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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其筆命名,深寒……

七月二日,星期日,下午三時。

陳心的葬禮在昨天結束,陳義家系已經真正的退出了陳家孫輩競賽的舞臺,然而陳義卻也拋下一切,只是說想要帶著女兒的骨灰環遊世界。只為完成女兒陳心曾經想要去做,卻因為身體問題無法達成的心願。

王小寒與廖克送陳義上飛機之前,該說的也已經都聊得差不多了,然而在最後,王小寒的提議卻被陳義拒絕了,斷絕了他想要陪同的念頭……

陳義:“畢竟,我們之間除了是熟人,並沒有任何特殊關係的吧。你要記得,你是我們陳家的陳專督,你有自己的工作啊,可不許褻瀆陳家對你寄予的厚望。有些事啊,既然已經是過去式了,那就不值得你為之沉淪吶,捨棄目前的一切什麼的,這種念頭不可取。小寒,你應該去追求自己理想,這才對得起那些,已經無法再追求自己理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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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婉拒,也代表了陳義一家與他王小寒沒有任何關係,不值得他王小寒再繼續為之低迷。這是身為長輩的陳義,最後的溫情了,畢竟失去女兒的痛苦,他甚至都沒有長輩聽他訴苦呢,卻還得操心年輕人的情緒。

“廖克,謝謝你為我家所做的一切,我和心兒的公司有你代為打理,我非常感謝你的熱誠。今後我們幾位還能以朋友的身份再聚,算是我餘生最後的感動了吧,我想,我的生活雖然會改變,但是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絕望。謝謝你們兩位,再會!”

廖克與王小寒點頭,直至再也見不到陳義的身影。

廖克:“走吧,還有,你該刮鬍子了。”

王小寒略顯蓬亂而且不修邊幅的模樣,白髮蒼蒼一臉頹廢,十足一個落魄的老年人。這時,他從懷裡取出一封信,陳心病逝那晚,廖克交給他的信件。

王小寒:“我,沒有看過。或許我也不需要看了。廖師傅……”

廖克皺了皺眉,隨後只能拿過那封信,畢竟陳心已經不在了,多看一些不必要的事也只會令王小寒更痛苦。

廖克:“走吧,黎嶽還在外面等我們呢。”

直至離開機場的路上,看著那飛上天際的鐵鳥,陳義帶著他初戀的骨灰離開了這個國家,只為完成她曾經的心願。關於陳心與他的一切,或許都只能留存在的心底,只有在每個午夜夢迴之際,徒增一絲落寞的感傷了吧。

王小寒:“廖師傅,能陪我去一趟我的學院嗎?”

廖克:“沒問題,今天我還是比較閒的吧,畢竟陳誠好像不怎麼喜歡和我共事,我已經習慣了這些少爺們的思維。黎嶽,你是去過小寒的學院的吧。”

黎嶽:“是的。不過我就不進去了。那個黃晴天的什麼幕僚群我一直都沒說過話,不想遇見她。”

廖克:“你說的黃晴天,就是傑少的新歡嗎?”

黎嶽只是看了一眼副駕駛座的廖克,沒有再說話,然而廖克已經明白了。

王小寒:“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關於陳心的東西吧,不會逗留太久的。”

這時,王小寒的手機響起,看著手機螢幕的來電號碼,雖然已經刪除聯系人,卻並沒有拉入黑名單,所以一眼就從號碼看出來是陳諾的來電。王小寒在這星期,從三天前開始,已經拒聽了陳諾的電話超過五十次。原因是在六月二十八日那天,老劉就已經幫王小寒配備了隨身攜帶的儀器,陳諾一方已經沒有辦法再竊聽到王小寒的話語。或許這導致陳諾慌了陣腳,最終忍不住打電話給王小寒,卻一直被拒絕接聽。

然而今天,在陳義的那番話之中,有著令王小寒振作的話語。此時或許沒有再拒聽陳諾來電的必要了吧……

王小寒咬牙後鬆口,接通了電話。

寒:“什麼事?”

諾:“呃!?”

突然接通的電話,令溫柔諾的手都僵硬了,甚至在這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然而卻也在這個瞬間得到了心裡的救贖……

一臉溫柔的陳諾毫無徵兆的,淚水奪眶而出。

寒:“沒事我掛了。”

諾:“等等……你就這麼無情麼……嗚嗚。”

明顯的哭腔令王小寒的眼眉抖了抖。

寒:“無情嗎,或許吧,我可能真的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後悔和我締結婚約了嗎。”

王小寒這麼說的同時,臉上雖然迷離,卻似乎是泛起了無奈的笑容。

這時,黎嶽和廖克似乎意識到誰打電話給王小寒了,突然變得安靜。只為留給王小寒更多的私人空間,也不打算摻和,更不會刻意去聽,也不打亂他的思緒。

一臉憔悴的溫柔諾卻突然結束通話了通話,趴在桌上痛哭。陳心的死,王小寒是不會原諒她的,因為這之中,或許在王小寒心裡,一定有間接的因素。而且,王小寒的語氣之中,甚至有著懷疑一切的想法。這樣的王小寒,溫柔諾無法去喜歡,甚至感到害怕,害怕王小寒會被自己親手促成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

學院裡,王小寒好不容易以來訪者的身份,登記了“陳專督”的名字。對於“王小寒”這個名字,伴隨著陳心的死,他已經逐漸的從思維中捨棄了。

來到院方設立的,專門對於曾經就讀的學生,可以寄存物件在學院留念的收納部門。除非寄存人不開放外人領取,只要是寄存人開放領取的,領取者不論是誰,都可以在交付另一半寄存金後取走。

負責管理的庫管員收取了符合條件的金額之後,交給王小寒一個像是禮物那般包著的盒子。開啟之後,裡面是嶄新的,通體湛藍色澤的,而且手感極佳的一支鋼筆……

看著這支筆,雖然不知道陳心曾經留下這支筆的意圖,然而這確實是他所能得到的,關於陳心還是學生時期的,唯一的,有著特殊意義的遺物了。當年還是學生時期的陳心,“隨心”可是他“深寒”的初戀,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或許是真的在一個人逝去之後,才會有這麼多刻骨銘心的思念。

王小寒:“請問,這是陳心同學,特地留在學院留作回憶的嗎?”

庫管員:“不知道,我幫你查一下寄存留言。”

在電腦記錄上搜尋之後,關於寄存物件的留言紀錄,陳心留下鋼筆所登記的資訊。

庫管員輕聲讀出:“其筆命名,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