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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禮義廉恥

陸大先生每每發話,必能引得在場書生神情不自然,不敢輕易開口。

孫白虎面色難堪,冷森森地目光在楊立與宋憲二人身上流連,將陸大先生帶給自己羞辱的這筆賬也一併算到了楊立二人身上。

少頃,身旁的莞莞姑娘研好了墨,孫白虎提筆蘸上墨汁,便在雪白熟宣之上揮筆作詩。

為了這場詩會,孫白虎暗中肯定會做些準備,此時無非是將先前準備的詩詞拿出來而已,莞莞姑娘在一旁卻是目光異彩連連。

一個粗通詩文的妓子對於書生有一種天然的崇拜,更何況莞莞姑娘身旁所坐的這個書生,不僅能寫一手好字,揮筆作詩,更兼家世背景也是在場眾人裡的第一流呢?

眾讀書人皆是埋頭伏案作詩,倒是宋憲與楊立坐在那裡,半晌也未寫出一個字來。

他們二人身後的侍女不禁為之擔憂,忍不住道:“公子,你為何還不動筆呀?”

楊立笑道:“不會寫詩,所以便不寫了。”

宋憲在一旁提著毛筆,皺眉沉思片刻,無奈實在不想勉強自己,在這般場合寫什麼詩文,丟下毛筆,眼神內疚地看向楊立,道:“楊兄,這次全賴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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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兄放心,在下絕不會讓他們待會兒刁難於你。”

當下眾書生的仇恨大半都集中到了楊立身上,宋憲反倒從一個主要被他們攻擊的物件,變成了可有可無的角色。

因而書呆才會愧疚,若不是自己一心拉著楊兄來此場合,楊兄怎會被人如此刁難。

哎,都怪自己……

“宋兄能與他們說些什麼?”楊兄笑著向宋兄問道,“莫非教他們明白何為禮義廉恥?”

宋憲略一思忖,堅定道:“這次詩會,在下與楊兄前來,只是為了能夠聆聽老先生們的教導,況且,他們也未曾說這次詩會必要準備詩詞……”

“看來宋兄不止希望明白禮義廉恥,更希望他們能通情達理。”楊立拍了拍宋憲的肩膀,“宋兄冀望固然美好,然而現實卻終究不是這樣。”

“這些人已抱定了在詩祠一道上羞辱你我的心思,你若與他們抗辯,反倒更讓他們找著臺階,羞辱於你。”

宋憲暗嘆自己終究沒有楊兄想得清楚明白,搖頭道:“如此在下也只能舍下自己的面子了,總之不能讓他們羞辱楊兄……”

“宋兄,我是有辦法化解這次風波的,宋兄在一旁看戲就是了。”楊立頷首道,神色始終平靜,讓人看不出深淺,以為他胸有成竹。

“楊兄莫非在這片刻時間內,已想出了一首好詩?”宋憲眼神震驚。

寫詩詞雖然容易,但是若想寫出一首傳世好詩,必然要有內心心境與學識長時間打磨辯證,偶爾有靈光一閃的剎那,便能一揮而就,渾然天成。

更多的時候,讀書人在片刻間作詩多是一些難登大雅之堂的詩詞罷了,如詩仙太白那樣的文人,終究稀少。

正因為此,宋憲看楊立成竹在胸的表情,便下意識地認為楊兄已在腦中醞釀了一首好詩。

楊立道:“我確實想到一首好詩,以應今日之情景。”

“啊,那楊兄快寫來看看。”宋憲對於學問的追求是沒有止境的,當下便興奮道。

“這首詩宋兄必定看過。”楊立笑著道,話語卻讓宋憲聽不明白了。

雖常常與楊兄一齊探討經義策論,可從未見楊兄寫出過好詩來讓自己看呀……

“楊兄,還是莫要讓我猜了……”

“此詩一出,必能令在場諸人無地自容。所以,還是先藏起來,一會兒再拿出來最妙。宋兄就不要追問了。”

楊立神秘一笑,進而低眉順眼,不言不語起來。

宋憲看他這般模樣,心知再多追問已是無用,也轉過了頭去。

眾書生下筆如有神助,大筆一揮,不多時便有一首首詩詞躍然紙上,驗看片刻後,放下毛筆,抬眼目光在場中遊移,總不會忽略了那坐在角落的楊立與宋憲。

少頃之後,孫白虎也放下了筆,宣紙之上,字型工整,字骨蒼勁,間架合理,令人看來賞心悅目。

此時這首詩只有一個讀者,便是孫白虎身側的莞莞姑娘。

她幫孫公子仔細地陰乾宣紙上的字跡,而後仔仔細細地閱覽著詩詞,在這青樓勾欄之中,若是能找出一個不通詩文曲藝的妓子倒是比在大街上隨便就能抓到一個書生困難許多。

莞莞姑娘自進了瀟湘隔,自會有勾欄教習培養她琴棋書畫,不說偶爾也能做幾首婉約小詞,這詩詞鑑賞能力自然也是有的。

她仔細將宣紙上的詩句看了數遍,才柔聲道:“公子這一首詩清妍妙韻,盛州鮮見,奴家以為,此詩可得詩會頭名。”

佳人櫻桃小口翕動,溫聲軟語,一時竟令久經歡場的孫白虎有把持不住的衝動,他心中高興,低聲與莞莞姑娘調笑:“莞莞姑娘未看過其餘同儕的詩詞,便能斷定在下比他們寫得好,能得這詩會頭名麼?”

“詩祠常有,唯妙手偶得。”莞莞姑娘繼續軟軟說話,一雙杏花眸子內水波盪漾,隱約泛起溼意,暈生雙腮,“公子這首詩,確是這人間妙手,奴家看得也是頗有感觸,為那詩中女子對郎君的深情而感動不已。”

孫白虎看著莞莞姑娘面上表情,心中一動,輕輕道:“哦,是麼?”

他的手臂慢慢繞過莞莞姑娘的後腰,搭在了對方的腰側,輕輕揉捏了一下。

惹得莞莞姑娘雙腮更紅,低頭似一朵水蓮花般,不勝嬌羞,輕嗔道:“公子,莫要使壞。”

往往這個時候,女子言語是口不對心的。

嘴上雖說著不要,身體卻是誠實。感受著莞莞姑娘的身體愈來愈軟,孫白虎內心得意,未曾想到今日還會有如此收穫,一時心猿意馬,意氣風發起來。

他微微揚首,掃過場中眾書生,眾人皆已經停筆,目光又挑釁似地看了楊立一眼,楊立輕輕一笑,不作他言。

這般從容的姿態令孫白虎心裡又升起了一絲怒火,將鎮紙下移,壓在陰乾了的字跡之上,與場中書生進行目光上的交流。

少頃,便有一個書生站了起來,向另一人拱手道:“觀蘇兄在側胸有成竹,可是妙手得了佳篇?不如念出來,令我們都欣賞一番如何?”

那人順勢站起來道:“誒,怎能比趙兄高才,我看趙兄也是早早停筆,想必已是胸有溝壑,一揮而就,還請趙兄將自己的詩拿出來令大家都欣賞品評一番……”

兩人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語,眾書生也跟著附和了起來。

所謂花花轎子眾人抬,便是眼前這個景象了,至於那花花轎子裡坐的究竟是什麼,誰會管這些?

眾書生起鬨了一番,那首先發話的矮瘦‘趙兄’也就不再繼續謙虛了,而是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將在下臨場作的這首詩展現出來,供諸位首先拼讀,也好拋磚引玉。如何?”

“這自然是極好的……”

“哈哈,趙兄若拋出來的是‘磚’,那隨後的我們怎能稱之為‘玉’,趙兄太過自謙咯……”

“趙兄念罷,蘇兄接上。便如此定下順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