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新鮮出爐的八卦,在宗門中瘋傳起來。
——方長老被清溪谷執掌揍了!
關於方長老被揍的八卦一出,曾經被方長老揍過的弟子們,紛紛表示大快人心。
但同時更多人心中不免生出了些疑惑來。
清溪谷執掌和方長老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有什麼理由去揍方長老?
於是聽聞八卦的吃瓜群眾開始追根究底起來。
那些目睹了當時情況的長老、弟子們,都給出了同樣的回答。
因為楊揚。
得到事實真相的吃瓜群眾盡皆懵逼,大呼一聲,“我-靠,這不合理!”
與其去說前一天還追著楊揚揍的清溪谷執掌,會為了楊揚而去揍方長老,還不如說塵世中母豬會上樹,更容易讓這群吃瓜群眾相信些。
換言之,這個理由簡直扯淡到了超越吃瓜群眾理解的範疇。
可是這件事經由給方長老打下手的弟子確認以後,似乎一下子各種猜忌懷疑都變得不堪一擊起來。
“這到底是為什麼?完全沒有道理啊!”
“當時我先是發現蓮心師長看向楊揚的目光無比古怪,就像……嗯,就像看著親人、看著摯愛,眼神溫柔得彷彿可以將石頭一般堅硬的心,給融化掉似的……然後方長老出手打楊揚了,再然後蓮心師長就暴怒,開始揍起方長老來。”
親人?
摯愛?
這都是什麼破形容。
麻煩吹牛也講講基本法啊!
吃瓜群眾感覺智商受到了侮辱。
這麼說楊揚要麼就跟蓮心師長有血緣關係,要麼就是……
噫……吃瓜群眾感覺再想下去,頭皮都要發麻了。
一群吃瓜群眾看向訴說真相的弟子,那眼神彷彿在看一個智障。
訴說真相的弟子,感覺受到了羞辱,頓時大怒,“要聽聽,不聽拉倒!”
吃瓜群眾一鬨而散。
“切,稀罕……我來編故事,也編不出這麼白痴扯淡的內容來。”
“是啊,是啊,出來吹牛,連點貼合實際些的吹牛水平都沒有,還想讓人信服,這不是來丟人現眼嗎?”
“但不對啊,他好像確實是給方長老跑腿的弟子……”
“方長老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喜怒無常,動不動就揍人。那時候這弟子怕是已經先被方長老給揍趴下了,哪裡還知道事情原委?他剛才這麼說,不過是想跟我們顯擺顯擺、吹噓吹噓,只是吹得太假了些……”
“嗯。師兄說的有道理!”
……
眾人就此不歡而散,吃瓜群眾們繼續傳播他們認為比較靠譜的猜測:方長老那火爆脾氣,肯定是沒注意到清溪谷執掌,然後開口罵了她,所以才被清溪谷執掌給揍了的。
至於說清溪谷執掌幫楊揚?
不存在的!
只是兩件事情恰好發生的時機重合在了一起……
這番推測論據充足,人們不得不信服。
而給方長老打下手的弟子說出來的事實,儘管吃瓜群眾們並不相信,但吃瓜群眾們卻並不介意帶著批判的態度去傳播。
說起來,還有個好笑的說法:當時給方長老打下手的弟子,在這件事情上,竟然胡說八道什麼,因為楊揚是蓮心師長的親人啊情人的……所以,才去幫楊揚揍了方長老。哈哈哈哈……簡直是無稽之談嘛!
新吃瓜群眾對論據充足,但明顯不博人眼球的八卦,不是特別感興趣,所以將那位講述八卦的吃瓜群眾,說出來的資訊掐頭去尾,留下了最驚爆眼球的部分。
震驚!楊揚竟是蓮心師長的骨肉?
震驚!楊揚竟然是蓮心師長的情人……
震驚、震驚,超級震驚……
終於,八卦傳聞越來越離奇了。
當然,這種牽扯到宗門掌權者的八卦訊息,只能偷偷摸摸的在弟子間流傳。
就算是專門彙集宗門八卦訊息的雜誌《新紫陽見聞錄》,也不可能將這段八卦訊息訴諸於文字,並刊印出來。
否則,等到清溪谷執掌聞訊殺上門來,他們一幹弟子都將會步上方長老的後塵。
雖然,關於方長老被揍還有些後續,比如,當時方長老新煉製的法寶,直接被清溪谷執掌用最野蠻的方式給打碎了……
方長老還為此罵了幾句,氣暈了過去。
但這些吃瓜群眾,並不關心方長老被揍的後續情況。
關於楊揚和蓮心關係的八卦流言版本越傳越多,越傳越邪門,也越傳越廣,甚至連兩人的前世今生都被扯了出來。
越傳越廣,也就意味著,這些八卦同樣傳到了反瘋聯盟傾城軍團內部,一些傾城軍團成員得知了八卦,再傳給其他人,很快靈雪軍團成員,幾乎人盡皆知。
傾城軍團的成員們,找到了清溪谷一脈弟子,講述起了外面傳得越來越邪門的八卦。
清溪谷一脈弟子聽聞這些烏七八糟的八卦流言,內容竟是強行將她們敬愛有加的師父,和那混蛋楊揚牽扯到了一起,這完全就是對她們師父的侮辱!
清溪谷一脈弟子怒不可遏,齊聲出言問道:“誰造的謠?”
“不知道從哪流傳出來的,但現在整個宗門弟子間都在傳了呢……師姐,我們怎麼辦啊?”
“如此胡說八道,肆意抹黑師父,我們身為弟子的,自然要將那傳謠者抓起來,狠狠教訓才是!”
“那師姐,我們現在去找造謠者嗎?可宗門弟子們都傳起來了,誰才是真正造謠的人,我們又如何找得到?”
“對宗門師長如此抹黑,可是極為大不敬之事,一旦查出來,那麼惡意抹黑之人受罰自不必說,誰會冒著這樣的風險,肆意散播這種謠言?換句話說,眼下誰抹黑師父,是最直接受益的人?”
傾城軍團成員們聽到這話,皆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她們紛紛想到了一個人,一個讓她們咬牙切齒,又分外忌憚的人。“紫陽七旋瘋——楊揚!”
這正被師父連日追打的傢伙,即便是受到宗門的懲罰,想必也好過被師父追打的情況。
至於如何傳播謠言?
這還用考慮?
顯然靠著某些不可告人的團伙協同作案。
那就是——紫陽七旋瘋!
——
楊揚又又又……醒過來了。
這是最近幾日第幾次醒來,反正楊揚是沒心情計算了的。
這一次醒來,與以往不同,他不止脖子疼,腦袋也產生了彷彿撕裂般的疼痛感。
他有些暈眩,甚至隨便升起一個念頭或者想法,就能感覺到能讓他腦袋炸裂般的痛苦。
身旁有熟悉的氣息,那毫無疑問,獨屬於蓮心師叔。
她就靜靜站在楊揚身側,等待著他清醒。
正好頭疼得厲害,楊揚暗道可以解脫了。
他做好了再次被蓮心師叔給打暈過去的心裡準備。
可這次蓮心師叔並沒有動手,她似乎陷入到了某種奇怪的思緒中去。
楊揚這時候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似乎該滿腹怨怒,又似乎該追問蓮心師叔為什麼這麼針對他?
可楊揚沒有,他的情緒出奇的平靜。
此時此刻,他像是下意識,又或者說是自然而然地開口,說了一聲,“坐。”
楊揚這一聲令蓮心從冗雜的思緒中抽身出來。她身子微微一顫,眼中迸發出幾分神采,帶著幾分期冀看向了楊揚。
她並沒有看到那在記憶中,無比熟悉的神情,她只看到了楊揚那茫然,木訥,帶著幾分呆滯的眼神。
蓮心失望。可鬼使神差的,她坐在了楊揚身邊。
長久的沉默開始了。
兩人各自望著遠方,沉吟不語。
然而兩人都不覺得尷尬。
身旁有陣陣芬芳傳來,像是盛開的百花傳來的馥郁,又像是清幽淡雅的體香。
挺好聞的。楊揚覺得。
他剛剛動念,腦袋又陣陣抽疼起來,急忙停止了那些胡思亂想。
終於,再次平靜下來的楊揚,耷拉著腦袋,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蓮心又陷於回憶。
良久,楊揚才又打破沉默,說道:“別打了。”
蓮心不由自主向楊揚看去,還是那個楊揚,不是她期待的人。可不知道為什麼,蓮心卻總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那又不全是她以往認識的楊揚……
這種感覺很矛盾,可蓮心找不出原因。她輕輕應了一聲,“嗯。”
楊揚下意識扯了扯嘴角,大概是想揚起一張笑臉,可牽一髮而動全身,整個腦袋又開始抽疼起來,他嘟囔著,“真疼。”
蓮心聽到這聲低喃,忽然笑了。
她笑得花枝亂顫,笑得嬌豔如花。
楊揚努力忍痛,轉過腦袋,露出一個笑容,那笑容溫煦,如一泓春水,流進了正於凜冬的心田……
蓮心笑聲陡然止歇,直愣愣盯著楊揚。
楊揚有些不自然的收斂了笑容。
剛才的一切,至始至終,都是楊揚下意識的行為。
說的那些話,做出的那些動作,都是不假思慮,順理成章,自然而然的說和做出來的。
他腦子一片空白,但這些並不像平時他該說,該做,該給予的回應……楊揚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可是根本不敢多加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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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楊揚記起,之前有個聲音跟他說,“你聽得到嗎?
是那人——嗎?
頭疼欲裂!
楊揚頹喪的放棄思考,看著天空,任風雲變幻。
一旁的蓮心師叔,終於在呆愣一陣後開口,“你是誰?”
多奇怪的問題!
我當然是楊揚啊……
然而,楊揚心裡正生出這個想法,頭疼的感覺又要上湧之際,忽然心裡又多了一個聲音,“我是玄寂,你好啊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