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萬里山峰險,然而險峰瀑布,卻更是常人忌諱之地。
而此時一處湍急直流的寬大瀑布中,卻隱約可見一少年身影裹挾其中。
足足兩三百丈的瀑布中裹挾一人,這若是被普通人看到,只怕已是不敢直視了。
然而在這大山之中,能身處此處的,本就不是普通人。
只見水中少年,完全不被水流衝擊,反而逆流直上,手掌於奔流瀑布中輕微拍打,借力而上。
少年手法非常高明,不用腳力,完全依靠兩隻手臂,然而少年每次借力向上時,總能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借力,少年顯然對這條瀑布非常熟悉。
不過幾個起落見,少年已登百丈,瀑布於登山不同,瀑布壓力最大之處,恰恰是最底下的階段。
過了地下的百丈,少年果真更加輕鬆,少年越是往上,越是如魚得水,湍急的瀑布已不能給少年帶來絲毫的壓力。
就在少年即將登頂之時,少年手掌翻動之間,手中模糊可見兩道虛影,強大的力道將少年反彈出五六丈高。
少年明顯有些欣喜,雖是一躍而登山頂,有些出乎少年預料,可少年絲毫不慌,身影於空中一扭,便已穩穩落於山頂。
少年看著自己雙手,只覺心中欣喜,“二疊影,我終於練成了二疊影。”
少年極為欣喜,縱身一躍便是七八丈高,身處空中少年並不慌張,兩手掌印翻動,只見手掌之中盡是幻影。
少年不過落下兩三丈而已,在其腳下已有一朵烏雲憑空而生,雖不能托住少年,卻令少年下降速度緩了許多。
隨著少年手印翻動,烏雲於其頭頂又生,化作絲絲細雨降下。
少年只覺心中豪邁,為了練就這二疊影,他用手掌攀登瀑布已有數年之久,如今一招得成,不知是否如其師所言,天下皆可去得?
少年光著膀子,下身只著一條麻布短褲,連雙鞋子都未曾穿得。
滿身矯健的肉體均勻,鬼知道他為了練這二疊影吃了多少苦。
天上一道流光劃過,落在少年身旁,卻是一身著道袍,頭頂冠帽,面目清秀的青年男子。
男子一落於少年身旁,其腳下一道霞光飛致其冠帽之中,卻原來是一木簪。
少年雙手抱拳道:“大師兄這御器飛行之術,真是令小弟羨慕。”
被稱為大師兄的青年道袍男子輕輕一笑道:“小師弟天資卓越,如今已練成二疊影,這小雲雨決也是更加得心應手。”
少年被誇明顯極為欣喜,卻還是謙虛道:“還是要大師兄多多指點。”
大師兄含笑點頭,“看小師弟修為已到五品,想來用不了多久,便可到七品,到時師尊賜下法器,自然可御器飛行。”
大師兄信手一揮,一股微風吹過,將少年身上水漬吹去,單是這一手,就比少年要高明許多。
“小師弟快去換上衣服,師尊已經傳信回來,讓你去師尊書房靜候。”
少年當即行禮告是,遙眼一探山間幾座樓閣之上煙霧繚繞,然而那卻不是他的起居之地,瀑布下面不遠處的幾座茅草屋,才是他們這些做弟子的住處。
少年身形極為熟練,在這片山巒之間,少年已不知縱身起落過多少次,單是這身法,也早已練出來了。
看到少年起落的身影,大師兄臉上卻漏出複雜的神色。
…………
少年再次出現已是頭挽髮髻,面若冠玉,身穿道袍,卻又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優雅,單憑樣貌便足以令人稱奇。
少年輕拍房門,卻沒聽到裡面傳來聲響,想到師尊讓他進書房等他,少年便推門入內。
入目便是一尊半人高的香爐,少年來這書房也不知多少次了,內裡的擺榻位置,書架桌子,文房四寶,無一不是極為熟悉。
少年喃喃道:“也不知師尊多久才來,先找本書來打發時間吧!”
少年也不知在這翻看過多少次書籍,師尊從未有過怪罪,此次自然是找尋書籍打發時間。
然而少年眼角一撇,卻看到桌上擺放一本正經,“這是什麼?”
少年疑惑之間,探頭去看《太微乾坤經》?少年念出五字,當下有了些疑惑,莫不是什麼功法不成?
少年疑惑之間,翻看其上內容,開篇便有十六字真言,“孤陰不長,孤陽不生。陰陽並濟,天下無雙。”然而越看越是驚奇,不出他所料,這正是一本功法秘籍,而其上所記內容,卻要比他修煉的小雲雨決要高深莫測的多。
《太陽篇》中顯示有兩部行氣路線,而這一篇功法之中,怎麼會有兩幅運氣路線?
少年心中不禁遲疑,始於於百匯……歸玄關,另一幅始於百匯……歸於丹田。
少年看的心頭大驚,一部功法,兩幅運氣路線,一部修真,一部修武。
難道這一部功法之中,是仙武同修嗎?
然而這書籍才翻到一半,少年繼續翻看,然而後面卻又是《太陰篇》,於太陽篇相同,又是一部功法,兩幅經脈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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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是一篇經文啊!
一部經文,兩篇功法,四副運氣圖?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功法?同一部功法之中,陰陽同時出現。
少年哪怕懂得不多,但是一個最基本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無論是玄關還是丹田,只能儲存一種力量。
就像是他修煉的小雲雨決,如果改修其他功法,那便需廢掉小雲雨決,或者是修行小雲雨決息息相關之法。
比如,小雲雨決後續功法中的雲雷決。
然即便如此,也需要將小雲雨決修成的法力,轉化成雲雷決的法力,還不可直修雲雷決。
玄關中若是存了兩種力量,便像是獅群中闖進了一頭老虎,註定要分個高地,亦或是兩敗俱傷。
而此經開篇也曾說過,孤陰不長,孤陽不生。這便意味著,此篇功法不可單修。
這是要陰陽調和,仙武同修嗎?
少年剛心生所感,一聲冷哼卻在身後傳來。
少年只顧著去看功法,卻未曾聽到有人進來,外加少年沉心其中,更不曾聽到腳步聲靠近。
這一聲冷哼,打斷了少年的沉思,少年回頭一看,一位唇白齒紅的中年道士,已在其身後。
少年連忙稱道:“師尊,這部……”
少年還未說完,中年道士又是一聲冷哼:“誰讓你看的?”
少年只覺如墜冰窟,少年連忙放下手中書籍道:“弟子看這書籍擺放在這,只是隨意看看。”
實在是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往日少年也經常過來翻看書籍,什麼法訣秘辛之類的也沒少看,中年道士甚至還鼓勵其多看些術法招數,以做借鑑。
然而此時,中年道士卻面色極為難看,“這便是你偷師的理由嗎?”
然而中年道士身後,又有一位青年道士站了出來,正是那位大師兄,只聽大師兄道:“師弟,偷師學藝可是門中大忌啊!”
少年一聽倒也不慌,這和偷師學藝又有不同,他只不過是翻看罷了,又不曾修習,雖然中年道士面色不好看,但是想來認錯挨訓一番也就過去了。
少年也極為乖巧道:“弟子本只是翻閱借鑑一番,弟子真的未曾偷學。”
中年道士手掌一揮,憑空產生一股颶風,好似有一股無形的手掌一般,將少年提起扔出門外。
太微乾坤經,則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住,飛回中年道士手中。
少年只覺體內一陣翻湧,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已經吐了出來。
少年未想到那個從未出手懲罰過他的師尊,卻出手如此之重,然而這還未完,中年道士手掌一翻,一柄寸長小劍出現在其手中。
只見小劍被拋於空中,瞬間化為一柄三尺青鋒的寶劍懸浮於空,中年道士指印一掐,口中說道:“逆徒大逆不道,還敢狡辯,今日我便清理門戶。”
少年此時心中真的慌了,偷師學藝向來是大忌,哪怕是他真的被殺,這若是被人知道,只怕也無人說中年道士做的有錯。
可他不過是翻看了一番罷了,若是他真的修煉了,被殺也無話可說,可若真就這麼死了,那他可就真的冤枉至極啊!
少年此時冷汗直流,這是要殺他嗎?少年急忙說道:“弟子知錯了,還請師尊饒恕弟子,弟子真的未曾習過此經。”少年說完,連忙求救般的看向大師兄。
大師兄在一旁勸道:“師尊息怒,小師弟固然有錯,但也罪不至死啊!更何況小師弟還是太子,還請師尊三思而行。”
中年道士聽後,想也未想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一身修為,我今日便就此收回。”
中年道士話音剛落,便見其屈指一彈,一股勁風直達少年丹田上三寸位置。
少年口中大呼“不要”,然而卻未能有所阻攔,兩者天差地別,他連反抗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少年只覺心中劇痛,玄關猛然被破,其中洶湧的法力,如同脫韁的野馬,狂奔於其經脈之中少年哪還能不知道,十年苦修毀於一旦。
然而不僅如此,從今以後,只怕連修行也做不到了。
隨著中年道士一聲:“驅回皇室”,彷彿一切都已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