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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5章 離開

小白耶路是一定要帶出去的,他決定將它燒成灰,然後帶出去找個好地方安葬。

至於薩莫拉……

“冒險家妹子,你和他關係比較好,你來決定吧。”耶路看向了米娜。

沒有一個人提及關於薩莫拉是蒼鷹成員的事,那都沒有他救了米娜這件事重要,縱他如何心懷不軌,縱他懷有萬惡,也抵不上這一件功德的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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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救了米娜,這就足夠了。

米娜有點傷感,薩莫拉的離去讓她感覺像是失去了一個親人似的,雖說冒險家都見慣了生死,但這種痛苦無人能無視。

她沉默了一會兒,道:“火化了吧,我要帶著他,不能將他一個人留在這裡。”

“我知道。”耶路點了點頭,開始著手準備火化事宜。

他需要恢復一定量的魔力才能火化,在之前的戰鬥中,他拼得幾乎油盡燈枯,身體也遭受不小的傷害。可能在場的眾人,他的傷是最重的。埃爾威斯和沃爾德本的傷和他的一比,根本不算什麼。

耶路恢復魔力,其他人打掃戰場,幫艾爾汀拉回收了一些箭矢,最後,他們找到了那個被艾爾汀拉殺死的黑繩地獄蛇。

已經沒了研究價值的它,被憤怒的眾人直接踩成了肉泥,就算它是即將滅絕的珍稀物種,但眾人可沒有為它留下一點血脈的想法,這種惡毒的生物,最好還是死絕的好!

雖說已經適應了一點,但悲傷的氣氛還在,無人嬉鬧,都在埋頭做事。

過了許久,耶路睜開了眼睛,他恢復的魔力不多,但火化一個人和一隻貓,足夠了。

撫摸著小白早已僵硬的屍體,耶路的臉上流露出一抹不捨,但生死兩路,在它閉眼的那刻起,他們便不是一個世界的存在了。

該放手的,還是得放手。

熊熊火焰將他們包裹,眾人圍著大火站立,炙熱的高溫撲面而來,縱然已經汗流浹背,也無人閉著眼睛或者皺眉閃躲。

不多時,他們已全然化成了灰堆,只要有風吹過,就可隨風而去。

將他們裝在了提前準備好的布袋中,然後……沒有然後了。

可以上路了。

米娜辨別了一下方位,眾人埋頭前進。

艾爾汀拉完全失去了偵查的能力,他頹廢得有點不像話,只是靠在卡蓮的懷中,時不時流兩股眼淚。

他人只當他是過度悲傷了,有卡蓮在安撫,便沒放在心上。

“別傷心了,我們每個人都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而如果倖存的人為了死者的死悲傷的無法前行的話,死掉的人也會死不瞑目的,就當是為了大家,你也要振作起來啊。”

“嗯,我知道。”艾爾汀拉弱弱回道。

“知道就好,來笑一個,親一個,唔啊!”

卡蓮在艾爾汀拉嘴上親了一下,宣佈了主權。

艾爾汀拉露出了笑容,但眉間的憂慮,還是沒有化開。

卡蓮心裡一鬆,笑了就好,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一個會笑愛笑的人,是不會被悲傷擊倒的。

前方,耶路降低了高度,讓意念之手和埃爾威斯的馬高度持平。

“我,食言了。”他淡淡地說,聲音有點沙啞。

“什麼?”埃爾威斯不解問道。

“呼!”撥出了一口濁氣,“我曾說不會讓任何一個同伴死在我前面的,我沒有做到。”

埃爾威斯沉默了一下,道:“你不是神,別給自己太多壓力了。”

“老夥計,如果……”

“對我還要吞吞吐吐嗎?這不像你啊。”

耶路深吸了一口氣,視線投向了遠方,喃喃道:“算了……”

煉獄蛇之後,似乎已經沒了危險,連出來惹事的野獸都沒,隊伍走過,甚至有些在前面晃盪的野獸會立即跑到遠處藏起來。

風平浪靜。

這裡已經是沼澤的後半段了,再加點勁,就能離開這該死的地方了。

馬努比穿過時沒能保住自己的小女友,夜芒走過後也留下了無數鮮血,不管實力強大,想要征服這絕世凶地,總得留下點什麼。

夜晚,寧靜。

在一處高地上,眾人準備休息了。

黑暗的環境中,人的心最容易靜下來,耶路坐在意念之手上,默默望著遠方什麼也看不見的天空。

小黃臥在他的身邊,像是在睡覺,又像是沒有。本來,這裡應該是有兩隻貓咪的,現在只剩下了一隻。

弱不可聞的腳步聲傳來,小黃的耳朵微微一抖,卻沒有理會。

“法師先生。”清脆悅耳的聲音弱弱地響起。

耶路沒有回頭,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僅憑聲音就能讓人心中盪漾的人只有一個,會用這種稱呼叫自己的人也只有一個。

意念之手降低了高度,耶路說:“上來坐會兒吧。”

艾爾汀拉爬上了意念之手,坐到了耶路身邊。

夜晚,有微風,帶來絲絲涼意。

艾爾汀拉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又忍住了,糾結了近一分鐘後,才道:“法師先生,你……”

“謝謝你,艾爾汀拉,就這樣繼續下去吧,不會有問題的,我保證。”耶路打斷了艾爾汀拉想說的話。

“可是,我……”

“停!你很可愛,很乖巧,也很懂事,不會給任何人添麻煩,這次也拜託你能像往常一樣繼續乖巧下去,我們的隊伍需要穩定,你只要繼續沉默下去,誰都不會受傷。”

艾爾汀拉沉默了,過了一會,他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來,他連忙深呼吸,將心底的不舒服壓了下去。

他蜷起了腿,瘦弱的身體抖了抖:“好難受……”

耶路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道:“除了十年前認識的老夥計們,你是這個隊伍中我最先碰到的人,不過就算是埃爾威斯,也沒有你這麼讓我更加放心,可能,這和你‘神’的身份有一定的關係吧。你來到了這個世界,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如果你的目的和小妹的目的產生了衝突的話,我可能會選擇你吧,畢竟預言會隨著時間模糊化,甚至會扭曲也說不定,而你的目的,絕對是最有針對性的,最能解決問題的,如果我能活著到達世界中心,如果到那裡你就能記起某些事情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以你的意見為方針,展開行動的。”

“法師先生……”

“哈哈,不會有事的,開心一點嘛,笑一個,你笑起來最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