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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二章 安兮英靈(五)

“哪個是程銳?”

斗篷男人摘下了斗篷,露出一張俊朗的面龐,正是蒼樹。

他將斗篷扔到一邊,抬首揚聲說道。

“我是。”

被按在地上的程銳低沉道。鮮血在他身下的街面上淌成了一個小血潭。

隔著密密匝匝的人群,那幾個以長槍交夾程銳,使之不能動彈的真理教眾眉頭上頓時湧出細汗,輕悄悄的收起了各自的兵刃,擠入人群。

程銳站起身,他身前的真理教眾分開一條道來。

方才還紅著眼意圖殺死他的真理教丁們,此時對程銳如避蛇蠍。

蒼樹看了程銳一眼,笑著點了點頭:“辛苦了,安全了。”

安全?

真理教眾們面面相覷,也不敢在那手段高強的劍客的話語裡挑揀什麼毛病。

目下那個‘程銳’與奴隸們當然是安全,不過真理教眾們的處境便堪憂了。

臨時首領面色陰晴不定,目下可以確定突然殺入場中的劍客,必然是程銳一方的臂助。

以那名劍客的實力,即便身處圍剿,也有足夠實力脫身,而且,對方若是執意要開啟城門,放程銳等人離開,自己與一幫手下也拿他毫無辦法。

局勢完全顛倒了過來。

當下已不再是自己能否殺得了程銳,從其手中搶回那幾份契約的問題了,而是如何在那劍客的威逼之下,全身而退?

貌似沒有可能——

蒼樹又說道:“方才是誰說的要殺人來著?”

“好膽便站出來,讓某看看。”

青年氣勢強蠻,覆壓全場。

嘴角微微上挑,倒顯得更桀驁難馴,令一眾真理教眾們捉摸不定,更蒼樹深不可測。

真理教眾們紛紛轉頭,看向了臨時首領。

眾人目光一聚焦到臨時首領臉上,他立刻便覺得如芒在背,緊咬牙關,默不作聲。

這個時候開聲說話,自己焉有活路?

不僅不說話,臨時首領還撤步後退,兩隻手一左一右,虛托住兩個預備後退的旗目,眼珠子亂轉,尋機逃跑。

“殺人者人恆殺之啊。”

“我說過的話怎麼能不算數呢?”

蒼樹看到了那個臨時首領,嬉笑著說了兩句,手指一併,指向那名臨時首領!

嗖——

劍光穿空。

臨時首領在蒼樹目光注意到自己的第一個瞬間,便將兩側的旗目推了出去,自己則踉蹌後退,躲避那道激射而來的劍光!

兩個被推出去送死的旗目臉色煞白,鋒銳氣息撲面而來,他們全然反應不及!

只能閉眼等死。

叮。

劍光在二人面前三尺之地忽地頓住。

“這種人賣友求生,我都有些看不過去了,你倆還愣在那裡,真不打算做點什麼嗎?”

兩個旗目被嚇出了一頭冷汗,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沒想到絕處逢生,劍光停在身前,沒有動靜。

又聽那劍客言語的意思,似乎是不打算殺掉自己二人,只是教自己二人殺了臨時頭領。

殺一個臨陣脫逃還把自己推出去當擋箭牌的人,兩個旗目毫無心理負擔,立刻扭頭盯住了向後逃跑的臨時首領。

“攔住他!”

一個旗目高喝。

被自己信任的人出賣顯然不是什麼美好的體驗,因此即便兩個旗目皆是在那道劍光的逼迫下來做殺掉臨時頭領的事情,也依舊做得格外賣力。

在臨時首領周遭的真理教眾聽聞命令,紛紛伸出援手。

有人悄悄地伸出一隻腳,倉皇逃跑的臨時首領未注意腳下,直接被扳倒。

身後兩個旗目大踏步過來,一個以大腿頂住他的後背,使之爬不起來;一個伸手抓住了他的髮髻,大如蒲扇的手掌跟著就往他臉上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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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旗目將臨時首領按在地上往死裡折騰,後面的蒼樹等人也沒閒著。

在蒼樹的支使下,幾個少年推開了城門,城門轟隆隆地響著,一幹真理教眾卻罔若未聞,全都湊在兩個旗目身邊看他們的熱鬧。

他們倒不是非要聚在一起看熱鬧,而是當下不看這個熱鬧,看向別處的話,很可能會被那站在洞開的城門前的劍客一道劍光割掉腦袋。

在蒼樹與程銳的安排下,婦孺們走在前邊,少年們緊隨其後,緩緩離開這座城池。

到了最後,程銳也跟著人群離開了下河城。

蒼樹這才對真理教眾們喊了一聲:“走了。”

真就轉身離開了下河城。

真理教眾不敢往城門口的方向看,只伸著脖子往被圍起來的旗目三人看,氣氛詭異地安靜著。

那個被兩旗目不斷毆打的臨時首領發出的慘嚎與告饒聲,沒有為此間增添甚麼熱鬧的氣氛,反倒更突顯出了這滲人的安靜。

兩個旗目頭頂冒出白氣,一刻也不停地毆打臨時首領到了現在,二人也已經疲乏了,其中有個站起身,低聲問一旁的手下道:“那人……走了沒?”

手下趕緊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且去看看……”那旗目低聲吩咐手下。

“不敢看不敢看……”手下手遮半面,擋住自己的目光,拒絕旗目的命令。

“廢物,用得著你們的時候,你們便一點用處都沒有了。”旗目瞪了那手下一眼,卻也知曉這幫子手下是個甚麼德行。

當然,他自己也不敢去看那個方向的。

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都是手遮半面,阻隔住自己的目光,像極了把頭埋進沙堆裡的鴕鳥。

似乎不主動招惹獵手,自己便不會成為獵物一般。

陰慘慘的夜。

臨時首領一隻耳朵被扯了下來,眼眶裡流出鮮血,嘴唇都被撕裂,後槽牙跟著暴露出來。

這副模樣不可謂不嚇人。

但是真理教眾們將這場熱鬧從頭看到了尾,倒也並不覺得可怕。

關自己甚麼事情呢?眾真理教丁紛紛想到。

下命令的是他,逃跑得也是他,死的又是他。

反正不是自己,這便是好事。

何況,兩個旗目也是清算了這廝賣友求生的賬,是替天行道罷……

有人打了個寒顫,眾人跟著打了個寒顫。

替天行道會不會有一日行到自己頭上?

“咱們,逃吧?”

“金子也沒賺到,還落得如今這樣下場,總覺得不是滋味……”

人群中開始傳出紛雜的聲音,像是魔鬼的低吟。

“回去教裡,咱們恐怕也落不到好,說不定就能了苦工。”

“做錯了事情,咋可能沒有懲罰?教裡說的那些,怕不是誆咱們的吧?還是趁著沒陷進去,趕緊逃罷!”

做錯了事情,咋可能沒有懲罰。

眾人正議論紛紛。

一隊黑衣騎士停在了城門外。

黑甲將軍翻身下馬,指了指城門前的一群鵪鶉:“都拿下,釘鏈穿了鎖骨,尋個地方綁起來。”

真理教丁們魂飛魄散,扭頭看向那黑甲將軍。

也看到了其身後擎舉真理教旗幟的烏金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