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嶄往後踉蹌了一步，護頭下的臉又青了一塊，只是閃擊拳雖然距離長，威力卻並不足以將人KO，很快他又調整回來。
“我記得你說過，同一個量級身高矮一些的拳手，力量會更大一些吧？那代夕澤這樣的體型，有辦法KO對手嗎？”
看著繞著代夕澤不斷移動，卻絲毫不敢靠近的王嶄，李謹侍小聲問。
“靠拳法很難。古人說“身大力不虧”，那是在不限制體重的情況下，如果限制了體重，同一個體重下的高個子，強壯程度會弱於矮的那個。原本臂展長，力量傳遞時就會消耗掉很多，如果體重輕了，初始力量也會跟著減弱。他這個量級，長到1米87左右，肌肉強度明顯不夠，很難打出足以KO對手的重拳。
但如果是泰拳規則開放肘擊，還是有很多機會。他現在大概73公斤左右，跟一個在國內有些名氣的泰拳名將考克萊接近，而那個人KO對手就大多是靠肘擊。”
刑天回答。
“可是，國內都是用自由搏擊規則吧……”
“那就看他腿法和膝法有沒機會了。不過，其實這些對他都不重要，你想過他為什麼叫猩紅之牙嗎？”
“啊？”
刑天這麼一說，李謹侍還真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之前只是聽別人叫的時候覺得這外號很酷。
“蜘蛛很難一口將獵物咬死，利牙看似鋒利，但致命的卻是毒液。毒侵入獵物身體的時候，開始並沒有什麼感覺，但是慢慢的它們會侵蝕獵物的身體，最終會讓獵物斃命。”
“你的意思是……”
李謹侍對刑天的說法似懂非懂，他又看向了擂臺。此時，代夕澤的進攻更主動了，他不斷用閃擊拳猛擊，並且拳路越來越多變，擊打部位也不僅僅限於王嶄的臉。
李謹侍注意到，王嶄移動時後腳的膝蓋開始發抖，行動也慢了下來，完全不像之前那麼自如。面對代夕澤的閃擊拳，他就像一個靶子，除了防守之外絲毫沒有別的辦法。
又一頓閃擊拳後，王嶄再也撐不住，單膝跪倒在地上，他的臉雖然有護頭保護，依然許多次被代夕澤從正面的縫隙打入，完全腫了起來。
這就是刑天說的毒液嗎？開始沒什麼感覺……隨著時間推移，每記閃擊拳造成的傷害都像毒液一樣積累下來，最終會擊敗對手。
看著跪倒在地上的王嶄，李謹侍想到了自己擊敗仇宇的那場，那時候也是靠不斷攻擊對手的同一個部位，造成累計傷害。只是不像代夕澤這樣，對自己的打法從一開始就非常確定，要做的就是完美的執行。
他突然覺得這種型別的拳手，有時候比爆發型的KO拳手更可怕，他們傷害在分散在了每次的進攻中，不是躲開一兩次重擊就能翻盤的。
“一——二——三——”
因為沒有裁判，全場觀眾齊聲給王嶄讀秒，這種氣勢之下任何人都不願意表現出軟弱。王嶄的腿不斷發抖，他試了幾次站起來，身子卻搖晃得厲害，似乎下巴也中了幾拳，現在連站都站不穩了。
“我……我認輸……”
“嗚！”
他極不情願地向代夕澤認輸，雖然聲音很小，但仍然引得全場一片噓聲。開始的時候，可是他主動挑釁代夕澤的，這第一回合還沒結束，便被閃擊折磨到無法繼續比賽，而代夕澤自己卻幾乎沒受什麼傷。
代夕澤看了眼單腳跪在地上的王嶄，取下護頭和護腿下了擂臺，將它們還給商場的工作人員。
“不好意思，沾了些汗水。”
“沒……沒事，本來這兩樣東西就是用來展示的……”
他的聲音聽起來依然如之前一樣冷漠，商場的工作人員接過東西，卻不知道該怎麼責備他，似乎之前那場比賽也讓他們震懾到了。這種像鞭子一樣的詭異拳法，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又是底特律殺手式那種詭異的抱架，這樣的拳手可真是難得一見。
“保安上來了，快閃人！”
人群中一些男生發乎呼喊，那波人看起來是王嶄那邊的。他們一窩蜂地衝上擂臺，架著王嶄離開了賽場，等保安上來找打擂的人時，代夕澤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在了人群中。
……
……
李謹侍結完賬，心滿意足地拿著新拳套離開，他原本以為買拳套這種事沒什麼大不了的，直到自己選購之後才體會到其中的樂趣。
這和上個世紀80、90年代完全不同了，拳套也不再是單調的紅色，有了各式各樣的款式，各式各樣的塗鴉和顏色。參加比賽時，只有護手帶由官方提供，拳套以及格鬥用的短褲都由拳手自己準備，這讓每個拳手更能彰顯自己個性。
兩幅拳套都裝在專用的布袋裡，袋子一段有調節開口的繩子，李謹侍像小孩似得一邊走一邊拽著繩子甩。他來的時候才剛過九點，現在已經十二點半了，肚子也開始咕咕直叫。
可是在體育用品一條街這邊，街邊小店早已被人沾滿，桌子都擺到了街面上，還有好些人在站著吃。看著這畫面，李謹侍很難想象現在去排隊，要等到幾點才能吃上飯。
不過地方要打車也很不容易，無論要不要在這吃，都要走一截了。他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想看看還有沒什麼“被遺忘的小店”等待被發現，直到走了一長截，發現答案是肯定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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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謹侍長嘆了口氣，對碰運氣這種事不再抱希望，可從一間小店前經過時，隱約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李謹侍！”
他頓住腳步，又聽見了那聲音，雖然這附近很吵，但他確定沒有聽錯。那聲音特別熟，但他特別不喜歡，轉身看去時，發現楚玉正坐在一家店裡，而他對面的人男生剛吃完準備離開。
“過來呀，這邊有位置！”
楚玉看著他，靈動的大眼睛笑成了彎月，嘴角也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雖然李謹侍一向不喜歡這個人，這一瞬間的畫面仍然看得他有些出神。
“你傻站著幹嘛啊！再不過來位置就被別人佔了！”
可楚玉的那一面只持續了不到一秒就消失了，明明是同一個人，但現在的她看起來卻越發像潑婦，吼得李謹侍頭皮發麻。為了不再被周圍人投來怪異的目光，他快步走進店鋪，在楚玉的桌子對面坐下。