的自言自語罷了。

凱諾感嘆完,對著場內的底裡特喊了一句。

“好了,早上的訓練差不多就到這裡吧,休息一下!”

“不了,我現在感覺非常好,應該還能再堅持一會……”底裡特原本還打算說服一下凱諾,讓自己能夠稍微再練一會兒,再突破一次極限之類的,卻是在回頭說話的時候看見了小喵也站在場地中。

身上掛著的多塊鋼鐵束具重重墜落在地,露出少年那並不顯得非常寬闊卻顯得異常堅實可靠的胸膛。

“那我休息一下吧。”底裡特迅速改口,一邊忙用毛巾擦著身上的汗水,一邊走向小喵。

凱諾微微挑眉,沒有說話,但非常識相地離開了院子。

“別走過來,臭死了!”小喵看見底裡特靠近,雖然尚未聞到氣味,但還是馬上做出了嫌棄之極的表情,大聲說道。

“那裡有什麼氣味嘛!”底裡特不相信地聞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但沐浴在汗水中的他此時即使再努力也無法嗅到自己身上的汗味。

“真是的,快點去洗一下!討厭死了,這樣的話我的身上豈不是也都是汗臭。”少女抱怨著,吧少年往屋子的方向推了一把,露出厭惡的表情說道。

“幹嘛啦,我等下休息一會兒就要繼續訓練的啦,和某個整天只知道睡覺的貓耳朵可完全不一樣。”底裡特滿臉的不情願說:“再說你要是嫌棄,就別來訓練場啊!”

“切,我一開始才不是來找你的,要不是現在喬先生心情不好……”小喵鼓起臉頰,別過腦袋,聲音漸漸微弱了下去。

“哦?那就是說,你現在有事情找我咯……”聽到小喵這樣說,底裡特立即就浮現出小人得志般的笑容,笑嘻嘻地問:“所以,是有什麼事情呢?”

“陪我……”

聲音細若蚊吶,底裡特聽清楚了內容,卻還是不依不饒地做出沒有聽清的模樣,大聲地再問了一遍:“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陪我逛街……”聲音稍微大了一些,但還是比較微弱。

不過底裡特似乎就是想要看見小喵那不情願但又無可奈何的難堪表情,再次故意地說:“再大聲一些,我聽不見。”

小喵咬著嘴唇,無名之火瞬間燃起,於是下一秒,就輪到底裡特捂著耳朵嚇退到數米之外了。

“我說!陪我去逛街!”這一喊的分貝正可謂是震耳欲聾,想必隔著半個小鎮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在房間內的喬,聽見外面傳來的喊聲,微微推開了靠著的牆壁附近的窗,往外微微瞄了一眼,看見底裡特捂著耳朵跳到一邊,而小喵捏著雙拳一臉憤然,顯得寂寞的表情雖然沒有變化,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的欣慰和無奈。

“這兩個傢伙,最近越來越親近了。”凱諾出現在了喬的身後,開口說道。

“隨便他們了,即便是寵物,也應該稍微有這樣的自由,反倒是你……”喬冰冷的臉上稍稍恢復了一些往日的似笑非笑,他慢悠悠地說道,對上凱諾那大半張都隱沒在了陰影中的臉。

沒有纏繞繃帶的臉,此時,毫無生氣皺巴巴的麵皮貼著發黑的骨骼,已然有了大片的腐朽,半邊牙床和下顎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空氣之中。

“真的不願意接受嗎?即便是偽物。”喬長嘆一口氣,問道:“這樣你也就不再是人偶了哦。”

“已然是偽物的我再接受偽物,所誕生的依舊是偽物,沒有必要……這條生命既然是喬先生賜予的,那麼喬先生覺得什麼時候合適,收回去就是了……只希望,最後喬先生能夠將我埋葬在土壤裡。”

“既然你這樣要求,我也無話可說……”喬的笑容多少有些顯得苦澀,而二人的對話也就到此為止,喬合上窗,拿起一卷全新的繃帶,走到了凱諾的身後。

在外面,被震得耳膜刺痛的底裡特花了好幾秒的時間才復原過來,他衝著小喵大喊道:“混蛋,差點聾了啊!”

“你這樣的白痴,一對耳朵長出來反正也聽不清東西,乾脆聾了算了!”小喵更是不高興地回答。

底裡特說不過小喵,乖乖進屋洗澡,這個絕妙的機會,他還是打算好好把握一番的。

把少年趕到了浴室,少女便坐在沙發上有些緊張地等待,自然從外表來看,她似乎只有各種各樣理由的不情願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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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時候,凱諾跟著喬一起從二樓走了下來,喬的臉上,也是恢復了平日裡的表情。

“在樓上的時候,我就聽的一清二楚了,怎麼?你要出去逛街嗎?”喬一邊問,一邊走向門,將手貼在門把手上的時候,故意問了小喵一句:“我們要出去,你要不要一起來啊?”

“這個……”小喵捏著髮梢,在手指上纏繞了一圈又一圈,從口中斷斷續續地擠出一句不連貫的話:“還是……不用了吧……畢竟,已經約好了……食言什麼的……”

喬就像是早知道會有這個回答,笑著又說了一句:“那祝你們玩的愉快。”之後,便先一步邁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