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把手機拿了出來，播放了當初他給人工未來科技打電話的時候錄下的對話。
錄音中客服的語氣顯然是在對一個狂妄自大的白痴講話，通話最後預料之外突如其來的結束通話也確實讓人非常惱火。
聽完錄音，陳凱的內心十分復雜。一方面，那個自以為是的客戶代表就用了一句話的事讓人工未來科技錯過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另一方面，如果自己設身處地地想，陳凱也很難說服自己相信眼前的人說的話做的事，尤其是當這件事非常匪夷所思的時候。
錄音結束，談話繼續。
“所以呢？你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把涼音賣給我們。”陳凱問。
張澤翹著二郎腿，抖著腳，說：“你說呢？你們當初一副高傲的樣子把我趕了出去，說我的年齡配不上你們的高精尖，現在還想把我請回來？這種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我可不會再幹了。”
陳凱默不作聲，眼神四處遊走，把整個房間都看了個遍。
張澤見陳凱沒有反應，本著早點回去在作業堆裡鍛鍊自己肝功能的想法，提道：“如果沒有別的事了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可以。”兩人不約而同地起身，然後陳凱又叫住了張澤，“不過我必須得提醒你的是，你的涼音侵犯了我們的商標權，而且對我們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如果你不同意把你的程式給我們的話，我們會……”
說到一半，陳凱突然停下了話語。一手撐在桌子上，承擔起半個身子的重量；另一只手扶住額頭，像是突然頭疼一樣。嘴裡還不停地小聲說著一些含混不清的詞語，伴隨著一陣陣的呻吟。
張澤見陳凱一副痛苦的模樣，怕他突然腦溢血之類的出現意外於是問道：“沒事吧？沒必要這一下就被氣得腦溢血了吧？”
陳凱擺擺手，然後費力把頭抬了起來，目光重新對上了張澤：“沒事。”
陳凱看起來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掛在眉梢，紫色的眼瞳變得愈發暗淡，密佈的血絲幾乎把眼白染成了紅色。
雖然陳凱的樣子不像是沒事，但是既然他說沒事那就是沒事了，於是張澤追問：“所以你會怎麼樣？”
“我會……唔……”陳凱繼續作痛苦壯，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張澤過去，“有事就有事，沒事又怎麼這樣子被病痛折磨？這是在碰瓷嗎？”
這時候，陳凱的手忽然又抬了起來，而且是向著張澤的臉抓過去的。不過，伸到了一半突然停了下來，在半空中不住的顫抖，與一個無形的力量較勁。
“我幫你叫救護車去了啊。”張澤說著邊掏手機邊向門口走去。
“回來！”陳凱的這一聲吼又像是沒病一樣，中氣十足，“我說了我沒事，就是沒事。”
以為陳凱這間歇性的病又好了，回頭一看還是那個要死不活的樣子。張澤滿頭霧水，一連靈魂三問：“這瓷得碰到什麼時候？這話什麼時候才能說完？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寫作業？拜託！”
此話剛出，陳凱就放棄了掙扎，停止了與不明力量的抗爭。而這一停下來，一切都變回了原樣。他感到無比的輕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整個人都精神了。不過絲毫沒有改變的還是那一副悶氣生不出來的表情。
陳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站到張澤面前。很近的距離讓並不大的身高差顯著同天上地下，讓張澤不得不抬頭仰視以此給張澤施加不小地壓力。
“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陳凱說完拂袖而去。
“我天？這麼囂張？”張澤嘀咕了一聲，跟著也走出了這間狹窄陰暗的教室。
出來，張澤被老師問團團圍住。好吧，其實並不是團團，只有兩個人圍了上來而已：對此事關心的軍哥，和陳凱有交流的年級主任。
“別個大老闆找你啊，夥計。”軍哥拿肩膀兄弟一般頂了一下張澤，“幹了啥事這麼發達？”
“沒啥沒啥。”張澤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就是寫了一個軟體，他們想要而已。”
“啥軟體這麼厲害？”軍哥繼續打探。
年級主任在張澤的另一側，神色稍有變化，變得有點驚訝，驚訝中又帶點欣喜。
“就一個人工智慧而已，沒啥。”張澤回答。
為了掩飾內心的波瀾，年級主任只得故作平靜。人工智慧啊喂？這麼小的年紀？寫這麼好的程式？還沒啥？這要真沒啥說不準張澤都是外星人了。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你這話說的。”軍哥對張澤翻了個白眼，“有這好東西為啥不在科技文化節拿出來？”
“這點小玩意在這麼重要的場合那不是丟人現眼嗎。”張澤說著，心想我會告訴你是因為我覺得你這種為了評獎舉辦的活動配不上我的高精尖嗎。
“你這人，嗨。”軍哥擺擺手，又是佩服又是嫉妒。
“但是我怎麼看著陳凱出來的時候非常不高興？”一直沉默的年級主任開口了，“你沒同意賣給他？”
“沒有，他還說我侵犯了他的商標權，賣給他幹啥？熱臉貼冷屁股啊？”張澤回答，語氣中滿是傲慢。
年級主任內心依舊吃驚，但是之前的欣喜卻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和擔憂。他臉上的笑容漸漸退卻，嚴厲地問張澤：“你沒在學校做這些事吧？”
張澤斜眼看了一眼身旁的年級主任，就一眼就明白了一切：“沒有，放心，這是和學校沒有關係。哈哈哈哈。”
說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接下來兩天後就是百無聊賴的試卷和一錘定音的高考了。
高考，你們要麼就是已經經歷，要麼就是即將經歷，所以沒啥好說的。總之，只要知道今年的題目很噁心就對了。把統計題目放在數學的壓軸題也就算了，還一道題寫了一頁紙，光讀題就能把人給急死。還有那道維納斯，哎呦，就不說了吧……
對張澤來說，最艱苦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放飛自我享受生活的時間終於到來了！為了慶祝這一段來之不易悠閒的時光，張澤開啟了他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