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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章 是進是退?

相較於第一次的頹廢消極,這一次好了許多。

雖然氣氛依舊沉悶,雖然時不時有人抹眼淚,雖然因為思念不肯放手,托爾和卡迪亞將弗萊婭抱了整整一個晚上,到最後,終究還是不捨地目送耶路親手將她埋進了墓中。

彷彿連心也跟著被埋了進去。

拉託加也被埋在了旁邊,米娜不知道在去往天堂的路上,弗萊婭和拉託加撞到一起後,她會不會回來找自己算賬,反正她不怕,要真的會回來算賬那就好了,到時候又可以和大家見個面。

在山頂上,眾人逗留了數日,主要是托爾和卡迪亞不肯離開,他們需要時間調整心情,而且艾爾汀拉依舊病的很重,不能到處奔波。

耶路用結界罩住了三座墓,免得被魔人掘開毀屍,雖然這種可能性很低,但做一下總沒壞處。

卡迪亞和托爾像木頭人一樣一直杵在墓前,米娜負責照顧艾爾汀拉,其他人則負責大家的生活,比如從山下弄食物,劈柴生火之類的。

耶路又一次一個人坐在山巔,看著遠處的雪原森海。這幾天多半時間都在這樣發呆,沒有休息過,讓他的黑眼圈更加嚴重了。

“臭法師,你在傷心喵?”米西卡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啊,剛剛告白的愛人就這麼沒了,怎麼可能不傷心?”

“我以為你不會哭的喵。”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無數次想象著和她會面之後的場景,那該是多麼喜慶的畫面啊!可是,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小山貓,你說要是我不去封印那些通道,直接來找他們的話,就不會有這種悲劇了吧?”

“叫誰小山貓呢?看咬!”米西卡撲了過去,一口咬在了耶路的脖子上,尖利的牙齒刺進了他的皮膚,咬出了血。

可是,在平常會大怒的耶路,此刻卻彷彿沒感覺到一般。

“你果然很傷心。”米西卡說。

耶路深吸了一口氣,道:“去和他們一起玩吧。”

米西卡嘟了嘟嘴,道:“他們都好悶的,現在的氣氛不好,等你們都不傷心了我再和他們玩。其實呢,本小姐最理想的玩伴是那個病懨懨的傢伙,他長得很漂亮,卻是個男孩子,玩起來一定很有趣!還有那個飄在空中的小家夥,明明和本小姐一樣大,還讓本小姐叫她阿姨,真是討厭!還有那個膽小的精靈,她好沒勁哦,本小姐想要揉揉她的耳朵,她都不給,哼,鬼才稀罕!”

這時,米娜走過來道:“法師大人,吃飯了。”

魔將莫考拉在昨天終於嚥氣了,他被托爾和卡迪亞拖到後面施以極刑,用嚴酷的手段報復了兩天後終於死了,他的死法比弗萊婭要慘多了,至少,弗萊婭死前還有人送行,他卻沒有。

熬了點湯,就著幹餅,湊合著吃了一頓,艾爾汀拉在卡迪亞的幫忙下,也吃進去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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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先生,這次你會成為我們的同伴嗎?”艾爾汀拉氣息有點虛,說話的聲音好像在飄。

“當然。讓我們一起去,攪了魔人的美夢吧,這樣他們幾個的犧牲,才會有價值。”

塞洛夫死掉的事,耶路已經聽摩爾多說過了。對於那個老冤家,耶路只能嘆息。兩個人本就因為理念不同相互看不對眼,塞洛夫是典型的學院派,知識淵博,宛如一個移動圖書庫,知曉人類的起源,說是世間最睿智的智者也不為過。而耶路是戰鬥派,所掌握的魔法無不是為了戰鬥而存在的,這樣以“魔法創造和平”為理念的塞洛夫很是看不慣他。

“那法師先生,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走呢?”艾爾汀拉問,這裡就他和耶路最熟悉,他覺得,在耶路和眾人完成融合前,他要當好這個橋樑。

“叫我耶路吧艾爾汀拉,你稱呼小妹時可是直呼她的名字的。”

“好的,耶路,耶路,耶路!”艾爾汀拉重複了好幾遍。

“按照小妹制定的計劃,是從這裡向北,到達極北區域,然後翻過那裡的北咽喉大雪山,就可以到達艾倫山脈的另一邊了,我們就按著這條路走吧。那麼托爾和卡迪亞,你們的狀態怎麼樣,可以出發嗎?”耶路看向了一直沉默的二人,狀態最差的就是這兩個傢伙了,畢竟小妹和他們的感情很深。

托爾抬起頭,眼神堅定:“出發吧,大姐頭在看著我們,我說過我成長了,我也要扛起一份責任,我要用我的力量來幫助隊伍繼續向前,一直守在這裡就沒任何意義了,等到毀掉魔神柱,衣錦還鄉的時候,我會把這裡當做家,來這裡守大姐頭一輩子!”

托爾的話讓耶路感到絲絲慚愧,明明小妹愛的是自己,可自己卻不能說出任何一個承諾。

卡迪亞也點了點頭:“走吧,光是殺掉一個魔將,可不夠熄滅我的恨。”

然後,眾人告別了墳墓,在一步一回頭中,離開了山頂,朝著山下走去。

恍恍惚惚,眾人都感到彷彿是在做夢,他們渴求著在夢醒之後,還能看到森林中的篝火,同伴們在嬉笑,弗萊婭在守望著這一切……

可是,這個夢太過真實,真實到讓人連心痛都能感受得清清楚楚。

這座山,埋葬了他們的歡笑,奪走了他們的同伴,即使再怎麼不捨,也只能勉力前行。

痛苦是前行的掣肘,但當挺過去這段時間後,人就會成長。

傷,總是會結疤的,但傷好後,疤痕卻很難去掉。

山中的魔人全軍覆沒了,兩千多的魔人,在和夜芒的連番交戰中死掉了一批,被弗萊婭用雪崩直接埋殺了一千多,後來,又被耶路和米西卡幹掉了六百左右,沒有一個活口。

這番戰績,足以讓後世動容,這是人類的輝煌勝利。

但是山下,並不太平。

有一夥近千人的魔人隊伍出現在了山腳處,擋住了眾人的去路。

“混蛋,來得正好!”托爾抽出了劍,殺氣騰騰。

卡迪亞的眼中閃過了嗜血的寒芒,她的殺念,可不在托爾之下!

領頭的魔將將手中的兵器扔給了旁邊的士兵,自己則翻身跳下座狼背,向前幾步,在眾人面前站定,道:“艾爾汀拉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